“露西亚……”渡边喃喃地重复了一边。“但是按照空中花园的说法，露西亚的意识海在几个月前出现了自我屏蔽现象。难道他们已经解决了她的问题？还是……她就是升格者α？嗯……七实，你觉得……”他低头向七实询问，不过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啊，约会啊……就是男生邀请女生逛街吗？然后女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七实闭着眼陷入陶醉。“嗯，然后两人在路上牵手拥抱，路上的行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哇，感觉很好玩啊，要是……哎哟。”七实捂住脑袋，有些不满地瞪着渡边。“大叔，你怎么又打我。”
渡边放下刚刚敲了七实一个暴栗的手，叹了口气。“别想多了，那个家伙大概率是升格者α。升格者怎么可能跟人类约会？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类在她的胁迫下被迫帮她干活。阿斯顿真是的，怎么就直接放弃对这么一个重要目标的深入调查……”
“怎么不可能啊，”七实不服气地撅起嘴。“你听刚才露西亚跟那个小哥说话的语气，那神态，妥妥的恋爱少女啊。难道渡边大叔听不出来？哦……我差点忘了呢，”七实转了转眼珠，笑嘻嘻地说。“渡边大叔应该还是，老，光，棍呢。”
“你……”渡边被七实的话噎得有些气急败坏，抬手准备再敲七实。不过这次七实滑溜地躲开了他的攻击，笑着跑进小巷深处。
“不在了？”罗门皱着眉头向房东先生问道。
“是的，那位老先生已经在几个月前去世了。”房东先生看着一旁面色不善的露西亚，紧张地说。
“怎么回事……明明一年前我遇到他的时候还很健康。”露西亚的语气冷冽得像是曾经的升格者α。“恐怕，他的去世不是因为什么疾病吧。”
“这个……”房东被露西亚那冷酷的声线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说：“是，是这样的。据我所知，三个月前，老先生在古玩市场淘到了一件很有趣的小玩意，之后有一个人想买，但是老先生不同意。于是那个家伙不知怎么突然利欲熏心，直接拔刀刺伤了老先生，然后转头就跑。老先生虽然及时送到医院救助，但是因为年龄过大伤势过于严重，加上他也不愿意转为构造体苟活，所以就……”见露西亚的脸色愈发不善，房东连忙补充道：“那个，当时我正好出差，所以我对于这起事件实在无能为力……”
“阿迪莱的皇家卫队中心不管这起命案吗？”罗门悄悄按下露西亚准备拔刀的手，沉声问道。
房东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两位怕是外地人吧，这里……”
“我知道。但是这里好歹也算是富人区吧。”罗门打断房东的话，张望了一下四周。“连富人区都没法保证安全的话，这些皇家卫队中心未免也太丢人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根据当时邻居所说的，那个人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很有可能是……”“是黑帮吧。”露西亚面无表情地说。“其中还有不少是构造体。我说的对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叫‘自由骑士’的组织。”
“小……小姐，您怎么知道？”房东有些咋舌。“您也知道他们是黑帮了，那……”
“那又怎样？”露西亚瞥了他一眼。
“那个，还请小姐对老先生的离世不要太悲伤，毕竟他们……”房东小心地说。“听说，他们似乎跟升格者的一个势力有勾结，所以……”
如果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女士曾经是升格者里明面上的最强打手，你会不会吓得尿裤子……罗门极力憋笑，抬手打断房东先生的话。“其实我们本来只是想在这里购买他的一些旧书的，跟他并非什么旧交。不知道老先生去世后的资产怎么是怎么处理的？”
“哦哦……”房东松了口气。“因为老先生算是一个资深古董收藏者，加上他也没有什么子女，所以他的遗嘱是把他收集的那些古玩捐给阿迪莱博物馆。至于那些旧书，老先生倒是没说要怎么处理，博物馆也不要，所以我全部收到这栋房子的阁楼里了。二位需要……”
“不用了。”露西亚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她拉起有些懵逼的罗门离开一脸懵逼的房东的房间。
