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佛瑞斯特,第十区最东部,海边悬崖。
第十区,犹如一个无时不刻都在抽烟的工人。
黑灰的烟癌细胞一样扩散到几乎整个区域。
但只有这里,被一圈铁栅栏拦住的区域有着整个第十区唯一的绿色。
一座巨大的教堂伫立在这里。
每当太阳升起的早晨,阳光照耀下的教堂总会显的庄严且神圣。
这里也成为了第十区人们获得心灵慰藉的唯一的地方。
庄严的女神像,手中捧着水壶将干净的泉水徐徐倒出,天边夕阳的红晕,却将水染上了一丝血色。
修女穿着洁白的衣袍,虔诚的跪在石像前,接受着清水的洗礼。
“感谢我自己的努力工作获得成果,感谢我自己种出的食物,感谢这些让我活下去的生命,感谢我自己努力让我活下去。”
“世界上并没有神明,亚孟。”
修女窃窃的说着,眉宇之间无比的平静,水滴顺着柔和的面颊滴下,落在水池边的青草上。
草芽接住水滴,竟然没有一丝晃动,水滴却像活过来一样,无风灵动,滚入草根,融入泥土,滋养生灵。
修女慢慢起身,轻薄的素袍浸透了水,紧贴玉身。
“修女克蕾雅,今天最后的那位服装厂的部长来了,要拜托您消除一下几个月工作积下的劳疾。”一旁的小修女小心翼翼的靠近,伸手递出毛巾,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仰慕的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金发修女。
克蕾雅露出淡淡的微笑,感谢的点了点头擦干发丝,赤足在地上左右点了两下,确认自己是走在石板上后,才慢向庭中绿院外走去。
小修女连忙让出一旁的道路,正要牵起克蕾雅的手领路,克蕾雅却轻轻拍了怕小修女的肩膀。
“不用,你赶紧去吃晚饭吧,去和神甫说一声,为我留小半碗粥即可。”
小修女点了点头,连忙把刚刚收起来的折叠手杖又递了出去,就迈着小步子走开了。
克蕾雅也没有用自己的手杖,收进衣服里的小口袋中。
自己在这所教堂中生活十几年,即使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当然,她不得不这么做。
失明也不是因为什么生理疾病,是心病。
自从她八岁那年,辛苦的工作一天回到那间小宿舍后,看到比自己大几岁像自己姐姐一般的舍友被两个男人压在身下后,自己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巨大的黑影将她小小的身子压了一夜,第二天只听到那位姐姐向自己哭泣和道歉的声音。
在姐姐牵着自己来到这个教堂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具当时的老修女说,她把自己送到教堂后,嘴里说着要回家,就从一旁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克蕾雅认认真真的完成修女的修行,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完成工作,再加上长大后的姿色也十分出众,唱诗时美妙的嗓音,让她在第十区范围内也算小有名气,经常有很多人来找她诉说生活的不易,甚至让她代替神父与神甫来倾听自己忏悔,要不是她以失明之事推辞,克蕾雅早就成为一名神甫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克蕾雅慢慢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本以为依靠着对神明的信仰,自己可以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祷告也罢,祈求也罢,跪在神像前的克蕾雅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十几年的时间,换来的只是无尽的沉默与黑暗,而自己甚至连神明的神像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信仰崩塌的她显得十分冷静,只是拒绝了所有需要面对大众的工作,继续以修女的身份继续工作生活着,毕竟自己已经无法在外面的工厂工作生存了。
从大众面前消失并没有让克蕾雅的声望消失,反而多出了众多留言蜚语让克蕾雅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不久前克蕾雅恢复了倾听烦恼的工作,马上就有一堆人找上了门,产生这样的现象不仅是因为克蕾雅的名气,还有着一些“大人们感兴趣的事情”在暗中传开了。
叩叩。
“啊啊……请,请进。”
克蕾雅推开门,里面的男人顿时就慌张了起来。
“克……克蕾雅小姐,你不用去换个衣服什么的吗。“
男人的目光左右躲闪着,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停到了克蕾雅的身上。
