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织田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请告诉大家自己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叫御樱灯里。”她鞠了一躬,之后环视了一圈教室,发现我以后对我微笑了一下,“虽然来得也许晚了些,但我会努力跟上各位学习的步调的,也请各位,多多指教。”
片刻之后,教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与议论声。
一旁的铃音端坐着,用小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那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啊。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啊……毕竟,她和我住在同一所公寓来着,而且就在对门呢。”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不得了的巧合呢。”铃音对此也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那么,御樱同学就坐在班长佐仓同学旁边吧。”织田老师指了指铃音旁边的空座。
“好。”
经过铃音的时候,她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眨了眨眼,向我露出一个略带狡猾的笑。
下课后,御樱她立刻被那些女孩们包围了,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
“御樱同学你是哪里人?”
“你的头发是染的么?还是天生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起来不断袭来的问题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转学生的魅力吗?我看着那孩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免感叹。
正当我感叹的时候,却看到铃音走到那群女孩身边,拍了拍其中一个女孩的肩膀,轻声对她们说:“你们不要太过热情啦,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被好奇的打量的话,一般来说会有些困扰的吧。让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慢慢回答你们如何?”
她们听到铃音的话,头似乎冷静了下来,对着御樱道歉。
“抱歉,我们好像有些太兴奋太吵闹了。”
“不,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我也很高兴能认识大家。”
看样子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不用担心了。
于是我转头看向铃音,她还在观察着那群女孩,而我则观察着她的侧脸。
佐仓铃音就是这样的人,认真,细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主动的去调节周围的环境,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在那时候注意到了我,朝我搭话吧。
如果那时她没有向我搭话,而我也没有理会她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还是只会在早晨遇到的时候只是视线相对我便会将目光错开的两人吧。
而那样的我,一定还会有意地将自己与他人划开界线,就这样度过校园生涯。
从这个方面来说,与她相遇相交可以说是我的幸事,我对她充满感激。
在与那群女生闲聊了一会后,御樱同学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虽然还想和你们再聊一聊,可是我之后还有打工……”她摸着头嘿嘿地笑着说。
“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你了,打工要加油啊!”
“嗯!我会的!”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包小跑着离开了教室。
我看着她急匆匆离开教室的背影,然后站起身来走向窗边。
“你很在意那个女孩?”铃音走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
“并没有,”我对她说,“为什么我要在意她?”
“是么?既然你这样说了,就当是吧…今天,要一起回去么?”
我转过头,用视角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向着校门口奔跑着的身影,回头对佐仓说:“嗯,一起回去吧。”
在与铃音同行了一段路程之后,我们便在地铁站分开了。
“对了,小夜,你假期的时候有空吗?我想预约你的时间,一起出门一趟。”她临走前问我。
“嗯,我想我没有什么预定的安排,倒是你,真的有时间出来吗?”
“嗯,至少一两天是没问题的,具体时间我会提前告诉你的。”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握着我的手笑道。
“好。”
我久久凝视着她进入站口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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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铁站后,我回到了公寓。
我回到房间,将包往地上随意一放,就躺到了沙发上。
虽然这样一点都不体面,但对于已经累了的我来说,懒趴趴的躺在沙发上这件事,是我必要的放松。
在我躺到沙发上还没过多久,我的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花子阿姨吗?”我出声问。
我从沙发上起身,小跑着到门前,通过猫眼窥视着门外,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我意料之外的人。
我打开了门。
“晚上好,姐姐。”一个娇小的女孩,穿着鸣海女高的校服。
鸣海女高,全名是鸣海女子高中,虽然说是高中,但却是国中高中联通,可以直升的学校。要来到我所居住的公寓的话,需要乘坐两站电车。
“……纱夜?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探出头,左右看看,没见到父亲的身影,“你一个人来的?”
