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面:既是塔罗牌的起点,也是他的终点。终始之逆)
......
“嗯......好了!这是最后一处伤了!”
将所有可见伤都处理完毕后,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长时间地蹲伏已经让我的小腿完全麻痹。
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将身体从下到上完全地擦洗一遍。
远不止脚部,几乎每个部位都能发现些许小伤口,有些相对较大的伤依然还在溢血。
“小刀砍伤...鞭子打伤...钝器内伤...要不是沙漠那种环境,恐怕早就因为伤口感染和出血过多而死了罢......”
红色的,青色的,切口的,皮肤撕裂的,能想象到的伤痛,在她身上几乎全都能发现。
这些在沙尘褪去后,本就因失血和营养不良而惨白的肤色更添了一些恐惧感。
各种各样的伤口在沙尘脱落后才得以发现,然后全部包扎好。
每一次处理伤势,少女的都会像第一次一样,表现出痛苦难耐的样子......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坚持下来的......
到最后,她几乎半个身子都被打上了绷带,外用草药也消耗了将近一半的量。
要不是她依然还维持着些微的呼吸,我第一眼可能会以为这是个即将被送去当木乃伊的死人。
休息了一阵子,回头想要清洗早已全红的布巾,才发觉到,木盆里的水已经全是血红色的了,其中反射的太阳为其增添了一份诡异感。
“......还是快点倒掉吧。”
说实话,到现在,我也已经对血产完全无感了,真是个恐怖的想法......
将血水倒入一旁的杂草中,任其被漫漫绿草所掩盖。
再次从一旁接入干净的湖水,重新艰难地变回蹲伏姿态......现在才要开始清洗她的面孔和头发。
洗净后的脸是少数没有受很多伤的地方,虽然脸色非常差,但端正的五官还是可以看出可爱的样子,在我本以为这种事情已经不会再让我感到震惊时。
“不仅眼睛是极少见的红色,就连头发......”
简单地擦洗后,那极其特殊的发色还是让我再次感到了迷茫。
原先因为沾染了沙尘,所以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但现在看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头及腰的银白色长发,显得既富有魅力又十分地神秘,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人眼球的力量。
“......为什么会这么显眼啊......”
面对这种情况,我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自从来到绿洲后,压在心底数月的的气愤感开始涌了上来。
也许我已经知道为何她会被抛弃了。
对于正教会而言,拥有纯白头发的人是邪恶的象征之一。
等待着她们的“未来”,要么是贬为奴隶,沦为陌生人的玩具;要么是作为魔女,在公众面前被活活烧死......
少女那骨瘦如柴的惨白身体以及全身的痛处,更甚者可能还受到了精神上的摧残,想必又是某些极端人士的“杰作”罢......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却要为此遭受这般的虐待,然后像坏掉的玩具一样,被弃于荒漠,这种行径怎么说也是不合理的吧!?
想到这,我的内心仿佛放下了什么,一下子变得冷静不少,紧握的拳头也舒张开来。
......转念一想,那些畜生能够做出这种吃人行径,反倒才显得他们还是正常人。
年龄和外貌都不是问题,只要是能够保护自己的“好东西”,他们就会充分利用起来,为自己服务。
若不是这样的话,我所遭遇的一切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也就没有了保护她的意义......
长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里更好受了一点。
明明我才是那个付出的人,但现在却开始为对方而打抱不平了,想来也是相当的讽刺。
“可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啊......”
谁叫我对教会的那些东西嗤之以鼻呢?
自己的罪过即便是上帝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作为上帝代表的教会,大多数也都跟我没差。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肆意宣传,才会导致这般情况的出现。
商人,正教会,贵族......真没一个好东西。
哪怕少女的过去依旧是一片迷雾,她的遭遇反而更加坚定了我的救助之心。
为了保证她的性命,也已经不是思考那些东西的时候了,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做。
“不说已经被抛弃多久了,怎么也要吃点东西...喝点水吧?得想办法把她转移到营地那边去......”
这么想着,我费力地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血迹尽量搓洗干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顺带再次确认了一下少女的情况。
“希望所有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吧...要走了哦?”
比先前更加小心地将她从地上背起,然后慢慢地离开湖边,两个人再次消失在了绿墙的另一角......
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静静地改变着绿洲的一切。
......
跨过了最后一处树丛,我们终于再次来到了一个小空地,即便是天天往返锻炼身体的我,也因此而两股打颤。
长期的精神紧张和长途跋涉已经让我疲惫到了极点。
“她还需要......救助...,我还......不能倒下!”
