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th Match 对峙(中)

作者:削苹果的宰牛刀 更新时间:2015/2/26 19:03:04 字数:7292

阿冈向程鑫与赵苑解释这样的圈套,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与口舌,才能让他们明白具体步骤与理由。起初他们两人认为这实在太过麻烦,有来回跑腿的时间,还不如早些赶路。阿冈把其中的利弊关系与后果详细说明后才勉强让他们答应下来。结果做这些事又用掉了一点时间。阿冈不禁心想:

“不是我想浪费时间,最浪费时间的还不是你们听不进话的脑袋么…”

把一切交代妥当后,三人按照计划行事,并在指定的地点再次碰头后,开始往通向小山的路走去

程鑫体力最好,因此他被安排到纸坊村,并要求在赵苑离开旧县村的五分钟之后离开,尽快赶到碰头地。由于时间紧迫,程鑫离开纸坊村后不得已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地狂奔,与另外两人见面后,他才感觉出自己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阿冈体力不支了还好说,但程鑫那种大高个子,可不是阿冈和赵苑背得动的。阿冈和赵苑准备要走时,程鑫却表示迈不动步子了。这让阿冈直嘬牙花子

“这可不好办…再怎么设计,我们两个矮个子也不能在不影响速度的情况下带着他走…”

他们的前面就是上山的路,因此路面越来越陡。他们正常的走,都会消耗不少体力。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却出现这种意外的情况,阿冈虽然恨得直跺脚,也无计可施

程鑫也恨自己不争气,只好对阿冈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程哥,我们上去之后会在途中的树上刻出箭头标记,凡是指向右边,你就往左走。往左指你就往右走。顺着箭头的相反方向走你就能找到我们。明白了吗?”

程鑫点点头。阿冈又告诉他为了以防万一,要他躲在附近草丛里休息。程鑫从其言,一头扎进一边的灌木丛里,在小路上的阿冈他们就已经看不到他了

“….赵哥,我们先走”

“嗯,好”

最后一起上山的,只有赵苑和阿冈两人。这对阿冈来说,实属意外中的意外。

三人一起行动的话还好,现在程鑫单独行动,阿冈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法传达给他。万一他走错棋,被抓住的话,便更加麻烦

阿冈并非不信任他们,只是离开了阿冈,只凭那两人是绝对走不到这一步的。在汇合之前,阿冈只好期待程鑫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原本来说,阿冈对他所设下的圈套是非常有信心的,认为一定能一定程度上拖延住追兵们的步伐,并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追兵里,却有那个人的存在…

父亲:季兴…..!

阿冈其实早就知道,父亲是一定会来掺一脚的。在火车上那些检票员也一定受了父亲的命令。那么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流入父亲的耳中

为此,阿冈故意制造了那罐灭火器的破绽,只为了让父亲认为自己仍不够成熟,设下的圈套仍有缺漏。从而轻视自己,再利用这个心理展开新的心理圈套,让父亲上钩

但所谓心理战,从来没有“绝对成功”一说的。既然利用对方的心理,那便是一次赌注。对方若中计,则胜券在握。对方若不中计,则全盘皆输。阿冈不敢说父亲绝对会中计,又不知追兵那边情况如何,自然不敢太过放松

如果父亲没有中计,派人追上来的话又该如何应付…这个问题让阿冈非常头疼……

心不在焉地走着,阿冈的眼睛完全没在看脚下的路,多次险些摔倒,皆被赵苑扶住了

一开始赵苑还以为阿冈还没从疲劳中缓过劲来,但阿冈连续多次这样,而且眼睛始终盯着正前方,眉头紧锁,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

赵苑也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心事一并问了出来…

“小朱,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论怎么想,赵苑都不觉得阿冈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小流浪汉

阿冈说他是父母刚亡的小孩,再也没有亲人。偷东西被揍…但现在再想想,这些根本说不通

父母病死,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怎会想出这等诡计?