这个女孩是我的妹妹,我妻纱夜,国中二年级,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关系,自从我离开家里,搬来这座城市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爸爸收到了些朋友送的礼物,是比较高级的牛肉,我希望姐姐能喜欢,我想给你送过来。”她侧过身让我看放在她身后地上的小箱子,“爸爸也说了一样的话。”
“……这样啊。”我接过箱子说,“我知道了,代替我谢谢父亲吧。”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她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转身打算离开。
生硬的对话让我有些难受。
我看着那个走向电梯的小小身影,不由得咬了咬嘴唇。
“纱夜!”我出声喊她。
“嗯?怎么了?姐姐。”她回头看向我。
“天色太晚了,正巧明天是周末,今天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我让父亲找人来接你回去。”我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好么?”
她听到我说的话时,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然后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嗯,那我跟父亲打个电话。”
“嗯,给,这是备用钥匙。一会直接进来就可以了。”我将钥匙给她。
她接过钥匙,为了顾及我的感受,从口袋掏出手机走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拨打父亲的电话。
在我做晚餐时,纱夜进来了,对我说:“父亲说明天会让安叔叔来接我。”
“安叔叔…啊,是安笙?我前几天还在网上看到他还在巴黎的,还说暂时没有离开法国的打算。”
我想起小的时候那个经常代替父亲,他是父亲在留学时认识的中国友人,在我小时候有送过我去上学,他总是让我喊他哥哥,和父亲抱怨说他没那么老。
“好像是…突然兴起,想找父亲喝酒,就连夜飞过来了,还带着当年和父亲同届的那几位一起。”
…安叔他为什么总能做出超乎常理的事情,明明能力优秀,行动力强,他唯一的缺点,恐怕只有类似骗幼小的孩子吃四川火锅的这种恶作剧了。
“是他来接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纱夜也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安笙他很可靠,便不再说什么。
与纱夜一起共进晚餐后,我和她稍微闲聊了一会,我将餐具放到厨房清洗,坐到沙发上看书,纱夜借用了我这里的浴室洗澡。
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我看着书,但思绪却逐渐飘远了。
因为纱夜的到来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事,那是我离开家的原因。
在我模糊的儿时记忆里,我的母亲经常抱着我,在可以看到星星的庭园轻轻哼唱着歌谣,那时,繁星仍在闪烁,我伴着母亲轻柔的歌声入睡,而父亲还也是一个脸上总挂着柔和笑容的年轻人。
我原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很久,可这好像只是幻梦一场。
据说母亲很小的时候曾经生过一场严重的病,之后身体一直很弱,连感冒都要很久才能痊愈,而这样的她,并不适合生育,医生的建议是将我打掉,不然会对母亲的身体造成严重的伤害,而且也没法保证我能健康的出生。可母亲却没有那么做,坚持将我生了下来。
自那以后,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弱…直到母亲在家里突然倒下,医院成了我常常去的地方。
母亲没有阻止我,我想她应该知道即使怎么样阻止,我还是会想方设法来找她。
她的日记是这样写的,就在我最后见母亲的那天。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将要停息。我本可以接受它的到来,因为我终有一天将会离这个世界而去,平静的步入安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三年前,我是那么想的。可我从未想过,我生命中仍能有一丝欣喜,而她让我对人世充满不舍。我好想再多陪陪她,可我却已没有更多时间…如果可以,我恳请它带走我时,让我再与她多待一刻钟,一秒,让我在死后,还能拭去那孩子的泪水…”
在花盛开的时,她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了,手上握着那只还没将日记写完的笔,她再也不会醒来。
她躺在盒子里,我想靠近她,想再在她怀里撒娇,可安笙和父亲的朋友拉住了我,我哭了,而他只是摇摇头,拉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不久后,我慢慢地明白,我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父亲深爱着母亲,他在深夜寂静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对着星星说话,可在说话后,总会陷入漫长的沉默,而后是悠长的叹息。
父亲还是像往常那样,只是我再也没见到他笑过了。
我不再…不,不该再是懵懂,不谙世事的孩童……
我,在如此幼小的时候,学会了把一些不该说出来的话藏到心底。
在那段痛苦的时间里,母亲的妹妹由纪,她遵从着母亲的请求,一直陪伴,照顾着父亲,照顾着低落的我们。
而后,不久,他们走到了一起。
父亲和她生下了妹妹,我妻纱夜和我妻夕夜。
我没法把由纪叫做妈妈。我知道,由纪她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对于我照顾有加,在父亲丧妻期间,她一直支撑着他,同时她待我如同己出。她经常陪父亲一起去给母亲扫墓送花,跟父亲的家族关系也很好。我甚至能在她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但正因如此,我没法叫她妈妈,从她身上看到了的,也只能让我更清楚的意识到,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不会再睁开自己的眼睛,她化作了风,化作了灰,离开了我。
而我和由纪靠的越近,伤的越深。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与父亲和“妈妈”的隔阂越来越大,尽管他们不曾怪罪我,我仍然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变化。
我开始变得孤僻,冷漠,将所有的不安与痛苦紧锁心中,与她们保持着距离,我害怕着她们。
直到某一天,当我发觉的时候,夕夜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泣,我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们。
我做错了事。我深知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于是我逃离了家,自己一个人出来独居。
我的心中满是愧疚,我该如何面对她们?
