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奥蕾莉亚面色潮红地偎依在我胸口,洁白的手攀上我的衣领,刚想要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行为。
“亲爱的,都一个月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接受我呢?”奥蕾莉亚眼眶红红地,几乎要哭出来,自从我认识奥蕾莉亚开始,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卑微地向我祈求过。
“我知道……希尔薇酱的失踪,对亲爱的打击很大,但是、但是亲爱的不能就这么一蹶不振啊”几颗晶莹的泪珠从奥蕾莉亚的眼角掉落,她看着我坐在餐桌上喝得烂醉如泥,内心已是心急如焚。
“而且……亲爱的不要不理奥蕾莉亚啊,这样、这样做我会伤心地”奥蕾莉亚跪坐在我身旁,扯着我的衣袖推了推,可是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我丝毫不理会奥蕾莉亚。
在这一个月里,我和奥蕾莉亚名义上是夫妻,却一直没有过夫妻之实。
每天晚上,当奥蕾莉亚满怀希望地将床暖好,等待着我主动投入她的怀抱时,我总会以各种理由拒绝奥蕾莉亚的请求。后来实在是架不住,便以睡不惯床为由抱一床被子睡在卧室外的沙发上,无论奥蕾莉亚如何央求,我也不做理会。
今天,已经忍耐了足足一个多月的奥蕾莉亚终于再也忍不住,她眼角含着泪水,用手指指着自己对我说:“亲爱的……我、奥蕾莉亚,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这一刻,奥蕾莉亚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彻彻底底地爆发了出来。
“我……算我求求你了好嘛?求求亲爱的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求求你了……”
“亲爱的,你能不能说一句话?这样奥蕾莉亚会很伤心”
“亲爱的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对我也不是这样啊?”
不论奥蕾莉亚怎么叫我,我都是一副喝醉酒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地唯唯诺诺,却怎么也没有集中精力。
“亲爱的,你倒是说话啊!”奥蕾莉亚最后终于忍不住对我发了脾气,不停地推搡着我,可是我依旧是那副喝醉了酒昏昏沉沉的样子。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现在别烦我!”奥蕾莉亚大概以为只是普通的佣人在敲门,于是也没有很在意,而是很不耐烦地朝门口喊道。
“小亚,是我!”奥蕾斯特那个令人窒息的声音传了过来,当我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一听是奥蕾斯特来了,奥蕾莉亚马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感紧拍了拍我的后背催促道:“亲爱的,快、快起来了,哥哥来啦!”
奥蕾斯特,这个我一直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人,现在就站在门口,我却只能笑脸相迎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我慵懒地翻了个身,并没有理会奥蕾莉亚,拗不过我的奥蕾莉亚只好强打一副笑脸,开门迎接奥蕾斯特的到来。我虽然看上去是烂醉如泥的样子,不过耳朵还是很灵敏的,一直在听着他们的谈话。
“小亚,你这是怎么了?查尔斯欺负你了?”奥蕾斯特一进门,就看见奥蕾莉亚不对劲,马上关怀地追问道,对奥蕾斯特来说,妹妹可是他最亲的人了。
“没、没事,就是刚刚眼里进了沙子”虽然奥蕾莉亚一直都在极力掩饰,但是,她红红的眼眶和留在眼角的泪痕都是证明她哭过的不可磨灭的证据。
“这小子……”奥蕾斯特看向“喝醉”在桌子上的我一眼,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一文不值的废物,但他还是带着一丝丝按捺不住的笑意说道:“算了,今天我可是有大喜事,也就不追究你小了!”