就算偷东西被揍,但对方揍完了,把他扔臭水沟里了,事情也应该算告一段落了。又怎会对他穷追不舍?而且追兵甚至可以在火车上展开搜索,追寻阿冈的人的背景绝对不浅。

再加上火车上,他们展开行动之前阿冈的话和态度,赵苑已经非常清楚“阿冈有事瞒着他们”这一点。

“小朱。虽然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认真,但现在我也只能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确实是我们先主动拉你入伙,但那也是以你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流浪汉为前提说的。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不妨直接告诉我。毕竟我们倆都陪你当一根线上的蚂蚱了。想要相安无事,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阿冈机械地运动着的双腿终于停下来了

因为一直在思考脱身之计,再加上刚才程鑫在时也没有问阿冈这个问题,因此阿冈不经意间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现在突然问起这事,实属大出阿冈之预料。回答赵苑时,也支支吾吾地念叨着“这…我…那个…”,始终无法搭构成一句完整的人话

事到如今,阿冈仍然不希望把真实情况告诉赵苑他们。理由很简单,阿冈不可能100%地完全信任刚刚认识半天左右的人。说出去的话,对方很有可能直接通敌叛变。不管赵苑说得有多么义正言辞,阿冈心理这块石头依然无法轻易放下

而诚心诚意对待阿冈的赵苑,看阿冈这幅含糊其辞的模样,自然是怒不可遏

“小朱!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有困难说出来,我们答应帮你了,那肯定就会帮!但你如果跟我们还玩心眼儿,那就干脆别跟我们一起!现在你想走就走,你跟警察们告发我们卖人也随你便!但只怕你也不敢下山去找警察!”

赵苑的意思,已经表达地足够清楚了:“不告诉我的话,咱们就散伙”

从程鑫因疲劳而暂时离开开始,计划就已经偏离阿冈的把控了。只有两人的情况下的脱身之计尚未想好,现在赵苑又来这么一出。阿冈的大脑早已是一团乱麻。

人在慌乱之际,做任何判断的反应速度都会慢上几拍。这时本应闭上嘴冷静一下自己的脑袋,把思绪整理清楚之后再作回答,阿冈却又支吾了一阵,这反倒让赵苑更加确信阿冈不会向他说实话

“罢了!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不强求你!但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万一对方背景太深的话我可惹不起!我们拐卖妇女儿童最多就是被判个几年,只要我们把组织那次行动的庞老大供出去,还能落个有功从轻处罚。但我们可不想陪着你把命搭进去!另谋高就吧!”

用愤怒的声音把话如重重的耳光一样甩在阿冈脸上之后,赵苑扬长而去….

“….”

看着渐渐远去的赵苑的身影,阿冈欲言又止,想给他道歉,却又不敢实情相告。只呆呆地把手举在半空,接着无力地垂下来

赵苑要去哪里?这点阿冈就不知道了。他离去的方向并不是他们上山来的方向,而是向着山的另一侧,渐渐往山上的树林深处走去。看样子也并非是去找警察,把阿冈的行踪出卖。这对阿冈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好我一个人行动了吗….不,程哥还不知道这件事,要给他留记号与我汇合才行…”

如果程鑫也像赵苑一样问出阿冈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的话,阿冈又该如何?这个问题阿冈并未去细想。只要在程鑫提出这问题之前,他就仍有利用价值

阿冈依照方才与程鑫商量好的那样,拿出刚买的刻刀,在附近的一颗树上刻下了指向右下方的箭头。自己向着左上的方向走去

阿冈与赵苑散伙的地方是刚上山不久的位置,又走了一阵,阿冈也抵达了小山的山腰左右的位置。四周乃是一片树林,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洒在阿冈脸上。毕竟是盛夏,就算在树荫下面,阿冈也感到无比的炙热。思考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走了这么一阵,阿冈也没能想出一个好的脱身之计

如果警察们追到这里来,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利用四周的环境,也无力回天。虽说一路走来,阿冈没有忘记每隔一定路程在树上刻下标记,但程鑫何时才能赶过来也是未知数。虽然很不甘心,但阿冈不得不承认,现在他正处于黔驴技穷的状态中。越想越没招,反倒嗓子越来越干。

“….渴死我了…”

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正要喝下去时,突然脚下一阵碰撞,碰撞所引发的声音也与踩在沙土地上本应发出的声音不同,像是踢到了什么异物。阿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从上山以来,阿冈被绊到的次数也不只有这么一次。而这次阿冈却非常不爽。

不是因为没有人扶而摔倒不爽,而是因为刚打开盖子的一瓶水因为他这一倒,“哗啦”一声洒了出去。自己一口都还没喝到,一瓶水就只剩了一个瓶底左右的量。阿冈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回头看是什么东西绊倒自己的

“他娘的倒大霉了…什么玩….意!!!!!”

