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抽着哈欠和希尔薇说早安,而希尔薇好像也很没精神的样子,眼圈都黑了,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薇儿,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嘛?”我轻轻捏了捏希尔薇的小脸蛋,很关心地问道,可是,希尔薇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在我问了好几声以后她才轻轻回答了一声“嗯”。
“薇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我看着希尔薇不仅仅是精神不好这么简单,更多的,像是不开心的样子。
“希尔薇……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哦,薇儿不是说在我身边就不会做噩梦的嘛?看来不应该背对着我睡呢”
“希尔薇梦见,亲爱的要离开我了,亲爱的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说道这里,希尔薇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薇儿!薇儿!别哭啊,我昨天不是和你保证过嘛?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不会离开薇儿的!”我赶紧给希尔薇擦着眼泪,然而,希尔薇却越哭越厉害。
突然,希尔薇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亲爱的……以后会不会厌倦希尔薇啊?毕竟……希尔薇浑身都是伤疤,而且身材也不好,我认为这样一个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魅力可言的……”
“薇儿怎么会这样想呢,无论薇儿是什么样子,都是我最喜欢的……”
我还没有说完,希尔薇便一口亲在了我的嘴唇上,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甜蜜的一刻……
希尔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眶看着我说:“亲爱的,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晚出去了?”
看着希尔薇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忍心拒绝她,可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如若许下这样的承诺就是对所爱之人的不负责任。
“薇儿……我……”我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跟她说,我暂时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奥蕾斯特的眼线有多厉害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泄露了出去,风险可是很大的。
“怎么?亲爱的不可以答应我嘛?”希尔薇似乎有些激动。
“薇儿,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所以……”我试图和希尔薇解释清楚。
“哼,希尔薇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希尔薇撂下这句话后,就径直去了厨房,再也没有理会我。有苦说不出的我看着希尔薇有些颓废的背影顿时感到很是心疼。
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希尔薇的眼神还是呆滞着的。虽然希尔薇的话语里没有表露什么,但是我知道,希尔薇已经有些生气了。
吃过晚饭,我走向门口,想要将那件外出时经常穿的外套给披上。然而就在这时,一双小手紧紧地扯住了我的衣袖,我回头一看,晶莹的泪珠已经挂在了希尔薇的脸上。
“求求亲爱的……请不要离开我”希尔薇的声音卑微,已经完全不像是我现在认识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希尔薇了,更像是刚刚来我家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我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如果只是一次没有去的话,奥蕾斯特也不会知道的吧?正当我犹豫之时,我从窗外看到了一个物体正在反光,不会错的,这是一挺正对着我们的望远镜!
不用说,这就是奥蕾斯特派来监视我们的眼线,事到如今,也就没有侥幸可言了。
“对不起……薇儿,我真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
希尔薇的头突然低了下去,硕大的泪珠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只见希尔薇颤抖着身躯说道:“亲爱的……你说的事情……就是去见奥蕾莉亚姐姐吧!”
希尔薇猛然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眶已经红了,眼睛里也多了几缕红血丝。
我顿时想起昨天晚上在奥蕾莉亚的房间里听到的那阵异常响动,难不成……
“薇儿,你跟踪我?”
“亲爱的还记得自己的钱包?”希尔薇从怀里把我消失了一天的钱包给掏了出来,哭着对我说:“昨天晚上,亲爱的刚走后不久,正在做家务的我看到了它,于是一路随着你走的方向跑,想要给你把它送过去,结果……看到你扶着已经喝醉了的奥蕾莉亚姐姐,走进了她的服装店,还做了那种事……”
我的脑袋顿时犹如天打五雷轰一般,昨天晚上的事情居然被希尔薇给看到了。原来,昨天晚上,希尔薇所谓的脚趾疼,其实是心疼罢……一股无比的歉疚感席卷了我的心。
“亲爱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娶希尔薇的嘛?求求你了,别再离开希尔薇了,希尔薇好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求求亲爱的,不要!不要离开我!”希尔薇死死搂住我的腰不放手。
我也感到自己几乎要动摇了,我不忍心拒绝这么一个深深爱着我的女孩。可是……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咔嚓”一声,这是无比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朝刚刚望远镜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支乌黑的枪管已经对准了我们的方向,或者说……对准了希尔薇……
看来奥蕾斯特的眼线看我迟迟不出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想用这种方法逼迫我去奥蕾莉亚的服装店,可是眼下……
“对不起……薇儿,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我一把将搂住我腰的手拽了下来,我知道这样做会把希尔薇的手给弄疼,可是此时,我的心更疼。
“亲爱的……求求你了,你要抛弃希尔薇了嘛?我……我做错了什么?……亲爱的不是答应希尔薇……不会抛弃希尔薇的嘛?!”希尔薇苦苦哀求着我,我的心里乱作一团麻。
对不起,薇儿,你是我的挚爱,可是现在……即使让你误会,哪怕是让你恨我,我也要救你。不为什么,因为我是最爱你的人……
“你的身材一点都不好,我可不喜欢小孩子”
(我爱薇儿的每一个地方,我喜欢你整天可爱又调皮的孩子气)
“看看你身上这些伤疤,谁会喜欢和一个丑八怪在一起!”
(不论你是什么样子的,你都是我最爱的薇儿)
“你整天在我眼前早安晚安的,烦死了!”
(我喜欢你每天对我问好,对我嘘寒问暖,让我更有动力)
看到希尔薇仍没有要放手的样子,我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我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你就是个天生的奴隶,贱货!”
(我爱你,爱得彻底,我不希望再唤起你从前的痛苦回忆,但希尔薇,为了你能活下去,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不要!这都是欺骗希尔薇的对不对?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希尔薇紧紧抱住了我不肯放手,我甚至都不知道希尔薇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与此同时,窗外不远处那名拿着枪的人将枪口晃了晃,我知道,这是对我最后的警告了,我的内心躁动不安,这是最后的手段了……
“啪!”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已经发红的手,一股火辣辣的疼在掌间蔓延开来。
我干了什么?我缓缓回过头去,看到希尔薇坐在地上捂着一边脸,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一边呜咽着一边朝墙角退去……
我打了自己最心爱的薇儿嘛?
她不是你最爱的人嘛?你怎么会下得去手?
我再也忍受不住,推开房门狂奔了出去,我一路跑到一条寂静的小巷子里,多年以来都干涸了的眼眶,在这一刻却洪水泛滥,我一个人在此嚎啕大哭……
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再疼的伤也没有榨出我一滴眼泪,然而此时,我却泪流成河……
我打了薇儿,我打了我最亲最爱的人!
我一拳砸在墙壁上,硬生生将墙面打出一个大窟窿,然而殷红的鲜血也在这一刻流了下来……
“奥蕾斯特!!!”我在心中狂吼道,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而一双拳头此时也牢牢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