奥蕾莉亚明显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奥蕾斯特虽然对自己的妹妹确实很不错,但是对别人可是出了名地苛刻,如果被他追究起来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不知道哥哥有什么大喜事这么高兴呢?”奥蕾莉亚随口问道。
“悄悄告诉你,我,奥蕾斯特,今天晋升帝国的元帅了!而且,这次边疆的战事,由我来担任全军总指挥!”奥蕾斯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对奥蕾莉亚说道。
“我就知道哥哥是帝国最厉害的军事家!不过,南迪斯老元帅就退休了嘛?去年老元帅阁下还说要多干几年的呢?”奥蕾莉亚不解地问道。
南迪斯!听到这个名字的我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帝国的栋梁、传奇老将、三十年来一直是帝国的终极守护者,上述这些荣誉也根本不能把他曾经的辉煌言尽……在我们这些有过从军经历的人心目中,那个身影就是一个传说、一个信仰,凡是从军者无不以成为下一个南迪斯为终极的奋斗目标,我,也不例外……
如果说奥蕾斯特是一匹狼,那么,南迪斯老元帅就是一头丛林中的猛虎。无论是功勋、能力还是在士兵心中的威望,奥蕾斯特都完全比不上南迪斯,可以说,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位拯救苍生的神……
“他?那老家伙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奥蕾斯特一脸鄙夷地说道。
在奥蕾斯特说这句话的瞬间,我也愤怒了,帝国的英雄是不容诽谤的!可是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老元帅呢,你这一身功夫、一世功勋难道不都是老元帅给的嘛?”奥蕾莉亚听奥蕾斯特这样说,立刻就急切地辩驳道。
从奥蕾莉亚的话里,我渐渐明白了,当初饱受战争摧残的奥蕾家族已经是几近没落。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正是南迪斯元帅收了刚刚参军的奥蕾斯特为徒。
多年来,南迪斯元帅一直将自己的绝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奥蕾斯特,才让奥蕾斯特在平叛战争里一战成名,拥有了现在的实力与地位……而现在,这位曾经的徒弟似乎对师傅很是出言不逊……
“南迪斯?他只是一块已经被时代抛弃的丰碑罢了”说道这里,奥蕾斯特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他拍着奥蕾莉亚的肩膀,与她无助的眼神相对视着说:“其实,南迪斯是被我一纸奏折给罢免的,女王殿下相信我,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什么?是哥哥让老元帅被罢免的?!”奥蕾莉亚的眼里闪现出惊恐之色。
“没错,现在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站在了历史的舞台。小亚啊,你好好看着吧,我一定会在这个舞台上大放异彩,将奥蕾家族变得鼎盛至极的!”奥蕾斯特仰头大笑,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奥蕾莉亚。
“哥哥、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奥蕾斯特一走,奥蕾莉亚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几乎是在奥蕾斯特出门的同一时刻,我默默地站了起来,从我清澈的眸子里,完全看不出刚刚烂醉如泥的一点儿影子。
“亲爱的……你……”奥蕾莉亚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出去散散心”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皇城南门,郊外。
被以“养老”为名罢免了职务的南迪斯老元帅带着几个老仆人,正在前往其它行省的路上。
“也罢,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总算是可以清净一下了……”南迪斯坐在一架破旧的马车里,双目微微闭上,就像是在养神的样子。
抛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为国家半生戎马,最后却以这种际遇收场,无不让所有人都寒透了心。
南迪斯老元帅从怀里拿出一支已经陈旧不已的金发簪,眼神呆滞地看着它,自言自语道:“说好了半生戎马、共话桑麻,到头来,终于可以回家好好陪陪你了……”
正在一行人准备启程之时,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难道是奥蕾斯特还想赶尽杀绝吗?”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从腰间抽出了佩刀,目光警惕地看着马蹄声过来的方向。
“不,来者只有一骑,想必不是过来追杀的吧?”南迪斯正襟危坐,双目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奔驰而来的战马在马车停下了,一个身影从马上跳下来,正对着马车里的南迪斯单膝跪下了。
“南迪斯老元帅!请受徒儿一拜!”我凌厉的眼光与南迪斯相对视着……
四天后,奥蕾家族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奥蕾家族新招的二姑爷主动弃医从戎,请求参加这次的御边战役。
京城,军务议事厅门外。
“哥哥!你怎么任他胡来呢!虽然他以前参加过战争,但是毕竟只是小打小闹,这种大规模的战役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奥蕾莉亚很是着急地对奥蕾斯特说道。
“这次战役,对查尔斯来说是一次很好的磨炼机会,而且……”奥蕾斯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语气陡然见变得狠厉:“奥蕾家族代代出英杰,可不会养闲人的,对他来说,让他上前线去积攒一些功勋只有好处,万一阵亡了也……”
“不准哥哥这样诅咒他!”奥蕾莉亚听到后面的话立刻制止道。
“既然这是他的意思,小亚也不用多说什么,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替他感到骄傲。不说了,议事厅还等着我去安排关于这次战役的相关事物呢!”奥蕾斯特摆了摆手,在奥蕾莉亚担忧的目光里转身走进了大厅。
议事厅里,帝国所属各高级将领早已经在一个圆桌前等待。在座的人大多都是帝国的顶级元勋,战功卓著的精英举目皆是,他们都是当世的人杰,除了……我。
我就像是他们中的一个异类,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坐在本该属于高级参谋长的座位上,让身旁的一众人都投来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在旁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恰巧入赘到奥蕾家族的幸子罢了。
虽然奥蕾斯特为我打造了一个贵族后裔的虚假身份,可是这些花招都只是用来糊弄平民的,这些秘密在这群消息灵通的老牌贵族那里可没有丝毫隐蔽性,在这里谁都知道我只是一个乡野来的小子。
“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么就由我来宣布这次战役指挥高层的人员构成:
由我,奥蕾斯特,来担任本次战役的总指挥官;
隆尔维将军,担任副官;
加哈拉德将军,担任先锋官;
赤阳军统领格利特,担任参谋长;
……
……
查尔斯,你没有太多实战经验,就留在我身边,做一个参谋官吧?
在座的各位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宣布,本次军务会议就此结束,各回各部,为战役做最后的动员,三天后,全军开拔前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