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明节。
这几天琅卿都是被木君无抱着睡觉。
早上,木君无醒了,听着窗外淅沥的小雨,身心说不出舒畅,紧了紧抱着琅卿的手。
“小卿,姐姐要是嫁人了,小卿会送姐姐么?”
“那要看我认不认他。”
木君无抬头压在了琅卿的脸上,装出为难的样子道:“哇,那姐姐这辈子还有人敢要么?”
琅卿很无语=_=的看了木君无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修者,岁无终止;若及金刚,寿五千;云中境,岂止十万;月下眠,暂不可知。”
木君无好气又好笑的捏着琅卿的脸,把他直接拽了起来:“我要是嫁不出去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好好好,我养你,”琅卿搓着被捏红的脸,穿上了衣服,催促道:“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不是说好要去陵园的么?”
“哼,哪里有太阳,被你吃了?”木君无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这个年纪已经是初具规模,丝毫不介意被琅卿看到。
琅卿懒得理她,自顾的下床洗漱,因为是昨天就说好的,去祭拜木君无的第一位师父。
“唉~”木君无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又摸了摸滑嫩的脸颊,捏着紧致的蛮腰,看向自己的大长腿叹气道:“难道不管姐姐有多漂亮,弟弟都不会动心的么?”
(木灵珊:肥水不流外人田。)
(琅虎:yes sir!)
吐槽归吐槽,木君无还是很快的就收拾好了,姐弟俩吃完饭就上路了。
全剧终。
……
青青草地,花骨朵上沾满了露水,街道上的行人或慢或快,但都只有一个目的,去上香烧纸。
木君无带着琅卿离开了秀坊,前往临近的一个村子里,一座孤坟前。
恩师承金利之墓,娟秀的字体,是木君无亲手刻在石碑上的。
对这个承金利,琅卿听木灵珊说过,这老头儿曾是一位剑客,名声风及一时,在赢得青年组的天下第一武道会后,以第三名的成绩获得进入葬剑谷的资格。
但却被第四名那人的家族围杀在荒野,挑断了手筋,从此销声匿迹。
“呼~”木君无在坟上添了把土,轻声道:“师父,君无定不忘您的教导。”
教导?琅卿正在思考着,就被木君无拉走了。
“在师父教我剑术前,告诉过我:万物以制者先,除此之外皆是工具,想要用好剑术,就要掌控手中的剑,使其屈服,忠心不二。”
琅卿想了想,感觉没什么不对,就像是统御者,有绝对的权利才能想怎样就怎样,是剑也能玩出百般花样。
而且像自家姐姐这样漂亮的人,修习这种剑术才能不受气,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又和那些追求人剑合一的有很大差别,一种是铁血手腕的压制,而另一种则比较温和。
让琅卿没想到的是,失去用剑资格的承金利,在消失数百年后,竟然会改变温和的态度,转而去修铁血剑道,可能是对当年那个家族怀恨在心吧。
木君无揉着琅卿的脑袋,内心对铁血剑道无比坚定,即使自己的弟弟天赋异禀,将来极有可能登上无人之境,但这中间的过程定是无比艰辛,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帮助他走的更远,才能见证一位仙境强者的诞生。
到那时,木君无就会拍着胸脯,骄傲的说:“看,那是我弟弟。”
在木君无的心中,对木灵珊一家是感激的,以现在弱小的自己,自然无法报答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爱琅卿。
在未来的千年,万年,十万年,尽一切可能,不让自己成为琅卿登仙路上的累赘。
但是,如果木君无有预支未来的能力,知道自己将会在千年之内就会成为琅卿的老婆,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啊——”
突然的一声尖叫,从身旁的人家传出。
木君无下意识踏前一步,把琅卿挡在身后,仔细探查面前的这个泥瓦房,一股浓郁的妖气弥漫在房顶。
这时,琅卿的的双瞳由黑变红,稍转即逝,直接跑了进去。
“欸,小卿!”
木君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跟了上去,好歹自己也是练气巅峰,保护琅卿应该不成问题。
院子里,紧闭的房门,空气中充斥着血腥。
“昔之念。”
“昔,昔之念?”木君无不解道。
琅卿张开的手掌,凝聚出四把黑色短匕,围绕着一点旋转,上面分别刻印的四色符文,冒着森寒威势。
“生灵不满死的方式,对世间仍有放不下,会挑选自己的出生地,或者生前常带的物品,附着在上面,等待第一个找寻到它的人,来完成执念。”
木君无惊讶的看着琅卿,不知道他连妖物的面都没见到,是怎么辨别出种类的,然后又问道:“必须要完成么?”
“昔之念没有行动能力,但能近距离杀人,所以这是单方面的条件,对不遵从又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来说,只能被杀……退后!”
轰——
木门被强大的力量砸成碎屑,从烟尘中飞出来一个麻衣女人,重重的落在地上。
琅卿没有过多在意地上的尸体,转而定向正在散去的朦胧,隐约能看到一个黑影,缓缓走来。
御!
意念一出,四把带着不同光芒的短匕飞射出去,从不同的方向夹击那人。
木君无看着手捏印诀的琅卿,横剑站在原地,做出守御姿态。
“会飞的刀?不错的创意。”
女声!
琅卿瞪大了眼睛,短匕直接被一闪而过的红光击飞,而且这还是个女人,连月明珠特意打造的武器都能轻易破之,实力非同一般。
木君无练气境修为全部爆发,白衣猎猎,一脚踏碎地面,泥石炸起,以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冲向烟雾。
可让木君无生起恐惧的是,师父用其一生驯服的这把名为杀相的剑,却连人的衣服都刺不破。
女人正要伸手去摸一摸木君无的头发,只见一对血色竖瞳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贝法·蒂娅稀奇的打量着五十米开外的琅卿,蛇?狐狸?半妖?恶魔?
很显然,恶魔不属于这个世界,贝法·蒂娅款款向前走去,在十米的距离停下,以免琅卿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就没有研究价值了。
因为死人除了解剖,别无他用。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琅卿谨慎的盯着她:猩红的眸子,黑色长发,脖子上的颈带坠着一颗宝石,还有那包裹曼妙身姿的哥特式皮裙,在一侧外露的大腿上系着绑带,挂着一把大号沙鹰。
这种服装,琅卿只在轻佻的回忆录见到过,还是用红笔圈起来的,一个名为圣堂猎人的组织,具体的情况暂不可知,自己在千秋大陆也没听过这个势力。
真实原因,是琅卿只看到了开头几行,就被轻佻抓了个正着。
“你叫什么名字?”
贝法·蒂娅柳眉上挑,面对琅卿的反问,突然来了兴致。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琅卿此时很想来一句本大少就是这么牛批,可实在没底气说出口。
“你问我名字干嘛?”
“我……”贝法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小家伙挺可爱,就是有些傻夫夫的:“你有钱么?”
琅卿这次纳闷了,再结合就算自己进攻她也没显露出杀意,便接过话茬试着问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两个人的对话把木君无都听傻了,同时也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像是之前说的昔之念。
贝法指着地上瘦若枯骨的尸体:“我接了这个村子的委托,解决她家闹鬼的事情,悬赏十两,算下账吧。”
琅卿鄙夷道:“这是他们的委托,关我什么事?”
“因为,我觉得你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