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精灵从梦中惊醒。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满心的愤怒,满心的憎恶,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意愿想要杀死一个“人”,在所有人的梦乡里精灵明明是论外的无敌存在,做到这一点也不应该有多困难。
但她说,事情的真相可不会按着你想的来。
所以发生了什么?无论她是什么,不管怎么强大在梦境之中她就不应该有着秒杀精灵的能力,精灵几乎可以类比于这个梦境世界的神明,理所当然的,世界上不存在能秒杀神明的存在。
但是精灵被杀死了,
然后,她到了这里。
那么话说回来,这是哪里呢?
她眼前所见是未见过的空旷,空无一物仿佛是只留她一人的世界。
精灵尝试迈步,前后左右似乎都在无限的延申,仿佛一直走不到尽头。
但这是不行的,失去了核心供给的阵法是没办法继续的,如果不能回去的话,这个承载了数不尽的梦境的世界就会崩塌的。
“乌托比亚的终末”
所以我得回去,必须得回去,我答应过他们的,我答应过他的,说过的话就得好好记住,许下的誓言就算是被背叛也一定要继续下去.....
因为,因为,因为......
这就是正确的事情,先生教过的,正确的事情。
“但你不能回去。”
空洞的机械音这样说着,从这个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
“那个与你交过手的个体很特殊,她在这里不受任何事物约束。如果不是这里一直存放有着你意识的备份的话,你已经死了。”
“你是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精灵的身体不自主地开始颤抖,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死亡是与她无缘的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死。
“所以我还不能放你出去,有我在这个程序就不会崩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她总会离开的,而在她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
“这里足够隐蔽,所以,没关系,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她再强大也做不到的。”
机械安慰着精灵
就像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一样。
“你会保护我对吗?”
“当然。”
——这个空间于是被侵染上了血红色。
纯白色的能量纠缠着,尝试凝聚成人形,它们会阻挡那个将要到达这里的怪物,而剩下的时间,足够将精灵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所以安心吧,这里交给我。”
纯白色的空间将精灵禁锢起来扔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机械质感的冰冷声线平日里带来的感觉都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而在死亡将至的恐惧之下,这样的冰冷不近人情却又带来了特殊的安心感。
但她什么都做不到。
——
“那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啊,难得的不错。”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血红色的裂缝像是疤痕一样从最先发生侵蚀的地方出现,扩张,然后爆发。
盛装的血族皇帝踏入了她的领土。
她接见了来到此地的反叛者,就算它们只是没有灵魂的棋子。
“很有趣的工艺,依照人心的映像来制作防御武器的想法很不错,”
她只是挥手,那些在冲锋路上的“弥赛亚”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滞下来,变成了一座座血红色晶体为材料的雕像。
“选择弥赛亚那个小子说明你们至少不蠢,只是比较可惜的是那些被你们当成素材的家伙想象力过于匮乏了一些,那家伙显然比你们幻想的要强一些。”
“所以还不现身吗?还是说这个大玩具的真正主人只是个躲在人身后看乐子的胆小鬼而已?”
“激将是没用的。”
清冷的机械是这样说的,但淡蓝色模糊的影像还是出现在了玛格丽特的面前,
“可以纠正的是,我只是构建这个空间的工具,理论上我确实拥有最高的控制权,但决定怎样使用这个工具的人只有她。”
“我只是实现了她的愿望的工具。”
”我不在乎,你们的弯弯绕绕我没有一点的兴趣,知道吗?灵体,我是来谈条件的。”
玛格丽特稳操胜券。
“谈条件?出现就是恐吓的诚意?如果是这样,我们没必要继续下去。”
它不置可否。
“你当然可以拒绝,为什么不呢?你知道我现在很高兴,不介意留下一两只虫子的生命;但,这可说不准我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
如往常一样,那个孤儿院出来的白色姑娘从不吃亏。
“你们还能去哪呢?你们只能在这里。”
这是威胁。
血族是这样喜怒无常的物种。
“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祂松了口。
“记录。”
“你们释放在洛林坦的这个术中,关于记录的方法。”
——
天色染黑,明月高悬。
人流量稀少的巷道本就见不到几个人,一整座城市的人心之中滋长的黑暗情绪聚集起来,最终都会在这样的地方释放出来——所谓的黑暗面就是这样的东西。
阿克希亚靠在咖啡馆的门口,却不敢走进去。
店里的灯依旧开着,大小姐还在里面。
空气也安静得有些寂寞。
哈,什么时候我连和大小姐一起共处一室的胆量都没有了?
明明也就分开了两三天而已。
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把剑,但现在却只能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
我本来是不抽烟的,但手却很熟络地捻出了一支。
第一次的梦里帕莎拿走了我的眼睛,第二次的梦里又塞给了我一段不存在的经历,这些事情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其实都不并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经历了这些。
我是那个子爵大人权衡利弊后抛弃的瞎子,我也是经历了很多最终在大小姐身边安顿下来的执事,我真切的体会过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和低落谷底之后被人拯救的喜悦。
嘛,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只要我清楚我是谁我应当做什么就足够了。
但是至少现在,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吧。
“咳咳咳咳!”
该死的帕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