抱着过劳死的决心,我大吸了一口气,撞开木门,跌跌撞撞地进到了屋子里边。
勉强维持住平衡,半蹲在地板上缓解着酸痛感,又继续起身。
简单确认周遭情况无异后,我将少女小心地放到被子上,将自己身上的水壶拨开,尝试喂她喝水。
起初并没有那么顺利,少女连喝水的气力都有些缺乏,始终吞咽困难。
“原来没有知觉的时候就会这么麻烦啊......”
好在接连不断的尝试,调整上身姿势,让水可以顺流而下,她终于咽了下去,然后咳嗽几声,喉咙得到了些许润泽。
接下来的饮水非常顺利,有好好的把整壶水都喝下,这给予了疲劳的我一丝久违的安慰。
“唉......终于可以勉强安心了。”
紧张许久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一会,我一边感叹着,一边无力地倒在少女的一旁,背靠在木墙上,继续大口地喘着气。
久而久之,强烈的疲惫感,让我的视野变得消沉。
窗外的夕阳并不关心我的疲惫,只是默默的笼罩着四周,将我和她慢慢晒干。
......
休息的间隙,由于意识模糊,能够看懂的也只有昔日熟悉的东西。
在纱窗外的阳光照映下,迷你木桌,棉坐垫,油灯.....各种各样的日常生活用具摆的到处都是,不过也比较合乎日常需要......就是不经常清理而已。
这里说是营地,其实更像是森林里的猎人所居住的小木屋,只不过比较小,也就附带一个隔间作为几乎不使用的卫生间罢了。
剩余的物资全都放在了一个显眼的木制储物柜中,其旁边是棉垫和室内做饭用的小壁炉,烧柴产生的烟尘会通过烟囱,在大沙漠的中心,拉出一条孤悬的炊烟。
虽然外边的篝火也能使用,但设备远不如里边的完善,因而我工作空余都是在室内生活,偶尔会利用一些食材,自己下厨改善一下伙食。
而且在屋内取暖晾干也方便的多,尤其是在这种温度变化异常剧烈的地方。
把视野拉的更开点,可以看到木屋的入口处用的是石地板,其他地方则是木地板。
只有靠近角落的一小部分铺上了较厚的一层棉垫,以提高在地板上的睡眠质量.....
毕竟只有一个厚睡袋,正式的木板床是几乎不可能运进来的......
稍微恢复了些精神,现在再转过头观察眼前正躺在被子上的那名少女......
裸露但到处都是绷带的娇小身体,洗干净后虽然显得惨白,但却莫名美丽的白皙面孔,稍微显得急促的呼吸,以及那一头微微发亮的白色长发.......
那个脸看上去也不像身体那样年幼,看来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生长发育延缓才会这样......八成是因为营养不良。
从肤色和外貌看来也完全认不出是哪里的人,要是能正常沟通的话就好了......
叮铃铃...叮铃铃...
商路那边的铃声叮铃叮铃地响着......有新的商人抵达了这里。
“为啥偏偏是这个时候啊......还得想个办法喂她点东西吃。”
我现在并没有空余的精力,一点都不想去检查货物。
但这是工作......得给他们通行证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不得不重新站起来,费点时间稳住身子,才跑去接待商人。
“感觉......就算今天没死成,明天我也会被累死。”
这么剧烈的运动量,可能现在不会痛,但第二天一定会痛死的罢......
这也是现在我依然可以动起来的原因,往后几天会像半个残疾人一样,每个动作都会伴随着酸痛。
“这还不重要......”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进食,还有吃下那个巨苦的药啊......
边想边跑,不一会就跑到了路边,毕竟在营地也是可以略微探查到这边的情况的。
商路有一小部分穿过了绿洲,就在营地的不远处,这让检查工作方便了不少。
向着商路左右两边探去,绿色和黄色有着明显的鸿沟,仿佛有一道隐形的墙壁般,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分割开来。
这么一看的话,整个营地更像是商路在绿洲部分由一条小路连接的,延伸出去的一片地域,周围则是像湖泊那样,被由树林组成的杂乱绿墙包围着。
只是比起湖泊周围的空旷,营地依然有着一定密度的林木,只是因为人类活动,高大的植物相较于其他地方要少得多。
这条路上的人并不像常见的行商者,始终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是他们经验老道的标志,让你感觉永远不会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我并没有兴趣去调查这里的特殊程度,因为只要是个人,就可以发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操着各种口音的希腊语和你对话......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远高于我曾经所遇到的大多数商人......所携带的货物多是异域商品,亦或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情况,让我怀疑当初征募人的随性到底是不是刻意为之......
