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巧合的事,父子俩在这个世界的原名也是余年余凡,连相貌也惊人的一致,或许这并不是巧合吧。
有些事情.......余年迟疑了片刻,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欲言又止。
余凡看着余年,过去十年,看着“前余年”顶着与儿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干着伤天害理,令人作呕的卑劣之事。因此也没有与“余年”几乎没有见面,如是没有必要,也没有产生任何交流。
可是现在看着余年,看着这个剑眉星目,五官紧致,气质清冷,风华正茂的俊朗少年。心中充满骄傲。
有事直说,我不会再骗你了。余凡尽可能把语气放的轻松。
我脑中关于上个余凡的记忆,是因为融入了余凡的灵魂吗?
不。余凡摇头。
我所给你的,仅仅只是他的记忆罢了。
那么,你杀了他。
.......余凡擦了擦身子,沾在身上的水渍神奇的消失了。但余年通过记忆得知,不过是最简单的催动真气而已。
这种人,死有余辜。
余凡语气有点不耐烦,明显不想提及这个。
.........
星儿死了。
星......儿?是谁?
余凡从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那个侍女叫星儿。余年看向余凡。
余凡的脸是极为的端正,五官立体,仅仅一眼就难以忘记。
她死了,你杀了她。她并没有犯罪。
余年语气缓慢而平淡,却又无比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余凡转过身去,背对余年:如果任由她去,只会徒增很多不必要的烦恼。
是的,但是你杀了她。
余年只是在重复这一句话。
够了!
余凡大吼:不要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个世界毫无仁义道德,杀人越货屡见不鲜。给你的记忆中你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向来如此。
余年看向窗外的世界 ,森罗殿建立在一座浮空岛屿上,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看着世俗界。
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余年发问,语气不卑不亢。
你以为是我杀了她吗?其实是你杀了她!
余年沉默片刻:你变了,父亲。
余凡看着余年,想起了在余年小时候,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动漫,余年显得一脸兴奋,大叫道:爸爸,你看,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余凡看向动漫中红头发的少年,正义的伙伴......吗?
余凡并没有嘲笑余年的幼稚,只是摸了摸小余年的头:那么,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吧。
余年继续道:你生活了十年,或许在你看来,这件事稀疏平常。因为你已经彻底融入到这个世界了,而我没有。
或许未来我会和你一样,但现在我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孰是孰非,我自有定论。
说着余年向外走去。刚刚被云层笼罩的太阳显现出来,阳光顷刻洒下,仿佛世界就是一片天朗气清。
余凡忆起了初来乍到,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活着。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宣称闭关。自己一个人研究运气方法,从头开始学习功法。
幸运的事,世界意志或许考虑到了这一方面,余凡刚来这里就可以听懂他人谈话,看得懂这个世界的文字。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魔教的行事风格与余凡的世界观格格不入,但他却不得不按照魔教的方法办事。在一开始他无比厌恶这个妥协的自己。可渐渐的也习惯了。
直到后来在他进入渡劫期后才拥有了与世界意志交流的资格,才能从这个世界意志的交谈中明白了他的到来以及这个世界的危机。
可他无能为力,哪怕他已经是渡劫期,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此时他心底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地球。
或许人的一生都在妥协与等待中渡过。
三天前世界意志与他沟通说地球有一个人的灵魂无比强大,他人在他面前仿佛荧光比之明月。
他向世界意志询问,当世界意志说这个人是他的儿子时,他是多么的兴奋。
他向世界意志请求说能不能把他儿子送过来陪他。
可以,我正有此意。
于是余年过来了。
........
这个世界不是地球,你应该很清楚!他向余年喊道。
余年转过头,向余凡露出微笑。
这个世界,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理解。
余年敲门,随着几声轻响。门内传来了清晰的回声。
来了,谁啊?