最后一个字出口时,阿冈的声调瞬间拔高到利器划过玻璃时的程度。眼珠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瞪圆。身子刚站起来马上又沉了下去

阿冈把视线投向脚边时,首先是一块白色映入眼帘,乍一看还以为是泡沫塑料之类的东西,但仔细一看…..哪是什么泡沫,竟是一幅完整的骨架!

与学校中用来展示的人体骨架标本不同。这幅骨架上还留有少许肌肉组织,但绝大部分肉体与内脏都已经被山上的昆虫啃食了。这明显是死在这里的人类的尸体。而现在,仍有一些爬虫在骨架上蠕动

因为阿冈走路时心不在焉,而且这幅骨架的肉体部分所剩不多,阿冈愣是没有闻出异味,因此绊倒了骨架的腿部。阿冈的眼前突然出现这等从未见过的凄惨,恶心的场面,不由得一阵呕吐感从胃部直升到咽喉中,大量呕吐物从口腔中夺门而出。从昨晚到现在阿冈没有正式进食过,吐出来的全是淡黄色的胃酸

如果是一般的13岁小孩看到这一幕,吓哭或吓傻都不足为奇。但阿冈却一边吐着,阿冈的眼睛却还在看着那幅骨架。

从骨架来看,死者的身高应该在160CM左右,从头骨上方残留的一些干枯的毛发长度来看应该是女性。死亡时间最少也有一个月以上。

在极度的恐惧之中,阿冈也瞬间判断出了这些情报。不过身高,性别这类情报根本不是阿冈需要关心的。他所关心的死因也完全无从判断。而他现在面临的,乃是更加重要的问题

“为…为什么!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尸体…她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自杀便也罢了。但如果是他杀的话,犯人则还有可能留在这座山里…

自杀?他杀?阿冈自己也反复思考了一下….发现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了…

因为阿冈所发现的,乃是‘一幅骨架’….而不是‘一具尸体’…

仅仅是‘一幅骨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连‘衣服’的一线一角都没有的,纯粹的‘骨架’….!

“如果是自杀…又有何必要裸着身子来这荒山野岭自杀!”

“他杀”两字,瞬间出现于阿冈的脑海…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阿冈才刚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有极高安全隐患的山中,紧接着又从远处传来机动车的引擎声,轮胎在沙土地上摩擦而扬起的沙尘也渐渐飘了上来

“那么快就被识破了吗!…呿!”

会在这时驾驶机动车向山这边靠近的,也只可能是父亲派来抓捕他们的人。看来,疑兵之计与骄兵之计并没有唬住父亲季兴。

山下有追兵,山上也有充满未知数的情况。但就算有人曾经杀人弃尸与此山,也不代表凶手一定还留在这座山里。就算留在山里,也不代表阿冈一定会撞见他。况且此时阿冈已经别无选择了。只好一骨碌爬起来,往树林深处冲去…

……….

“….唉,我他娘的倒了大霉了!”

虽然没有摔倒,但赵苑还是发出了和阿冈摔倒时一模一样的牢骚

本希望到了北京,和程鑫一起组成一个新的组织的他,因为急于拉人手的关系看中了本以为孤苦伶仃的阿冈,但却没想到因为他而落入这般进退不得的田地。更让赵苑气愤的是,阿冈对他们根本没说过一句实话。

因一时冲动,赵苑放下狠话,与阿冈分道扬镳。但那之后自己又该怎么办,赵苑一边想,一边感到头痛

自己没有阿冈那种狡猾的头脑,该如何甩掉后面的追兵是重要的难题。不过只要攻克了这个难题,与程鑫汇合再逃往北京的话,一切说不定也能回到正轨上来…

因此赵苑知道,现在他要做的,是和程鑫汇合,并把阿冈的真实嘴脸告诉他…

“不过….这是哪里啊!”