“啊……”我仰起头,妄图将乱成一团的思绪与感情抛开,“……这样的事情…”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姐姐?”纱夜从浴室走了出来,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我洗好了。”
“嗯,我知道,今天你就睡在房间里吧,我睡在沙发就可以了。”我合上手上的书,然后抱起准备换上的衣物,“那么我去洗澡了。”
“……姐姐!”在我打算关上浴室的门的时候被叫住了。
“怎么了,纱夜?”我问。
“…没什么,只是想说一声谢谢。”
只是让她住下来,在她心中就已经是需要谢谢的事了…
本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
沉默了一小会,然后对她说:“别说傻话了,快睡吧。”
“嗯。”
浴室的门被我缓缓合上,我脱下身上的衣物,让淋浴的水从头上落下,顺着身体流淌,发间的水在脸上滑落,模糊了镜子里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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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浴结束,从浴室出来后,我看到纱夜正在客厅等我。
“不去睡吗?”我问她。
“嗯…我睡不着,姐姐能陪我一起睡吗?”她有些踌躇道,“这是任性吗?”
“…我知道了,一起吧。”
我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换上睡衣便侧躺到了床上,而后,纱夜从背后抱住了我。
和小时候一样,即便我是那样冷漠,纱夜仍会偷偷在我睡着的时候抱住我。
“姐…你为什么要走?”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来询问我。
我该怎么回答。
这其中扭曲的情感,究竟该不该让她们知道。
那些阴暗的,不合常理的任性理由。
我最后也只能告诉她,她唯一能明白的其中一个理由。
“纱夜,我做错事了。”
“可夕夜…她不怪你,她只恨你的不辞而别。”她抱得更紧了,“你不能回来吗?”
我回不去,可我说不出口。
于是我只能翻过身,抱住了她,把她的头按在我的胸口。
“快睡吧,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我保证。”
对不起。
“嗯,晚安,姐姐。”
“晚安,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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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谢谢你,姐姐。那我就先走了。”纱夜提着装着换洗衣物的布袋。
“嗯……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地铁站,安叔的手机号码也给你了。”我叮嘱她,“之后如果还想过来的话,一定要先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嗯,我知道了,再见。”她朝我点了点头告别,然后转身走进夜色渐渐退去的黎明中。
目送她离开了公寓后,我打算回房间再睡一个回笼觉,由于昨晚的事,我没有睡好。
“真是个好姐姐呢。”
清如风铃一样的声音在我转身的瞬间响起,转身的瞬间,我与声音的主人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她看到我错愕的神情不由得笑了出来,就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
“早上好。”
“早上好,御樱同学。明明是刚刚搬过来,起的真早呢。”
毕竟现在还只是凌晨,天空仍然还是被夜笼罩着,没有阳光透进来。
“只是偶尔啦。”她听到我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我平时可是很喜欢睡懒觉的。”
“还真是忠实于欲望呢。”我揶揄道。
“哈哈,确实是呢。”她丝毫没有觉得不快,反而以很平淡的反应说道。
“那么,忠于欲望的御樱同学这么早起来是打算做什么呢?”我问她。
“这事说起来其实挺让人尴尬的,我搬过来的时候,很多日用品都没带过来,比如杯子之类的,所以正打算趁着早上去24时商店买。”她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对这事十分苦恼。
“这样啊……”我问她,“不过你刚刚搬过来,知道最近的24时商店在哪里吗?”
