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7

作者:挠挠 更新时间:2020/11/27 12:22:00 字数:2037

激动地从睡梦中醒来,但伴随着意识的清醒,在逐渐恢复理智后,却再也兴奋不起来了。我并没有任何的优点,但唯一可以自豪的还是家长口中的“善良”二字。

“这孩子挺善良的,挺好的。”

这样的肯定我是最喜欢听到的,主要是,对我来说,我知道什么才是“善良”。

但就在昨天晚上的一场梦中,将这层伪善的外皮,彻底撕掉了。

我似乎又会回到了那个大家疯抢口罩的时代。

不说别的,至少为了能够出门买菜或者应急,总要多买几个口罩。

毕竟大家也都经历过,对于有权威的药店来说,口罩是十有九空的畅销货。

一只口罩卖到二十几、三十几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能买到,就算多给点钱也无所谓,只要能保住这条命,钱还算什么呢?

“您好,咱这有口罩吗?”

“有,你要哪种?”

“普通的医用口罩就行,多(少)钱?”

“15一只。”

“我来300块的吧。”

此时我注意到旁边走进来的一位没有带口罩的大姐?

虽然算不上破衣烂衫,但看上去就算不上什么保暖的衣服。

看见那位大姐从口袋里哆哆嗦嗦的拿出了一打钱来,最大的面额却也只有五块,就这样数了又数,最终还是没能凑够这一只口罩的钱。

就在我看着她窘迫不堪的时候,我的口罩被他们取来了。

“谢谢。”

我伸手正准备接住医生递来的口罩时,却被旁边的大姐一把抓住。

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攥住。

我气疯了。

再穷不能穷志气!偷?这都是明抢了好嘛?做人脸都不要了吗?

我不仅在心中这样想,也大声的咆哮了出来。

最终在众人的帮助下,我拿回了本应属于我自己的口罩。

但我还是太“善良”了,我最终不忍心看着她在毫无防备地冬天里艰难度日。

骂完后,还是带她回了家。

“你跟我回去,我家还有几个口罩,新的就不给你了,如果你不嫌弃,还有两个用过一次的,你要要的话,也给你。”

她连忙点头,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就这样,一路上沉默不语地回到了家中。

她一进门就跪在我家门前。

我没有上去搀扶的想法,我只是想赶紧履行完我的承诺,让她回家。

在柜子前翻找着零零散散的几只口罩,翻找的过程中仍然不忘对她进行教育。

“哎,我记得这原来有口罩的呀?”

“我跟你讲,再怎么样,也不能去抢你明白吗?你跟我说我会不给你吗?”

“妈,之前的口呢?”

......

突然走过一位老人,见状,语重心长地对那位大姐说道:“这家人真的是个大善人啊,你可给好好报答他们哟。”

不仅她听到了,我也听到了,这样的评价令我激动到气血上涌,我翻找地更加卖力,似乎就是为了这“大善人”的三个字。

最终我没有给她找的她需要的口罩,因为闹钟响了。

但刚刚的激动似乎还未完全消退,“大善人”三个字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当我开始冷静下来,坐在办公桌前,回味起这场梦,才发觉自己的可笑。

若是我在网络上看到这样的故事,恐怕我早就冲上去,敲打起属于我的武器,痛斥他一顿才能心满意足。

但当事情发展的我自己眼前时,我又是如何呢?

我当年并不认同“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

虽然我不是读书人,但我始终认为读书人的仗义不在于一家一人的小义,而是胸怀天下的大义。

但我现在不得不认同他背后的价值观。

我不是读书人,但向往读书人的生活、傲骨。

单这句话终究就是在骂我,我没有学到读书人的傲骨与刻苦,只学到了狂妄与刻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默许她跪在我的眼前,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

不过就是“我自然不会让她跪,但这是她自己主动跪的,又与我何干啊?”的心理。

我并非没有对自己进行开脱,一个梦而已,又何必当真。

但我怕不加以自省只怕梦中事会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到我真正的生活中来。而且,也是通过这场梦,才意识到,我的善良不过是为了博取他人称赞的手段,一场伪善的表演罢了。

似乎原来也是有故事说地主赊粥,会让灾民跪地磕头。

不过我与他的不同则在于他是有希望灾民不要好吃懒做,已被施舍而为耻,由此来自强的美好的主观动机。

而我,单纯的为了发泄,而给口罩似乎也只是表演的一部分。

说起来,我与她的差别不过就是一个钱多一个钱少的区别。

当然我也肯定不会同意她抢口罩就是对的。

不过她抢口罩是为了生存,我默许她跪在门前是为了泄愤。

同情与尊严自然不是靠求出来的,但明明都经历过那样的苦难日子,到了现在,连这样的感同身受也都做不到了吗?

我痛恨的是自己的伪善,是自己的“权贵”嘴脸......

突然,我脑海中回想起的却是小时候,家家的都不富裕的年代。

我在院子里疯跑,突然看见有来爆爆米花的大伯。

无论是大米爆出还是玉米粒的爆米花,对我来说都是极大地吸引,我看着那样的场景也只能不停地咽口水。

两位在小区里素不相识的阿姨,可能是看到了我嘴馋的样子,毫不犹豫地把买给自家孩子的爆米花敞开袋子分享与我。

那一捧便把袋子挖没了三分之一。

那时的我也不敢要,但这样的场景我始终没有忘,他们的朴实对我永远都是一种震撼、是一个高高的标杆。

我突然庆幸,如果闹钟没有响,那位大姐拿到了我施舍的口罩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我实在想不出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若只是拿了就走,我想,我的愤怒多少会掩盖我的羞愧。但若是另一幅表情,我又该怎样审视自己?

庆幸啊,庆幸。

(感觉写的越来越水,果然还是等到有时间出去走走,把空空的脑袋装一装东西在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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