刚刚找赵苑在一怒之下,凭着感情一通乱跑,行动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位置。

自己左手边乃是一列紧靠着岩壁生长的树木与草丛,脚下是一条还算宽敞的沙土地,只要不是喝醉了,便不会有从右手边滑落到下面去的危险

再回过头看后面的小树林,赵苑也不记得自己是从树林的哪里过来的了

无谋地四处乱窜一定会迷路,虽然赵苑现在已经迷路了,但他想还是顺着一条路走比较好,便也没再往回走。但还抱着让程鑫找到自己的希望,赵苑按阿冈刚才所说的方法用刻刀在附近的树上刻上了标记。

一边走,一边刻。赵苑所采取的举动并非明智之举。当他发现他脚下的路不像通往下山的方向,反而越来越陡峭时,才发觉自己不应该再没头没脑地往前再往前走了。爬得高度越高,意味着下山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虽然这时应该往回走,但赵苑却仍感到犯难。

理由正是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随随便便地在一路经过的树上刻上的,用来通知程鑫自己所在方向的标记。如果是用笔画在树上的倒是还可以擦掉,但用刀刻的就没办法了。把标记留在这里,自己往下坡走换条路线再刻标记的话,程鑫很可能会因为两处指向不同方向的标记而晕头转向,这样赵苑便不能轻易和程鑫碰面。

“….算了,我在这等等他吧,也许他一会儿就来了呢…”

赵苑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自己刚走过来的方向盘腿坐下,从提袋里拿出矿泉水和膨化食品先垫垫胃….

“……?”

张开嘴,正要把膨化食品扔进嘴里时,赵苑犹豫了一下。

倒不是这袋食品有什么问题,也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听到了什么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听到什么声音,只是左耳鼓膜感到了轻微的震动…

起初赵苑还以为是错觉。但那股震动似乎还在慢慢变得清晰,强烈…赵苑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往山下看去

正下方什么都没有,但把头抬高一点时,发现远处飘出了一滚滚浓烟,远处的浓烟散在空中,而新的浓烟从它的前方升起,浓烟一点点逼近山的方向…

这时,赵苑终于听到了具体一些的声音...正是机车的引擎声

“不…不对啊!和小朱那家伙说的完全不一样…!”

赵苑也知道,现在会开车过来的除了追查他们的警察之外,不会有其他人。但阿冈刚才还把胸脯拍的咚咚响,向他们保证那个计策可以一定程度上拖延住追兵的脚步。因为相信了他,赵苑和程鑫才会不顾路远来回跑腿。但从他们上山到现在连二十分钟都不到。不过再一想,阿冈也没说“一定程度”指的到底是多久。

尚且不知他们上山来会往哪里走,但这座山并不是很大,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赵苑为了保险起见,慌忙把水和食品袋塞进塑料袋里,钻进草丛中屏住呼吸…

这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赵苑跳进草丛后,对自己也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我会这么着急啊!反正他们找的也不是我….而且我不是也决定不再管小朱那家伙的事了吗!”

嘴上发牢骚,但赵苑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窝在草丛中,紧张地从草叶的缝隙中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苑问赵苑,赵苑也不能给赵苑答案。他知道自己可以把阿冈出卖,但赵苑的行为却又在回避着。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也只能自己找借口劝解自己了

“…反正如果出面的话我就肯定逃不掉了…拐卖儿童那件事被翻出来的话我再怎么说也得坐牢,就算还能被放出来,但有个前科记录对我以后发展来说绝不是好事…而且不能因为我对小朱的不满把大程卷进来…这个理由应该还算说得过去…呸!什么叫说得过去!这是硬道理!”

这个道理赵苑又反复在心里咀嚼了一阵子,直到面前掠过一阵阵疾风,赵苑才把注意力集中

“我的天…没想到真的是往这条路上走…”

因紧张而流下的汗珠从额头流入眼中,赵苑也不敢伸手去擦。双手合十祈祷着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奇怪?”

