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眼里都能蹦出火花来,如果那个禽兽牧师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碎尸万段。
希尔薇似乎也对缇蕾雅的过去深表同情,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劝说我冷静,已经给了我精神上最大的支持。
万事俱备,只要等缇蕾雅将她的故乡所在地说出来,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把无辜的缇蕾雅迫害至此的禽兽就会得到早该到来的惩罚了。
“不……缇蕾雅……想不起来……缇蕾雅不想去想……对、对不起!”缇蕾雅突然露出很痛苦的表情,她捂着头,颤抖着身躯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缇蕾雅!”我赶紧走过去,将缇蕾雅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看到缇蕾雅脸色苍白的样子,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就像……就像是在做一个很可怕的梦一般。
“对……对不起……先生……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缇蕾雅的身体越抖越厉害,额头上渐渐出现了缜密的汗珠,似乎是由于过于惊厥导致的。
“不要再去想了!冷静点,缇蕾雅!”我赶紧拍了拍缇蕾雅的脸蛋,试图让她保持清醒,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以缇蕾雅的身体状况,恐怕不会乐观……
希尔薇赶紧从药箱里翻出了一些有助于保持镇定的药,兑好了水给缇蕾雅喝下,缇蕾雅才慢慢恢复了冷静。她安详地睡着了,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稍微健康一些的红润。
我将缇蕾雅抱到房间的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沉沉睡去的样子,心里百味杂陈。
希尔薇坐在床边,将一杯已经泡好的牛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给缇蕾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看着希尔薇对缇蕾雅这么用心地照顾着,我感到很欣慰,我想起几年前,希尔薇还是那个躺在床上敷着冰袋接受这一切我的照顾的小姑娘呢,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照顾他人了嘛?
“薇儿,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我向门口走去,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应该把那件事情告诉希尔薇。
“先生……是小雅的身体有什么状况嘛?”希尔薇在和我一起走出房间以后,就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大概是从小就是看主人的脸色生活的缘故吧,希尔薇很善于察言观色,她从我提出给缇蕾雅检查身体时那凝重的表情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刚才,我给缇蕾雅全面检查了身体之后,我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这一切都已经被希尔薇看在眼里了。
见希尔薇已经大概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向她隐瞒什么,而是将缇蕾雅的身体现状全盘托出。
“大概是因为过去长年被人虐待,给缇蕾雅留下了隐疾,她身体里的器官……正在不断衰竭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她会越来越虚弱,现在的她已经虚弱到没有办法站起来,以后,她会一直如此,甚至还会进一步恶化……情况如果还是这样不乐观的话,她可能……活不到成年……”我心情沉重地向希尔薇说明着这一切,其实,我说缇蕾雅活不到成年已经是夸张的了,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希尔薇,缇蕾雅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就连再活三年都很困难……
“怎么会这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希尔薇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泪水已经从眼角奔涌而出,很是自责的样子。
我搂住了希尔薇,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然后很认真地对她说道:“不、这不是你的错,而是那些禽兽的错,他们利用了缇蕾雅的善良,强占了她的身体,将她迫害到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外表道貌岸然内心却凶恶无比的人的话,缇蕾雅现在还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我越说越感到气愤,难道奴隶就不是人嘛?那些人都是怎么下得去手的,他们晚上不会做噩梦、良心不会被谴责嘛?!
