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走,荒原的颜色变得越少,似乎越是走的深入,看到的景象也就越死寂,直到现在的一片荒芜。
我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看着它指尖流过再回到绵延无边的沙地里。
这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没有草木,也见不到石头,甚至于这里的空气都是干的。
我向后望,想要找到一个之前的荒原和这片沙地之间的分界线,但是这样的景象直蔓延到见不到为止,又或者二者之间本就是一体的。
“接下来的区域就可以算是荒原的核心地带了,我们阿罗拉人称这里为沙海。”
走在最前方的艾拉停下了脚步,向我们解释着。“我们那有人会说荒原会吃人,但没人会无聊到讨论沙海,这里是死地,来的人基本都死绝了。”
她回过头,向着我们伸手虚空一握,一本比自遇见她以来见过的“砖头”都要厚重的“书”就这样悬在她虚握的手上。
没有书名,甚至还被细小的链条上了锁。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剑柄,先一步挡在大小姐的前面,但眼前的法师只是嗤笑了一声并不在意。
“虽然听说南方希尔凡也有和沙海类似的环境,但沙海是特别的。”
在艾拉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一道裹挟着风的能量环绕着我们一行人升起,最终全都被她手上的书吸收。
没有吟唱,没有阵法,甚至于那本奇怪的书本除了镀上了一层蓝色的荧光外也看不到任何的变化,但是奇迹就是这样发生了。
周边干燥的空气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令人不大舒的的感觉一扫而空,而后一道莹蓝色的光幕从那本书中扩展,笼罩在她的身上。
“沙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排斥了周边一切的水元素,像艾拉这样的普通人类在这其中可没办法像各位一样这么悠闲的活着——所以,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吗?”
似乎是想印证她说的话,艾拉不慌不忙地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青蛙扔出了屏障......等等,青蛙?
那只青蛙在离开屏障的瞬间开始风化,与之同时的一大团水汽从它的身上蒸发而后消失,等到完全落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抔尘土。
所以你哪里来的青蛙啊?
但比起我的讶异,艾拉的表情也很精彩。
“女巫的身上有着可爱又方便的小动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是常识哦。”
“是常识哦。”
大小姐打着伞先一步踏足了其中,只留下了一句补刀。
联想到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个据说很有名的冒险家克拉哈洛特的事.......我没有这方面的尝识还真是抱歉啊。
“那么艾拉就先跟着雇主小姐啦,执事卿记得跟上哦。”
啊,我的话,其实不用管我也可以的。
于是,今日份的阿克西亚持续自闭中。
“叮——”
铃声......不,不可能吧,这样的荒原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我停下步子想要确认,然后声音变得更近了些。
追兵?真是奇怪,如果只是求财按照艾拉说的话,应该不会追到沙海边上的吧?
那么会是谁?
转身的瞬间拔剑,面前的沙地现在还看不到一点的动静,但确实能感觉到不和谐的地方。
具体来说的话,生者的气味好像变多了些。
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跟上了大小姐她们。
呵,我在担心什么。再怎样的追兵还能跟进来沙海不成?
“怎么了吗?执事小姐?”
“有人跟过来了。”我如实回答“不清楚是谁。”
“人可进不了沙海,执事小姐,你确定吗?”法师小姐笑着说。
“是生者的味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啦,哈哈。”
自从进了沙海之后艾拉的手就没离开过那本古怪的书,虽然大概也能猜到这是施法道具之类的用来维持那个屏障的,但还是对这些牵扯到魔法的物品很好奇。
虽然说我也会一手滋水枪吧,但真要我说怎么放出来的话那就是真的为难了。
嗯......类似于“嘿哈”这样的感觉吧。
还请不要问我什么“嘿哈”,我也不知道啊?!
“不出意外的话在今天天黑之前我们就能看到那座城了。”
“快到了?”大小姐凑到了艾拉的身边看着地图。
“如果地图没有问题的话确实快了,毕竟目的地在这样的地方,究竟是否正确也没有人能验证呢。”
“明白了。”大小姐点头表示清楚。
“不过就算到了洛林坦也才算得上是刚刚开始吧,之后还要在变成遗迹的城市里调查寻宝什么的....”
感受到气氛逐渐活跃起来的我也插上了一嘴。
“知道了哦,安心吧。如果真的找到了宝藏的话我会全都交给雇主小姐和执事卿的。”
“我可不是眼馋宝藏啊!我和大小姐的目的也是想搞清楚它消失的原因呐。”
某个新晋血族大呼着冤枉,而另一边罩着白色袍子的屑女仆一边笑着一边露出了我都懂的表情。
“呵呵,咳......”
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的艾希娅丝浅浅的笑出了声,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压了压伞遮住了泛红的脸。
该死,丢大人了。
执事卿和屑女仆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走..走了,傻站着干什么?”
感受到两人的反应的大小姐声音都变得有些恼了起来,假装正经催促了一下,走在最前方。
“哈哈,知道了大小姐。”
“雇主小姐慢点走哦。”
于是,关于身后追兵的事就这么忘了啊。
真是悠闲的家伙,不过这样也不错就是了。
“咕嘟咕嘟......”
“哈,爽快。”
黑色短发的血族一直都站在沙地的另一边看着她们,但就像是巧合一般,那三人都下意识地将这个方位和这个方位的她都忽视了。
当然,她可没说过自己没有使用魔法。
那就稍微教训一下那个不听话的白裔好了。
真是麻烦的事。
她不喜欢麻烦的东西,像是奇奇怪怪的规矩和莫名其妙的讲究什么的,但好像不这么做又不太行。
当然这也可能是已经忘记了很多的后遗症,毕竟麻烦复杂的东西明显更耗脑子。
她甚至名字都忘记过一次,之所以叫伊卡洛斯,也不过是因为那天正该好听到了那个故事而已。
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应该做什么,那么问题就不算太糟。
距今为止游荡了七百余年的血族这样想到,虽然说现在还没到时候能做到的也仅仅如此而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