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希尔薇把小艾带回家,一路上,希尔薇看着小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为她默默流泪。我很理解希尔薇的心情,看到小艾的样子她就像是看到了曾处于地狱中的自己,她已然解脱,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却还在痛苦中挣扎。
我把小艾放在希尔薇以前睡的那间客房的床上,看到她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我只好吩咐希尔薇去诊所拿医药品,准备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这时,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孩,她的年龄和希尔薇应该是差不多大小,可是不得不说,小艾的身材确实比瘦小的希尔薇要丰满很多,个子也比希尔薇要高了半个头。虽然这个时候因为脸上蒙了一层灰而看不出她的全部容貌,但是,从她标致的五官也可以猜测出小艾一定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吧?
看到此时还是灰头土脸的小艾,我不禁想起刚刚遇到希尔薇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希尔薇就站在客厅门口,畏畏缩缩地躲在那个商人的身后,用畏惧的眼神打探这房子里的一切。她害怕新主人会不会是一个爱听她惨叫声的人,会不会把她抛弃掉。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希尔薇在我面前已是落落大方,而当看到其他人受到欺负时,也能够大胆地站出来为他人奋不顾身……想到这一切的我嘴角微微上扬,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希望她也能像希尔薇一样,勇敢大方地去拥抱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我愣神的间隙,希尔薇已经拿着一大包医用品回到了房间,她将所需要用到的药品有序地放在床头柜上。我对在我面前忙忙碌碌的希尔薇说:“希尔薇,这次消毒工作由你一个人来完成,当然,我会在你身边做一些必要的指导的,没有问题吧?”
“先生是说,要希尔薇一个人完成嘛?”希尔薇面露难色,看上去有些不自信。虽然希尔薇在学习医术时我也教授过她一些基本的处理手段,但是在平时,出于谨慎,她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处理过伤口。之所以今天要希尔薇自己处理也是没有办法,要知道,小艾可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这一次是要检查她身上的伤口并进行处理,这样的话,就会不可避免地……
在我的敦促下,希尔薇终于答应独自处理伤口,她轻轻地褪去小艾身上的衣物,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身体,并给她身上的伤口消毒,同时也给一些比较重的伤口敷上了药。为了保护小艾的隐私,整个过程我都只是坐在床边背对着小艾告诉希尔薇下一步该怎么做,而希尔薇自身的悟性也不错,已经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窗外日暮西垂,已经是黄昏了。希尔薇已经很疲倦,我给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对她说:“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就只要等着她醒来了”。
“嗯嗯,先生也要记得休息”希尔薇很乖,在整理好周围的医用品以后就准备转身离开了,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先生今天……真的很棒!辛苦先生了!”
看着希尔薇绽放着花一样的笑容,我意识到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傍晚时分,躺在床上的小艾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气。这种感觉……就不像是一个活人所该有的。
“你是小艾吧?你醒了?”我端着碗坐在床边一边搅拌着碗里的药,一边细细地把药吹凉。
小艾终于意识到我在她身边,她缓缓把眼睛偏向这边,当她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立刻强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
“对、对不起……新主人……我、我现在马上起来干活!”小艾的身体虽然已经羸弱不堪,可是,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强烈意志居然把她支撑起来。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现在不用你做什么,你躺下来,休息就好!”尽管小艾一直想要坐起来,不过作为医生的我深知这样对她的不利,于是我把她又摁回了床上。
“不,不……不需要主人这么照顾我,我现在、现在可以干活,不会给主人添乱……请主人放心让我去……”小艾以为我是在嫌弃她不会干活,泪水已经在她的眼中打转。
“唉……怎么说才好呢,这么说吧,我是一个医生,现在你不是其他人,你是我的病人,所以说,病人就该听医生的,明白吗?”我故作严肃地对小艾说,可能只有用这种毋庸置疑的语气才能让已经习惯于听从他人命令的小艾服从我的指示乖乖躺下吧?
“嗯嗯”小艾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那么,我现在命令你,躺在这张床上不要动,什么都不要你做,好吗?”看来这种方式是有效果的,我心中暗暗窃喜。
“一切都听您的,主人”小艾乖乖躺回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半边脸。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小艾身上那块被称之为“衣服”的布料已经被希尔薇洗了晾在阳台上还没有干……
“先生,这里交给我吧,您先去休息一会吧!”希尔薇关切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
“也行,你多和小艾说说话,多开导开导她”希尔薇与小艾都有着相似的遭遇,让希尔薇去与她沟通应该会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嗯嗯,我知道的,先生”希尔薇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久的照顾,我已经有些困乏了,我嘱咐了希尔薇几句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小憩一会儿。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小巧的身影爬上了我的床,我仅凭声音响动就知道,这是希尔薇。
“相处得怎么样?小艾应该很乐意和你打交道吧?”我把身子侧向希尔薇所在的一侧,看着枕边的她。
“她还是有些羞涩,就像……就像我当时一样,不过,小艾也说了很多她自己的事情呢”希尔薇露出甜甜的笑,对我说:“没有看出来,小艾居然和希尔薇同岁哦!”
但是说到这里,希尔薇的眼神似乎暗淡了一些,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对我说:“小艾比我高,也比我身材好,虽然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在希尔薇面前,她更像是一位大姐姐呢……果然,希尔薇还是太瘦小了吧,也没有什么魅力可言……仪态、身材、容貌,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先生喜欢的类型呢?”
希尔薇越说越自卑,看上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到希尔薇这个样子,我轻轻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并且对她说:“小薇啊,你不需要想这么多,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只喜欢你啊”。
我温柔地抱住了眼前这个女孩,给她尽可能的慰藉,感受着希尔薇的体温。我只觉一股热流在我胸口流淌着,定睛一看,怀中的伊人已是梨花带雨……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份诚挚的感情,我想,我只会尽我所能,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