事不关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细挖,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起码在这里,我可以与世隔绝地生活下去,只有这点我会极力维护。
但是,这样的特殊群体中,也会有些许更特殊的例外存在。
“啊?少年你终于来啦!我等了好久了,快点检查货物吧,还有.....”
那个比我年长些许,穿着厚实长袍的商人小哥,正靠在身后休息的载货骆驼身上,悠哉地发着呆。
在距离缩短之后,才带着和蔼微笑的语气向我打招呼,并毫不见外地开始了谈话。
即便他戴着用于防晒的白色兜帽和布罩,也能够看到他俊俏的脸和充满善意的笑容。
而且不知为何,总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亲和感,就好像在哪里有过深交一样......
白色长袍是沙漠旅行理所当然的衣着,我自己身上也有穿,但他有一些不同。
在偶尔的几次目击中,我发现他会在自己的耳根边的棕色头发上,别一根某种大型鸟类的羽毛。
这根羽毛只有在他休息时,脱下兜帽的间隙里才能看的到,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发觉的。
那是一种发饰吗......也是见怪不怪了。
可恶,光是不戴兜帽就能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气质,真是天妒英才,让他干了商人这份脏活。
如果不是商人的话,我还是很愿意和他交际的......
我对于商人们的固执还是战胜了好奇心,所以至今也没能跟他进行深入沟通。
不知他的到来是幸运还是什么,至少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搪塞过去。
“这次是特殊情况,货物不用检查,我们都是老相识了。”
这么说着我直接从一旁的石柱边拿出印子,给他的书面盖了章,反正自来到这里开始也没有检查出过违章商品,一次不检查没啥大不了的。
更何况他只在这附近运输日用品及少量奢侈品,主要是和路过的远行商人进行交易。
不仅如此,他不像其他人那般穿越广袤的沙漠才来到这里的,而是在这里与作为终点站的安条克城间往返。
这里虽然是双向的,但从更近的安条克城来的人相当少,而且作为出境人员的他们也无需接受检查,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地经过此地。
在这些尽可能低调遮掩的人之间,他算是完全的异类。
有时几天就会来一次,有时又要好几个星期,但无时不刻都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英俊形象,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比起正常的贸易,他更喜欢向异乡人买入实用价值并不高的各种特产品,不论对方出多高的价,他都会买下来......
跟别人商业谈判的样子还是挺严肃的。
所以他到底拥有多少资产可以挥霍,我也无从得知。
几个月来也已经见面很多次了,在饮食方面照顾了我不少,算是在商人之中与我关系最近的人,因此我也必须收敛一下心态。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快点离开吧,我这边也有些急事要办。”
还有一位迷样的少女等着我去养育呐。
“啊!少年,还有这个东西给你!”
我刚想回头,那个人便叫住了我。
“每次跟你交流,你都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啊.....算了,这里是一包白糖,算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拿着吧。”
他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纸袋子,并丢给了我。
“.....谢谢。”
我赶忙接住了手掌大的纸质袋子,然后继续转身向营地跑去。
“嗯...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身后接连传来了小哥轻微的呢喃,以及吆喝与蹄子漫步砂路上的声音。
不过,现在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能够通情达理的人真好啊。”
发自内心地感谢着小哥的快捷,同时也打开了那个纸袋子,里边装着满满的一袋白色颗粒物,估计第一眼看都不会觉得这是糖。
白糖吗?听说东方有这种东西,跟蜂蜜一样有甜味的.......而且严格来讲也算非常奢侈的物品,虽然不清楚为何他要给我这个,但......
“不愧是你啊,这也只是小意思的程度。”
不过有了甜味剂,就有办法把那个内服药的苦味中和掉,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返回木屋,从储物柜里找出了存储着的白面包,虽然中途因为过于粗暴,柜子顶部的积尘落到了面包上,但拍了拍后,应该没问题吧......
是不是该搞一次大扫除了?
一边不停地吐槽着,一边迅速地把食材备齐,将铁锅架到壁炉上,开始了烹饪工作。
为了确保少女能够咽下去,我在烹饪的过程中也添加了一些水,让其更易入口,还不计代价地加入了大量刚刚得到的糖。
打开纸袋倾倒的时候,纯白色的颗粒如同纯白的瀑布哗啦啦地落入水中.....我做梦都想不到这居然是糖,但在之前的品味证明确实是。
“世界上居然存在纯度这么高的糖啊,简直跟盐一样...果然这条商路总会给我惊喜。”
将成品从铁锅倒入木碗里,再把苦药一并加入,搅拌均匀,本人特制的面包糊就完成了!