“额，露西亚……”罗门看着这间曾经是古董铺，现在已经改成一家小咖啡厅的门店，有些担忧地向背对着他露西亚说。
“没什么。”沉默了一下，露西亚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生老病死，人皆有之。既然老先生不愿意成为构造体，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她叹了口气，有些烦闷地说。“就是……有些小不爽呢……”她的嘴角慢慢咧开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不会是想要……”罗门有些紧张地抓住露西亚的手。“冷静一下，露西亚，你不能在这种情绪下调动力量，帕弥什会回补的。”
露西亚看着罗门担忧的神情，再看着罗门抓住自己的手，忽然扑哧一笑。“你不会以为，我要马上去找那个黑帮组织拼命吧。”
“按照正常剧情，应该会这样发展的。”罗门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你觉得下一步我应该会怎么做？”露西亚笑着对罗门说。
“额……不好说，”罗门想了想，“但至少不会是扑到我怀里哭诉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露西亚看着罗门严肃的表情，一时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不过罗门越来越憋不住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你……好哇，敢耍我。”露西亚有些气恼地瞪着一脸笑意的罗门。“……哼，不就是……那个吗，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说完，她突然身子一软，直接往罗门怀中倒去。
“露……”罗门一惊，条件反射地想去扶住露西亚。不过他马上知道自己有多天真。露西亚的动作看似软弱无力，实际却犹如泰山压顶般直接将全身重量压在罗门臂弯里。再结合她至少两百公斤起步的配重，罗门被她推的直踉跄。
“哼，还敢玩什么温软在怀吗？”见罗门即将倒下，露西亚也不再同他玩闹，直接从罗门臂弯里直挺挺地站起来，然后一把抓住因为惯性而后退的罗门，一个转身把罗门拉到自己怀里。
“没关系，”罗门忍着肌肉酸痛，咧嘴笑道。“结果都一样。”
露西亚愣了一下，“你……算了，反正都一样。”她拉起罗门，然后轻轻抱住他。“当我以为杀害那位老先生的人会是人类时，我感到了一种奇特的……愉悦感，仿佛看到两帮不法分子在黑吃黑。但是当我了解到是构造体干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很不舒服……你说，”她小声喃喃道，“我这样算是双标吗？”
“看你怎么定义双标了。”罗门抬起手搂住露西亚。“其实，经历了这么多风波，想必你也很很清楚，构造体并非都是对人类有着深仇苦恨，人类也并非全部都是利欲熏心之徒。一个人的邪恶思想并不会因为他是人类或者构造体而变得改观，所以，完全不必用你看到的一些片面来概括整个群体。实际上，无论是人还是构造体，都不是能用简单一两个形容词来定性的。”
“露西亚点了点头。“毕竟，要是用你身上的品行来推广到整个人类身上，那用不着帕弥什，人类过个几十年就没了。”她放开罗门，笑着说。
不过罗门的手反而在她身后缠紧了。“是什么品行呢？”他歪了歪头，问道。
“就是这个。”露西亚坏笑道。
罗门嘴角微微上扬，放开了露西亚。“那可太糟了。”他拉着露西亚，朝下城区走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露西亚陪在身边。”
“这是去哪里？”露西亚红着脸问道。
“你想去的地方。”罗门微笑着说。
“帕弥什浓度，近乎为0。特征波长，无法检测。”在那家由古董店改装而成的咖啡厅里，渡边看了看手边的仪器，有些迷茫的叹了口气。“跟阿斯顿说的没错。再结合空中花园的担保，正常情况下确实可以认为她不是升格者α。但是……难道她是真的露西亚？那她为什么要穿着升格者α的机体？她难道不清楚升格者α的外貌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吗……”
“可能是为了追求刺激吧。”餐桌另一头，七实从南瓜派和布丁里抬起头，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