贴身的湿袍让克蕾雅在这个男人面前一览无余。
克蕾雅不以为意,轻轻一笑,进屋在床边坐下了。
“您能等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能让您继续继续等下去呢。”
没错,克蕾雅是在自己的房间中接待这些疲劳的打工人的。
“说来,梅丽神甫也真是,这么多修女明明有空,应该让您去其他人那里宣泄苦闷的,抱歉让您久等了,请坐吧。”
“啊啊,没什么关系。”男人尴尬的挠了挠头,几根白发从一头的黑发中跳了出来,心中暗想克蕾雅修女原来不知道自己是花“信仰费”特意来找她的。
克蕾雅几乎已经被当成教堂的一项热门付费服务了。
这种事情克蕾雅自然知道,但多年的生存之道告诉了自己愚昧的重要性,张扬智慧只会让失明的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不知道是放松了下来,还是终于见到了克蕾雅,男人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特意拉过凳子坐在了克蕾雅身边。
“听您的口气,应该已经十分劳累了,应该不止工作上的疲劳吧。”接待过那么多客人的克蕾雅何等老练,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一声叹气不简单。
“啊啊,是这样的,我的妹妹她……恋爱了。”说起自己的苦恼,男人也不再在意克蕾雅诱人的曲线,疲惫的低下了头。
“是您的血亲吗?”
“并不是,只是恰巧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罢了。”
“竟然没有发展成恋人的关系,而是兄妹吗?您也是相当有担当的人呢。”
“没……没有,”男人被夸的脸面泛红,将胸前的拉链往下拉了拉,神情放松了一些,“那孩子和我相差了十多岁,而且还小,在上培训机构,若是有非分之想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吗?”
克蕾雅身体微微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年轻人恋爱而已,年少懵懂,也是常见的事情,是出了什么其他事情吗?”
“唉,问题就在这里,这才多大的小孩,谈恋爱正常,但不回家总想着往那男生的宿舍里跑也太不像话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她生理上的知识保护自己,说道理也不爱听,这才上初中的年纪……啊不好意思,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初中。”
克蕾雅听出了门道:“您……不是这边的人?”
男人长叹一声:“是的,本来到这种魔法世界是很让人兴奋的事情,但奈何没有天分,孤零零的也没有可依靠的人,也找不到回家的方法,能有这份工作和居住条件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最近也是和妹妹闹的挺厉害,今天也是,下午那会跑了出去,估计又不回来了,这个区没有警察那样有纪律有良心的职业,也没有完备的法律体系,有的只是任务指标和最低限度的行为规范,分明就是把人当生产机器……这些也没什么,我真害怕妹妹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骗上床呐。”男人再次叹了一口气,吐出了内心最大的忧虑。
“可以把您的手递给我吗?”克蕾雅伸出自己的手,双眼看向了男人声音发出的地方。
男人心头一惊,来找克蕾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方看不见的话不仅隐私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自己形象对方也不会在意。
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工服,坐端正了一些,却发现修女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只是单纯的看着自己这个方向罢了。
发觉是自己想多了的男人松了口气,握住了修女伸过来的手。
“粗糙的手,虽然不好看,但很令人安心,这是您辛勤工作的证明,单凭这一点,您就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哦。”
“克蕾雅小姐……”
克蕾雅就好像看穿了男人的心思一样,直接说的男人心头一暖。
“如此二十多岁就有这种觉悟,承担起部长的责任,还有您与妹妹这个小家庭,一定很不容易吧……”
“二十多岁?你怎么知道……”
男人惊了,来见克蕾雅时报上自己的职位算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但年龄这种事情是怎么知道的呢?