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再平常不过的农家妇人打扮,只是从脸上依稀能看到几分星儿的影子。
妇人看着余年,愣神片刻,眼前是一位一袭白衣的年轻人,气质超凡脱俗。妇人不假思索,应该是从哪里来云游的道长。
虽说这片地域属森罗教管辖,但是自从幽冥界大举入侵神州后,正派邪教也经过长时间的商议,也选择暂时放下两边的隔阂,共同建立了“护界盟”抵御幽冥界的进攻。所以至少明面上,两边是允许往来的。
这位道长,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妇人不解。
请问你是星儿的家人吗?少年发问。
啊.....我是她妈。但....星儿在很久以前就去森罗教了。
一提及自己的女儿,妇人不免几分苦涩。森罗教管辖这片区域,对这片区域生活的人民倒没有奴役与打压,大抵也是因为没有必要。
每年森罗教都会从世俗界挑选几名有资质的孩童上岛修炼,偶尔也会选几个样貌尚可的女子选作婢女。
经常都是上岛爹娘泣,下岛泣爹娘。一去要么不回,要么几十载春秋始得归。
余年从纳戒中取出一个盒子,一个精美的石盒子。
这是星儿的骨灰。余年无法直视星儿的母亲,低着头。
妇人沉默了片刻。
啊......出乎余年意料的。
妇人没有大悲大叹,用着略带凄凉的语气道:回来了,就好。
妇人向余年鞠躬:谢谢你,道长。
余年道:我能否问个问题?
能回答的话。
为什么你觉得这样理所当然?
妇人请余年进屋入座,给余年倒了杯水。
从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道长。
妇人抚摸着石盒子,目光柔光。
怎么说呢?从星儿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可以再见到她。村里也有很多人被选入森罗教,有一半人没回来。
回来的人也已经是老妇人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希望,又怎么会不觉得理所当然呢?
妇人笑了出声,随即咳嗽了几声。不曾想竟咳出了血。
余年大惊,站起身来扶住妇人。
看来......我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余年掏出一瓶药:来,吃了它。
妇人摆摆手,道长,我的相公早早的离世了,我实在不想活了,成全我吧。
妇人对着余年说:道长如此,不知道长与星儿是何关系?
我是她的......朋友。她....生了重病,托我死后火化.....把骨灰送回家乡。
妇人看了余年几眼,再度鞠躬:真的太感谢道长了。
余年随即补充道:她....过的很开心。
说完这话,余年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热。
......
星儿埋在一处山坡上,山坡上还有一座墓,是星儿的父亲。大概再过几年,就会有一座新的墓。
山坡上开满了红色的小花,花瓣红艳而体态娇小。星儿的母亲说,当星儿走的时候,带了一包花的种子上岛。
而这种花的花语代表希望。大概星儿当时真的抱有希望。
有意思的是,这个世界读这花的发音与汉语的心一模一样。那么余年在心底里默默的想:
姑且,就叫它“心”吧。
余年回到森罗教原本的住处。
把前一位余年的所有物堆积起来。
在余年的世界观中,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
任何人都需要一座坟墓来证明他来过。
除去身上的纳戒,以及一些贴身衣物外。
所谓的天材地宝,神兵利器都全部埋入了坟墓中。
在此之后,余年设下了封印。
愿你得以安息,余年心里默念。
做完这件事,或许是心理暗示,余年感觉这个人都变轻松了,身体也更加放松了,连神魄都稳固了几分。
不过奇怪的事,那块沾有幽冥气息的灵石,余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余年在大脑中盘算了一遍,发现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
可冥思苦想却又不知道这么解决。
是三天前,上任余年在世俗界游玩时,巧遇一名天生丽质,魅力出众的女子。于是余年便想将女子占为己有,女子不从。
于是余年将该女子家族灭了满门,徒留女子一人,随即俘虏了该女子,并关入地牢。放言道:一天不屈服,一天不会放她出来。
虽是轻描淡写,但其中悲苦,又有谁人知。
该名女子名叫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