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和希尔薇坐在餐桌上等待着,而小艾迟迟都没有出房间,估计现在还在为白天的事哭泣吧?
“吃饭吧!不用等她了”我见小艾一直都没有出来,就率先拿起了筷子开始吃晚饭。
“可是小艾还没有……”
“吃饭吧”
“先生,要不要我去喊她一声?”
“我说要你现在吃饭!”
“嗯嗯,好的先生……”希尔薇被我的语气给吓到了,再也不敢过问,而是慢慢拿起了筷子开始一边偷瞄着我一边吃饭。
饭后,我便躺在沙发上看报纸,而希尔薇则端了一碗饭再搭上几个菜向小艾的房间走去。看到这一幕,我只是默默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啪啦!”在希尔薇进小艾房间不久后,一阵嘈杂的瓷碗摔碎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我马上闻声去查看到底怎么了。
当我走到门口时,只听见房间里传出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吃!吃什么吃!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收起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能够别再恶心我吗?!!滚!从房间滚出去!”
不一会儿,希尔薇拿着已经摔碎成十几块的瓷碗碎片神色暗淡的走出了房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只是一声不吭地看了我一眼,就向厨房走去了。
这大概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吧?希尔薇一向都很善良,就算是小艾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她都依旧是很关心体贴她的。而事到如今,小艾将希尔薇的一切好心都当成了是对她的无情嘲讽,想必,希尔薇也很不是滋味吧?
我轻轻地走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希尔薇的身后,缓缓抱住了她。希尔薇正神色落寞地清洗着抹布,似乎是打算再去小艾的房间把刚刚小艾打落饭菜弄脏的地板给打扫干净吧。
“先生,您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小艾会这么讨厌我呢?”希尔薇倚靠在我胸口轻轻地抽泣着,她受了太多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希尔薇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小艾做错得太多,以至于她总是用没有善意的眼光去看待他人,以为别人都和自己一样”我将手放在希尔薇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尽我所能地抚慰着这个脆弱的女孩。
我看着希尔薇手里的抹布,如果希尔薇现在去小艾的房间,自然是免不了小艾的一顿骂,可是,即使不被理解,即使压力再大,她也会去打扫,这就是希尔薇。
我从希尔薇手里将抹布拿了过来,看着希尔薇略微诧异的眼神,我对她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来到小艾的房间,房间里的窗帘已经被拉上,虽然现在还是黄昏,但是房间却是无比的昏暗。此时的小艾正侧身背对门口躺着,听到我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她哼了一声,大概以为是希尔薇吧?
我二话没说,弯腰开始清理地面上刚刚被小艾弄的饭菜。
“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装给谁看?我告诉你,你现在在主人面前得宠一时,但是以后不可能得宠一世!像你这样浑身是伤疤的丑八怪迟早都会被主人抛弃的!”
“你这家伙早就想害我了吧?现在机会来了,你还等什么?像我这样的的将死之人,即使你把我掐死主人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还顾虑什么?”
“你这家伙够了!怎么还赖着不走?你在我旁边我很烦的你知道吗?你难道就不能呆到你自己该呆的地方去吗?啊?!”
“你怎么不吭声啊?你是哑巴吗?”小艾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来朝我这边呵斥到。但是,当她看到在打扫卫生的并不是希尔薇而是我时,她立马就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主……主人?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主人……我错了……”
“那如果是希尔薇的话你就可以随便骂了?”
“也不是……我、我怎么会……”
“如果我是希尔薇,我是绝对不会管你,免得自己受气。自己站在一旁看着你孤零零一个人死去,岂不是更加解气?”
“可是……可是希尔薇姐姐她明明就是在嘲笑我!”
“哼哼哼,你自己一肚子坏水于是以为世界上一定没有一个好人了吗?你知不知道?把你带回家那天,要不是希尔薇自愿把自己作为赌注,你现在还在你以前那个主人手里挣扎,你能有快乐日子吗?”我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只能用“忘恩负义”来形容的女孩,只觉得当初就不应该冒着这么大的险去救她。
“可是……让我解脱的人是主人不是吗?不管您承不承认,小艾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主人要拿去就拿去便是”小艾好像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中依旧没有愧疚。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希尔薇,我根本就不会救你,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希尔薇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希望你不要将她看成和你一样的想法。不论你是怎么看的她,她都没有放弃过你,而你,却把希尔薇对你的关心体贴当成是一种理应该当!”我越说越气愤,一股无名的气场笼罩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
小艾再一次被我吓到了,她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头,呆呆地看着我。
看到小艾脸上的恐惧感,我明白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我尽量用平常语气对小艾说:“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接下来的几天里,诊所里的事情我会尽可能地包揽,而家里面的事情就由你和希尔薇一起去做。记住,你不可以凶希尔薇,也不能故意冷落她,你必须和她相互配合着做家务。如果我发现你欺负希尔薇或者没有和她一起做家务的话,那么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明白了吗?”
“可……可是……”小艾听说我要她和希尔薇一起做家务,马上就急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绝望的眼神好像在对我说“不要”。
但是,我的眼神是坚定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小艾与我对视一番后就明白,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没办法的她只好失落的低下了头。
“有些道理,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是,我希望通过与希尔薇的配合,你会学到很多。也希望你不要荒废了生命的最后几天”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小艾的房间,只留下还在床上呆滞着的小艾。
我多么希望,小艾一直是那个在湖边追逐着蝴蝶的可爱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