“薇儿,待会儿缇蕾雅醒来以后,你扶着她去洗个澡,然后换上一声新衣服。我刚刚告诉你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告诉缇蕾雅,这是为了她好,薇儿,你能明白嘛?”我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擦着那把不知道跟随我出生入死多久的火枪,看着那上面的一道道刻痕,陷入了沉思。
“嗯嗯,希尔薇明白……我不会告诉缇蕾雅的”希尔薇似乎懂事了很多。
“薇儿,你长大了……”
“先生,谢谢您,不仅在我最需要帮助时给我带来了光明,还带我经历了这么多……希尔薇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直到这段时间,和先生一起看见了这么多,我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儿……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奴隶,大家平等地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啊!”希尔薇双手放在胸口,由衷地感叹道,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期许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没有奴隶嘛……”我听到希尔薇所说的这句话,稍微惊讶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我用无所谓的语气打趣道:“没有奴隶什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吧?自从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以后,私欲也就逐渐在每个人心里生根发芽了。有了私欲以后,无形之中,控制欲也产生了,人们已经不满足于控制异类,开始将手伸向了同类……而奴隶制度,也就是它的衍生物罢了,只要人的私心不灭,奴隶制就会永远扎根,永远都不会消亡”。
“噢,是这样吗”希尔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她过去从来没有对奴隶这一身份提出过质疑,而今天,一但深入思考,难免会有些困惑。
“薇儿,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我们……都只是被命运摆弄的人而已,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很不错了”我拿起希尔薇的小手,用怅然若失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而希尔薇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一些的时候,后厨已经将晚饭做好摆上了桌,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我们不得不在客厅另外摆放了几张餐桌。
那些今天才被买回家的奴隶女孩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身前精致的美食,像当初希尔薇一样迟迟不敢下口,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不是留给自己的。
虽然人数很多,可是由于我对食物的苛刻要求,私人厨师也不敢怠慢,即使人数众多,也是一再精挑细选、极尽做工,虽然不说是什么玉盘珍羞,但是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了。
即使食物的香气再怎么诱人,奴隶女孩们也没有要开始吃的意思,不是不想吃,而是发自灵魂地不敢。长年累月的奴隶生活已经让她们心中形成了共识:如果惹恼了新主人,自己是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看到士兵乔装的仆人们已经在大快朵颐,而那些女孩却迟迟没有要开动的意思,不禁有些着急。
这时,希尔薇扶着虚弱的缇蕾雅坐在了我的身边,看着缇蕾雅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气色,我也感到很欣慰。
与刚刚见面时不同的是,缇蕾雅似乎已经察觉到我和希尔薇并没有什么恶意,又或许是她确实是饿坏了,在希尔薇笑眯眯地指着眼前的美食说,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以后,缇蕾雅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拿起了叉子,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好吃吗?”我给缇蕾雅夹上了一个大鸡腿,然后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看着缇蕾雅吃得正香。
“好……好吃……谢谢……先生……”缇蕾雅的嘴上几乎没有什么空隙,可是还是坚持向我道谢道。
其他奴隶女孩看到缇蕾雅都已经吃得正欢,而且没有被责骂什么的,于是也都相继拿起了手中的刀叉,开始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就在晚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不同寻常的猫头鹰叫声,我随即站起身来。希尔薇看到我站了起来,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我,而我只是微笑着嘱咐她继续吃饭,然后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大人,有一队……”
“有一伙身份不明而且携带武器的家伙正在朝我这边靠近是吧?”我打断了眼前这位全副武装的昼影士兵的汇报,他是潜伏在房子外围负责侦查的人员之一,刚刚的猫头鹰叫声,只不过是他的紧急暗号而已。
“大人英明!已经有所察觉了!”那个士兵由衷地佩服道。
“不必多说什么,叫外面的兄弟都准备好战斗,据我所知,我们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这些人……不是奥蕾斯特的追兵,知道要怎么做了吧?”我的眼里露出点点寒光,一股森然的杀气由内而外渗透出来。
“小的的令!”
于此同时,在离我的住所两百多米外,几十名携蒙着面且带着大刀、长枪的家伙正在“悄悄”朝不远处的住所靠近。
为首的人右眼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痕迹,眼神很是凶神恶煞,目光里含有阵阵杀气。站在刀疤脸身后的那个人,虽然蒙着脸,可是仍然可以依稀辨认出,他就是不久前那个奴隶贩子,此时正一脸贪婪地观望着我的住所。
刀疤脸回头,恶狠狠地对他身后的兄弟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待会儿动作要快,见男人就杀,女人就抓起来,见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许私藏!如果有人拖累了所有人或者想要私吞,别怪我心狠手辣!”
一听那个刀疤脸说要直接强攻,奴隶贩子不无担忧地问道:“老大!我们这样是不是把动静闹太大了,如果被城里面巡逻的士兵发现了怎么办?”
“你别给我畏畏缩缩的!听好了,我在城里面可是和一位大人物有私底下的交易的,所以,在这里,我就是一手遮天的神!利特,只要你的消息准确,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满载而归!”刀疤脸似乎信心满满的意思,在他的眼里,房子里的财宝都已经被他收入囊中了。
一听刀疤脸和城里某位大人物有交情,这个被叫做利特的奴隶贩子里面来了信心,之前他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现在,他可是彻底放心了,露出谄媚的笑容对刀疤脸说:“那当然那当然!我悄悄跟过去,亲眼看到的,这座房子里就只有七八个装备简单的护卫,其他人都是仆人、厨子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威胁!嘿嘿嘿,这房主也是傻啊,明明那么有钱,一下可以买下这么多奴隶,却不肯多花几个多雇佣一些护卫,这下好了,自己的财产、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刀疤脸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估计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眼中那些仆人、厨子,都是拿起枪就是精英战士的家伙吧?
而且,在他们商议计策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已经悄然布下,正在向他们快速收缩。
只听一声号令,几乎是同时……
刀疤脸: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
我: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