“神明大人夺走了我的了我的视力,却赐给了我其他很多东西,让我在修行过程中更好的帮助其他人,这些事情,全是由神明大人的指点才知道的哦。”
克蕾雅稍稍用力,把愣着男人拉入自己的怀中,像是安慰小孩一样揉着男人的头。
“克蕾雅小姐?!”被柔软与温暖包裹的男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活着很不容易吧。”
“…………”
男人沉默了。
是的,活着很不容易,但却不至于让人想要去一了百了。
就像是凌迟一般,一点一点的割去生活的热情,直到坦然接受,身心麻木,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为止。
“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哦,您对你妹妹的担心,也算是尽了自己当哥哥的心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您,原本不用对她的一切操心的。”
“您被家乡的道德观困住了,在这里的大家,只想着过一天是一天,假如您抛下您的妹妹不管,也不会有多少人出来指责你的,在这里除了工作以外,活下去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可是……可是……”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做着什么挣扎一般。
“没关系的,神明大人是公平的,不管您如何选择,您的做法都是对的,神明大人一定可以理解您的苦,我也会支持您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从克蕾雅的怀中抽出身来,感激的看着克蕾雅清澈的双眼。
“谢谢你,克蕾雅小姐,真的,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不过,我不会就这样丢下我妹妹,但也托你的福,让我明白了很多,有些事情,我也不会去烦恼了。”
克蕾雅摇摇头:“不用谢我,要谢请感谢神明大人吧,我只是传递了神明大人的旨意罢了。”
男人也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他还是顺着克蕾雅的意思表示了感谢:“感谢神明大人的指点,亚孟。”
克蕾雅点头回应,站起来拉住了男人的手,按坐在了自己的床边:“天色不早了,回去也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等着您,不嫌弃的话您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怎么可以!”男人正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修女的手。
“不用在意我的事情,您就在这里消除剩下的所有疲劳吧,我会陪着您的。”克蕾雅柔声说道,不等男人再解释,就已经脱下他的鞋子让人躺在了床上。
顺势躺在床上的男人一下子被克蕾雅的淡淡的体香包围,即使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身体却硬是一下都动不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克蕾雅修女。”
不知道是真的累垮了身体,还是经过修女的开导轻松了许多,在床上的男人不一会就发出了阵阵的鼾声。
克蕾雅毫不在意这聒噪的声音,也不在意自己的床是否会被男人弄脏,只是坐在男人的身边,抚摸着男人粗糙的手。
“他还是人,我的主,不用杀掉。”
修女柔和的说出令人胆寒的话后,小心起身,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
还没等克蕾雅走出几步,旁边另一个房间的门就被拉开了。
一个男人理着身上的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和刚才的克蕾雅接待的那位相比,光从服装打扮上就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男人看到克蕾雅眼睛一下就亮了,下流的目光钉在克蕾雅身体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咋舌称赞道:“不愧是克蕾雅修女,举手抬足之间就流露出非凡的气质,让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你。”
克蕾雅一听,对方认识自己,也停下脚步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点了点头:“您言重了,我只不过是这教堂中的一个普通修女罢了,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
“修女这副打扮,不知道刚刚去做了些什么事情?”
“只不过是替神明大人去开导一位疲惫迷茫的生灵罢了。”
男人面露喜色,一把抓住克蕾雅的手拉到自己身边:“这么说来,我也有很多苦恼需要神明大人开导,苦苦等了修女好几天,仍然没有机会见上修女一面,不过感谢神明大人的慈悲,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修女现在就帮我开导开导。”
克蕾雅轻轻一笑:“既然是神明大人让你我相遇,我怎么能推脱呢。”
男人按耐住想要直接扑上去的心请,拉开了刚刚关上的身后的房门:“那我们进房间去说话吧。”
这些房间原本就是修女们的寝室,原本屋内修女刚刚与男人云雨了一番,正拖着疲惫的身子把掉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穿,看见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也是一脸惊愕。
男人也是冷冷的给修女使着眼色:“接下来克蕾雅修女要代替神明大人为我开导心中困苦,麻烦修女回避一下。”
克蕾雅则是满脸歉意的向着屋内欠了欠身:“抱歉,修女陈璐,事情就是这样,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吗?”