死盯着外面看,赵苑感觉到了怪异之处…

这条路虽说宽,但毕竟是上坡路,机车要走的话,不进行减速便很有可能直接飞到山下,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但眼前掠过的车的速度却一点都不像是在走山路。除非对地形非常熟悉,才敢用这种速度上山….

开得快的机车很快就全部经过这里了。但赵苑听到还有人继续往上走的动静,依旧不敢冒出头来

再次经过这里的,是几辆摩托。而速度却与常人步行无异。看来是驾驶员不敢在这里骑的样子。而这也能够让赵苑更仔细地观察上山的是何许人也…

赵苑本来并没打算去想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认为除了警察之外这时不会有人上山。所以当那些推着摩托的人经过时,赵苑不由得大感意外

对方并未穿着警服,而是穿着颜色夸张的背心。长着一副与正气凛然的警察正相反的歪瓜裂枣的脸

那气质简直就和市井街头的混混,流浪汉一般…

一边推车走着,那几个人还在聊着天。走在第二位的人开口喊他前方的人

“喂,你说句话啊”

“我能说啥?老大不是都说了吗!我们的胆都喂狗了呗!怂包蛋呗!不敢骑快车走山路,所以只能累得跟孙子似得,推着车上去呗!”

走在最前面的人一回头,便是一嘴炉灰渣子般的粗话。一脸的痞气暴露无遗

“那还有能什么办法!谁让一个多小时以前秦皇岛那边的警力意外的薄弱。我们因为上次那案子犯得太大,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机会,这不就是一次脱身的好机会吗!”

“那帮警察也够缺德的!我还说这段时间先私下练练车技,以后再走这条路争取拿个第一名,让那帮家伙称我为上坡专家呢!结果今天他们都不知去哪放风了!害得我们还得因为骑不上山而挨骂!”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上坡专家。有你废话的力气你还能多推几个山头呢!”

聊完这几句,他们这些落后大部队的人也向着山上走去,消失在赵苑的面前

但就算他们离去了五分钟,赵苑也没从草丛里出来。

而赵苑现在这瘫倒在地,全身哆嗦,牙齿打颤,汗如雨下的样子,绝不是因为还有人没上山这等小事

而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出了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情报….

“是…是是是…是庞祖一伙!”

策划了几天前那次灭门抢劫案的人,绑架了赵苑与程鑫偷走的那个女孩的人,河北省最冷酷无情的人,赵苑本认为从今天开始应该彻底从自己的人生中消失的人的名字,…现在,又一次出现在赵苑的面前…!

从他们的对话里,赵苑才知道:这座山竟然是他们的根据地!

“难…难怪他们走这条路敢用那么快的速度…”

还没从组织里逃出来时,赵苑和程鑫完全不知道他们来过这里。刚刚上山的人就算是推车上去的,也是有机车可骑的人。因为庞祖只把这里的事告诉给了一小部分人

赵苑现在没空抱怨为何会那么巧,那么不走运,正好到了庞祖他们的山头。他现在只对刚刚自己没有做出阿冈的决定而主动去找他们这件事而感到无比庆幸…

但一想到阿冈,赵苑又紧张起来

“….不好!小朱和大程…!”

其中一个还在这座山上,另一个现在仍处于行踪不明的状态中。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遇到这样的情况必然会选择逃命下山…和丢掉性命比起来,坐几年牢算得了什么?

但赵苑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虽然依旧躲在草丛中,但他却开始慢慢挪动身子,顺着印在地上的轮胎印记,继续往山上走…而这次,赵苑便没有再在树上刻上用来提示程鑫的标记了

因为再往前,便是无比危险的区域…赵苑下定决心,孤身一人闯进庞祖的地盘之中…

“如果你们要伤害小朱或大程的话…我姓赵的一定和你们拼命到底!”

……..

山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呢?

阿冈的前方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程鑫到底去了哪里?

制造了那次惨无人道的灭门案的混混们尚且不知这座山从刚刚开始已被警察们锁定,也不知赵苑在暗中跟踪着他们。而山下的警察们和季兴,也完全不了解山上正发生着的大事…

阿冈的逃亡之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全部聚集在这座小山上…同时,这里也是会将这一切都划上句号的地方…..

(下一回:序章最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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