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之桥完全被淹没于汹涌的洪流之中,水上木筏无一幸免。
『皮罗将军呢!?将军在哪!?』
『将军和水上的友军一起被水所淹没!叹息之桥也一起毁掉了!』
『不要怕!不要惊慌,按照紧急方案给我结阵,快!』
身后惊洪咆哮,眼前敌人杀至!在前一刻还惊魂未定的马卡斯士兵,在临时指挥官的指挥下,迅速地展开了迎击阵型。狼锤在前,弯刀在后。
刚才还显出颓势,前排士兵陆续阵亡的马卡斯军队,一下子反制了过来。交锋线上处于拉锯战势。人数、装备、素质,在这三样都处于弱势的反抗军,难免陷入不妙的境地。
反抗军的士兵接连被摆出阵型的马卡斯士兵,挥出弯刀杀死。
【不愧是最强的军队……第一阵,退下!弓兵队第一阵,用强弩压制他们!】
希尔·路亚黎波利一马当先冲在第一,挥着长戟接连杀死两名马卡斯骑兵后,指挥着进行突击的反抗军队伍。
位于第二阵线的步兵队伍立刻整备,拿出身后的弩弓,安装弩箭。这是从马卡斯军队那里缴来的武器,单凭反抗军的资力无法支出这些武器的费用。
冲进河岸边马卡斯阵型的反抗军士兵听到指挥,立刻相互掩护着撤退到一定距离。
【放!】
数百张弩一齐射出弩箭。箭弩穿越两军相隔的百米,以强劲的力度。射穿马卡斯临时阵型。
马卡斯士兵虽穿有重甲,但难免护甲缝隙处受到损伤。
受到一阵箭雨,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马卡斯士兵仍然坚守在阵型上,没有一人畏惧强弩而丢下自己的位置。
【弓兵队第二阵准备!————放!】
希尔对马卡斯军队投去赞赏的目光,但这是战争。他毫不犹豫地下令释放凶箭。
这一次的箭雨,加重了之前的损伤。重甲被射穿倒地而死的士兵约有百来人。
阵线上的士兵略显动摇,但是那紧握住弯刀的手,再次昭示了他们的战意。
【反抗军,前进!!】
希尔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
一直游移在锋线上的各个反抗军干部,也立即带领部下冲向马卡斯军队。
【不要乱!他们人数并没有我们多!坚持住阵型,就是我等的胜利!】
那名接下被水所淹没皮罗的指挥的武官,大声吼着。
但阵线上的战况已经由不到他来决定。
阵型完全紊乱,两军开始厮杀在一起。
【在这里吗!?】
骑在马上的指挥官听到了某人的声音,他看到一名骑着白马的女人正朝着他的方向突击而来。
任何阻挡在她面前的马卡斯士兵都被她手中的利剑所斩杀。
剑穿钢甲,一路如同火线破军。
挡、挡住她!!——本能地这么喊了。围在身边的护卫也立即做出了反应。他们组成了一道人墙,用长枪对准了那名突袭而来的女人。
【喝啊啊啊——】
但是。在马匹的前身即将与枪尖撞在一起前。一阵怒吼,女人和她的马宛如一道雷电,越过了人墙。
惊愕的士兵甚至忘记了去拔刀保护自己身后的指挥官。
嘶啦!一声。丝毫不拖沓的剑技。那位鲜血沾染一身的女人高举手中的脑袋,在乱军中用能够让整片小战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喝道——
【敌将,已被我库洛菈耶所击败!】
指挥官直接战死。无论在什么战斗中,都是最致命的。
士气立即涣散。茫然地望着那斩杀了自军武官的女人,马卡斯士兵内部发生了巨大的动摇。
这下,河岸边的马卡斯军队正式陷入了混乱。
◎
【你说什么!皮罗他……】
巴德和诺顿正在商谈,突然一脸色苍白的传令到达,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两人。
【我明明告诉过皮罗不要冒然行动。从河上进军也是下令禁止的。这个糊涂蛋……都怪我!要是我一直在那里监督行军,就能避免这样严重的失误!】
诺顿脸上两三根青筋爆了起来。但他还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他压低声音质问着传令【是哪里来的军队!?打着什么旗号?】
传令脸上的汗一直流着,他慌张到没时间顾及这些【报告元帅,是来自河流的对岸。在先头部队渡河时候,从树林里杀出来的。他们没有旗帜,不过据侥幸被水冲回来的士兵们说——他们自称反抗军。】
【反抗军……反抗军么。呵呵。】诺顿·拉冷笑着脸黑了下去。他按住自己的右脸颊,右眼上传来火热刺痛感。
【……】巴德·汉摇了摇头,用手势示意满头大汗的传令下去。
【该死的苍蝇!该死的苍蝇!我现在就要用手捏死他们!】连续念叨了两句,他一拳打在面前的桌子上,将桌子上的食物震得翻倒了下去,食物洒了一地。
【冷静点,诺顿。现在桥梁遭到水攻破坏严重。而且已经入夜。如此汹涌的河水是绝对无法让士兵过河的。强制过河反而会再次中计!】
【我们要一直这么忍。你不感到羞辱么?巴德!】
【我告诉过我自己。为了殿下最后的胜利我愿意忍耐。就算身为武者的荣耀和名誉全部扫地消失,我也在所不惜。】巴德握住剑柄,他在这场侵略战争开始时,就将身为武者的身份舍弃了。
【……我冲动了。】诺顿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他长呼了一口气,但怒火还是不能够消散。
【我等大军势不可破,现在却处在这种有力气使不出的境地。反抗者同盟会中似乎有通晓计策的人存在。这几次的事件,看似手法简单。实际上策划十分困难。在刚才事情发生的那一时间,我才察觉到我,也被那个出谋划策的人,算计进去了。
会进展到夜间作战。是因为我察觉到河流的流量不对。所以暂停前进,等待侦察结果。但最后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会选择继续进军。这两点,都被那个人看穿了。】巴德心有余悸。他努力地想要在脑子里构想出那个对手的样貌。
【影舞、剑姬两个人都在反抗军……所以,她会不会也在呢?那个在三年前一个人指挥七军的人。】
【不是她。她的计策不会赌运,那个人更为谨慎小心。她不会允许自己的计策有半点差错…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诺顿你把住中军。我前往前军稳住军心,现在决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