陈璐有些心痛的看着克蕾雅,身为同事,自己也是不想让这种人和克蕾雅搭上关系,因为克蕾雅不仅在外界声望很高,在教堂内也是有着非常好的人缘。
迫于男人的威压,陈璐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决心把这件事情当成秘密死死守住,只能从口中挤出一句:“如此辛勤工作,愿神明大人保佑你,克蕾雅,亚孟。”
“亚孟。”
待陈璐离开后,男人直接原形毕露,直接抱起克蕾雅扔到了温湿的床上。
“呀,这位客人,您这是干什么。”
克蕾雅碰到了温湿的床单,又闻了闻房间里的味道,顿时明白了这间房间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猜想的事情也被完美验证了。
“既然你都说了我是客人,克蕾雅小姐不得好好接待一下我?”男人也是将自己身上的皮尽数卸下,仗着克蕾雅看不见东西,站在床边扭了扭腰,满足着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癖好。
克蕾雅脸上很平静,双手在胸前合十:“在我成为修女的那天,我就把我的一切献给了神明大人,您妄图侵占神明的信徒,就不怕神明大人降下天罚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也就不必再装清纯了,你们这个教堂,对我来说和妓馆无异,没有我们的钱养着这座教堂的话,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里?你把我伺候的舒服一些,我一高兴兴许还能多给教堂一些信仰费。”
男人伸手抓住克蕾雅的白袍,往外一扯,却没想到看上去轻薄的白袍那么结实,怎么撕都撕不烂。
克蕾雅笑了,脸上的表情犹如圣母一般祥和,好像自己并不是在一个地狱一般的房间中。
因为,修女克蕾雅知道,如果这里是地狱,自己才是恶魔那一方。
“啊——我的主啊,这个牲畜正是最适合献给您的食粮,他已经不配为人。”
在男人一脸疑惑中,克蕾雅坐起身,虔诚的跪在床上,嘴唇嗡动。
“死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疑惑就永远的锁在了脸上。
克蕾雅的白袍炸开,铺天盖地的白色触手直接将男人吞没。
数次呼吸的功夫,男人就被触手蚕食干净,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吃饱的触手们重新汇集到了克蕾雅身上,化作一身整洁干练的白袍。
克蕾雅起身,捡起男人的衣物叠放整齐,打算之后送给那些有需要的穷人。
“你就是……小夜派到这里和我联络的人喵?”
“?!”
克蕾雅一惊,凭借自己的感知力,这个房间里不应该有别人才是,可是背后却突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刚想转身,自己的身体却随着转向向着背后跪了下去。
“是的,欣喵大人,我在这里已经等候您有一段时间了。”
自己身上的“主”,竟然说话了,自己也不再多想,毕恭毕敬的跪着。
欣喵依旧穿着自己女仆装,抖了抖头上的猫耳,翘着腿坐在床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克蕾雅。
“现身出来说话吧。”
“是。”
克蕾雅身上的白袍像水一般流向地面然后重新在一旁汇集,穿着女仆装的“克蕾雅”站在了欣喵的面前。
“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类,不吃掉她吗?”
“您不必担心她,我认为她活着比让我吃掉更有价值。”
“这样?”欣喵一歪头,一根触手从身上伸出刺入克蕾雅的后颈,琥珀般的竖瞳中透露着若有若无的威压。
“人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各位主的心思,我也不想去猜测,我只想随着各位主意思去做事罢了,只要主能够顺手铲除这个世界中的蛀虫就可以了。”
“你要知道,我们对人类可没有什么怜悯心之说,不仅是恶人,老人,儿童,或者是陈奸除恶的英雄,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你能接受吗?”
“没有关系我的主,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说着克蕾雅直起身子,双手合十。“我只要活下去就已经很幸福了,如果化为主的食粮,这更是无上的仁慈,我会感激的接受的。”
“嗯嗯,喵哼哼哼——不亏是人类。”欣喵满意的点点头,满脸讥讽的嘲笑道,“不亏是人类,折磨同类有一手,逼着同类背叛也是一把好手呢。”
“好了,这个人类是可以用的。”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克蕾雅”,“我没见过你,你是主母新产下的孩子吧,叫什么名字?”