“嗯......虽然还是有点苦味,不过也被糖治服帖了。”
从木碗中舀了一勺尝了尝,确认了没有大碍,至少本人的厨艺已经远没有以前那般难堪了!
可这股难以抵抗的甜味,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啊......真可惜。
小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坐到少女的一旁,开始喂食工作。
可哪怕是甜的熟食,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难下咽的固态物。
先前喝水的时候还可以让水顺流而下,但这次就不行了。
只能把木勺毫无意义地伸到她的嘴边,然后干着急。
“这可怎么办......”
我看着昏迷少女白皙的脸和略失血色的嘴唇,焦急地思索着,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种办法。
一个非常原始的办法。
“只能这样了吗......”
但这也是目前少数可行的方案了,眼下还是救人性命为首。
“......希望不要被天谴吧。”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碗中的面包糊含到了嘴里。
如果少女无法自己吞咽的话,就让别人来帮她就可以了。
轻轻地将自己的嘴和少女贫血的唇瓣贴到了一起,将双方口腔之间的通道用舌头扩大,把自己嘴里的食物输送过去。
为了避免阻碍输送,我将她刚滋润过的舌头也一并推到下部......两人的唾液不可避免地混杂到了一起。
.....有点像鸟雀喂食的样子。
“唔呜......”
将食物尽数送到她那去,我让自己的嘴部脱离了和她的接触,粘稠唾液的丝线被拉得很长。
好在刚刚已经喝过了水,过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难,在此期间她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惊醒,大概是真的累了罢。
“真是异常惨烈啊......这样子喂食有点难受。”
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次进食的她,在脱离接触后,终于把食物咽了下去。
可能是我的幻觉,她那奇差的脸色也增添了一份生气。
虽然第一次尝试就成功已经很好了,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
之后我也继续持续几次这样的辅助喂食,期间也在尝试着让少女自己吞咽。
“吃的可真快......不过也是件好事。”
也许是甜食和热量的诱惑,少女开始能自己无意识地吞咽,而我也可以正常地用勺子喂了......
“可能你也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吧?多吃一点也是可以的。”
看着她掩藏着红色眼眸的紧闭着的双眼,自言自语的我不禁叹了口气。
“......也是,她现在也没法听到我说的话。”
将自己觉得足够的份量喂给她,将空碗放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无意义的话,她也是不会回复的。
伸了一个懒腰,再次瘫坐在睡袋边的棉垫上,把身上一片狼藉的长袍扔到一边,本来沉闷的身子因为重新透气而感到十分清凉。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大汗淋漓。
不过,这一次总算是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淡红色的落日余晖从纱窗外照了进来,将屋内笼罩在柔和的日光中。
银白色的头发在这日光下,其光芒也变得莫名轻柔。
“唉......已经这么晚了吗?明明我感觉只过了很短的时间。”
抱着些许惊讶地看着眼前被笼罩的一切,小声干笑几下。
“哈哈......这也没啥好惊讶的。”
因为今天让我惊讶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转过头,看着那名躺在睡袋上已经安然入眠的少女,她原先湿润的身体已经被烘干,我也就顺手帮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安顿好的她,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她或许可以久违地睡上一次温暖的觉了。
先前脸上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顺安心的睡相,规律的鼻息萦绕在屋内,给人一种很懒散的氛围。
“唉......一开始那样的抵抗,但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啊......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避风港罢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多实感,没法立刻理解,自己从深渊抢回了一条生命。
虽然并不清楚这对于她到底是意味着苦难还是欢喜,至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我轻轻抚摸其了少女的头发,好像并不是很柔顺,手感也不知如何评价,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亲手抚摸女孩子的长发。
只能说......有些让人沉浸其中。
银白的头发...血红的眼睛...全身上下都充满着谜团的少女...她醒来后又会做些什么呢?
“我也累了啊......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也跟着一起睡觉算了......唔诶哎哎~”
大脑逐渐放弃思考,不知不觉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全身放松地躺到了棉垫上,强烈的困意迅速从温暖的棉花间袭来。
“今天......就到这吧......”
意识慢慢被周围温暖的阳光所吞噬,融入了疲劳过后的柔和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