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女人飞也似的拉着寡言的男人离开了现场,没过多久四处就冒出大量戴着安全帽穿着贴有反光贴衣服的工作人员。
这是隶属于秩序调和委员会的善后人员,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抹平一切与这个安定世界不相符的突发事件造成的破坏场面。
当然前提是你要在开打前报备,否则一切都得自己搞定了,这也算是代行者的一点小小的优待。
显然这一场不合常理在大白天就展开的战斗令淳朴的staff们加班了,路过身边的小哥都用挂着黑眼圈的险恶眼神对我行注目礼。
——扔炸弹的人又不是我!
我满脸堆笑地在心里怒吼。
“辛苦各位了,不好意思哈。”
生而为人的处世之道,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和今后可能要共处事的人产生什么嫌隙,只要能令以后的工作变得轻松一点,在这里点头哈腰照单全收也是必要的吧!
“林欢,你看起来好怂啊。”
“我知道所以别说了!”
我倒是明白刚才怀特姐他们为什么飞也似的跑掉了,直视善良人民的嫌恶目光连最强代行者也会觉得良心有愧吧。
啊,不,不对,如果真觉得心有愧疚的话,就不会用那种炸弹魔一样的战斗方式了。
所以结果来看,只是把烂摊子推给我而已。
真是杰作。
一边赔笑一边退回家中,带来如此没出息姿态的在下,只好无视会让心情更加糟糕的卧室窗户。
委员会大概是不会给我报销修窗户的费用的吧。
“哎……”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安置好已经开始呼呼大睡的某个无防备少女,我开始翻弄客厅的垃圾桶。
为了以防万一,在此本人不得不说明一下,我做出这样的事,并非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引起的逃避现实的行为。
托平时懒散惯的福,久未清理过的垃圾桶内沉积了大量小卡片,倘若我的记性还算优秀,这其中应该有关于房屋修缮的业务介绍。
“嗯……一夜XX?”
正经的工作被突如其来的某张卡片打断了。
老实说,这卡片的封面女郎超赞的。
“……稍、稍微看一下价格也没差吧……反正也没真打算……”
我心虚地张望四周。很好,夏沐还处在睡美人的状态。
然后快速地翻转卡片。
——图片仅供参考。
我顶你个肺啊!
在嫌恶地把那张废纸揉成一团之后,下一张卡片踏踏实实地写着“专修房屋漏水,墙体修缮”的字眼,另一面是联系电话,甚至还印上了招人的招聘启事。
纵然只是两面加起来都不足10平方厘米的面板,竟五脏俱全。
拨通电话之后,对方简单询问了状况就一口答应马上上门。
接下来能做的事大概就是解开封印在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在同行者正在休息的时候偷偷把事件解决掉了吧。
开玩笑的。
诚然,在夏沐开始睡觉的现在,不管我多么热心于代行者的工作也无法离开这间屋子一步。
被指出落单就会死的现状,我还是能分清积极和鲁莽的区别的。
于是打完这通电话的我无所事事,捡起先前社长大人在看而我已经看过的漫画打发时间。
“嗯……”
余光扫过那张卡片,印刷字体的招聘启事分外醒目。
哈,到底是多么奇怪的人才会去这种地方应聘嘛,事实上会把这类小卡片作为自己的选择之一就很不可思议了吧?
我摇了摇头,把这些多余的思考抛之脑后,将注意力交给漫画。
回过神来的时候,分针已经在表盘上漫步了半圈。
感觉像是一瞬间的事。
果然有趣的漫画不管看多少遍也还是那么有趣啊,矢吹健太郎老师,我将永远追随您!
如同计算好的一样,合上漫画的同一时间门铃响起。
我没有多加思考就攥着这本十分美味的漫画移动到了门口。
——如果仅凭此举就判断我是个会将个人癖好向人前展示的重度死宅,在下会觉得很受伤的。
硬要让我为此举以及接下来的影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事故。
是的,要想好好讲述完一个故事,各种奇怪的事故是必不可少的材料。
然而对于日常,这样的事故简直是不幸的代名词。
如此这般,捏着封面印有R18字样漫画本(虽然这本子并不薄)的我,看着门外那个维修工打扮的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打扰了,请问您就是……诶?”
戴着工作帽和连体工作服,拖着工具箱的,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少女而已。
“……啊,好久不见?”
“怎、怎么会……!”
工具箱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听那沉闷的声音来推理是真货。
工装少女——叶雨萱吃惊地后退了一步,像是不敢相信般地从头到尾打量着我这位熟人,最后视线完美地落到我手中的书上。
确切地说,是落到了书的封面上。
——编辑是不是把“R18”这几个字凸显得太大了一点啊。
我后知后觉地这么考虑,门外少女的眼神犹如看见会行走的垃圾一样阴沉。
“啊、啊,怪不得觉得这楼道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渣……你这家伙的住所,没想到真的就住在我哥对门。真恶心。”
“……所以你大驾光临寒舍是干嘛来了,要借厕所的话我可是要收费的,毕竟你走后得好好消毒一番。”
“费心了,我只是听说有个笨蛋家里的窗户被好心人拆掉了,特地带着新窗户来祝贺顺便收取个百八十万费用的。”
“能用肉体付这笔钱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再多给点。”
“喔,那样的话我只要收取你的某个不听话的器官就行了,外卖带走哦?”
这个女人真可怕。
我哆嗦了一下把门让开,从气势上看更像强盗的工装少女咚咚咚地冲进门,注意到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睡相差)的夏沐之后,她的眼神愈加复杂了。
“呼……”
“喂。”这次可不是我个人的清白问题了,我不得不澄清,“我们是……”
“……唔、林欢……给我、我要……唔……”
室内的温度降到零下。
“她只是想要吃的而已。”我义正言辞地大手一挥。
“闭嘴,渣滓。”
看来我们缺乏足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