“克蕾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十分紧急,主母大人一生下我,就被夜大人派到这边了。”
“事情再重要,没有名字也太耽误交流了,自己给自己起一个吧。”
“克蕾雅”眨了眨眼,稍微沉思了一会,看向一边跪着的克蕾雅,像摸宠物一般揉了揉克蕾雅的头:“就借这个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克蕾莎吧,我还挺喜欢这个人类的,体液的味道也是美味。”
“克蕾雅感谢主的抬爱。”
“好了,克蕾莎,说说是什么要紧事情吧。”
克蕾莎理了理思绪,向欣喵说道:“第一件事情是,拉塔托斯克大人回来了。”
欣喵眉毛一挑:“拉塔托斯克?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这么说来,他已经找到了主母要的东西了?”
克蕾莎点点头:“是的,主母大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已经向大陆各地派出兄弟姐妹去提前探查情况了,现在就等希尔薇小姐回家了。”
“等小姐回家?”欣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主母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前段日子听说,小姐马上要参加一个叫期中考试的活动,感觉挺复杂的。”
“主母大人也带来口信,让希尔薇小姐安心学习,主母大人有很多时间等待。”
“嗯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就是……”克蕾莎伸出手指,指尖冒出一根根细小的触手,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信封的模样,“夜大人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帕克大人,据说,夜大人已经找到可以让帕克大人使用大型魔法的方法了。”
“喔,真不愧是小夜,这下帕克可算是熬出头了。”欣喵接过信封,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收进了女仆装中。
“接下来你怎么办,克蕾莎,要回去吗?”
“不,我就在这里留下,以便希尔薇小姐需要时有个接应,并且在这里建立个根据地也有利于主母大人计划的推进。”
“嗯,辛苦你了喵。”
“没有。”
叩叩。
“嗯?”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克蕾莎回过神,发现欣喵已经不见了。
身上的女仆装化为白袍,前去打开房门。
发现站在外面的,是之前来叫克蕾雅的小修女。
她手里端着半碗粥,冒着热气,看样子已经热过,还拿着一个小面包,用来伴着粥吃。
“修女克蕾雅,您工作太晚了,神甫叫我把饭送过来给您。”
克蕾莎接过小修女递过来的晚饭,笑眯眯的点头表示感谢。
“嗯……”小修女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克蕾莎的脸。
“还有什么事情吗?”克蕾莎也低头看着这个好奇的人类幼崽。
“修女克蕾雅,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东西了吗?”小修女显得很高兴。
“…………”
看着克蕾莎没有说话,小修女突然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
“真是抱歉,原来是我看错了,请原谅我,克蕾雅姐姐。”
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失误反省的克蕾莎,看到小修女一跪,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并没有在她心头萦绕多久,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在她的心中轻轻拂过。
她貌似小看人类了。
克蕾莎将小修女扶了起来,牵进了房间,关上门。
小修女这下才看到了,在地上跪着的,衣不裹身的克蕾雅。
小家伙看了看克蕾莎,又看了眼克蕾雅,没有挣扎,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颤抖着。
克蕾莎把粥和面包放在了桌子上,心情复杂的看了克蕾雅一眼,把小修女拉到了克蕾雅身边。
“这个孩子把晚餐拿来了,你快起来吃吧。”
克蕾雅点了点头,揉了揉小修女的小脑袋,轻轻说了一句:“不用害怕哦,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吧。”
“嗯。”小修女点了点头,但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看着旁边这位自己曾经仰慕着的金发修女。
也许是感受到了小修女的视线吧,克蕾雅笑着点了点头:“真是个坚强的孩子,比我厉害多了。”
坐在桌旁,克蕾雅双手合十:“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亚孟。”
小修女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克蕾雅的动作。
“亚孟。”
克蕾莎坐在乱糟糟的床边,看着一大一小的修女吃着自己的晚饭,重新审视着人类这个物种。
克蕾雅小口的喝着粥,面包则给了小修女。
小修女也小口的吃着面包,但看的出来动作有些急促,显然是饿坏了。
“咳咳!唔……”
“吃慢一点,这个面包都是你的哦。”克蕾雅给小修女喂了口粥将面包顺了顺。
小修女高兴的点了点头,听话的慢慢吃了起来。
此时的克蕾莎,仿佛知道了克蕾雅依旧看不见东西的原因。
“欣喵大人……”
您对人类的评价,还是太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