“知道,我昨天特地问过房东小姐了。”她一幅很得意的样子,指着一个方向,“就在出公寓门右转后两公里处再左转走两分钟对吧!”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为什么能这么自信。
“完全……错了呢。”
我扶着额头,而后转头看了看外面沉思了一会,街道仍然一片昏暗。
“我带你去吧。”
总感觉这么放着御樱同学走出去的话,她大概会迷路吧。
“嗯?可以吗?我看我妻同学你很困的样子。”
“毕竟你让我放心不下啊,房东小姐让我多照顾一下你,如果你迷路到了奇怪的地方就不好了。”我对她说。
“这话真有些伤人呢。”她歪了歪头。
“总之,稍微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拿一下外套。”
“哦。”
回房间拿了外套以后,我就带着御樱同学来到了离公寓最近的24时商店。
一到了这里,她就像是兴奋的孩子一样,充满兴趣地看着各种商品。
“这个也很好看诶!”
“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真是的,只是一般的超市吧?为什么会那么兴致高昂啊?
总觉得是很好笑的事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转头,却已经找不到她了。
啧,果然是小孩子吗!
没过多久,御樱捧着一只杯子回来了,那是一只杯壁看起来很漂亮的彩绘马克杯。
“你看你看,就在那边。”
我被她半拉着来到了商品架前。这里放着的都是跟御樱同学手上拿着的杯子同一个款式的,只是颜色上大同小异。
“嗯……还不错。”我拿起一只杯子端详了一下,确实做工精细,很考究,并不是粗制滥造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嗯……”
我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御樱同学正盯着我手里的马克杯。
“怎么了?”
“没什么呀。”她笑了笑,“就只是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只杯子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把杯子放了回去:“我可没打算买。”
“诶……”她好像有些失望,“你不喜欢吗?”
“因为我已经准备好自己自用的杯子了,暂时不需要再买更多了。”我回答她。
“好吧。我去结账。”御樱同学很低落的走开了,跟店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有些苦闷地揉了揉眉心,走了出去。
靠着商店的玻璃墙,看着四周几乎无人的街道。风吹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好冷啊。”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御樱同学提着一袋日用品和两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回来了。
“嗯?已经好了吗?”
“嗯,回去吧。”
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那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只是闲聊着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无足挂齿。
但不可思议的,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并不让我觉得无趣,一个一个日常琐事,随着微冷的空气,伴着两个人轻轻的话语,呼吸,化成了白色的雾,在空气中最终飘散消失了。
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我注意到她的异样后,也停了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我是因为想要找一个人,才会来到这里的。”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对她说:“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我只是想到这件事,就说了而已。”她笑了笑,“毕竟,就算我不说,在公寓和学校的大家也会不断猜测吧。我想你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吧,与其那样,被人不断猜测,传出奇怪的流言,还不如自己坦白出来会更好吧。”
说来也是,自从她来到这边以后,其实我也想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情。
“只是这样而已?”我推敲着她的话语。
“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是什么很惊艳的理由。”她缓步继续往前走,在经过我身边时歪下身子侧着头看着我,“对吧?难道说,你对这种简单的理由失望了?”
“……那个人,”我沉默了一下,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是个怎么样的人?”
御樱同学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愣了愣,但很快表情便变得温柔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会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助我,就像一道光照进了黑暗一样拯救过我。”
我看着她的表情,张了张嘴,却没法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脱口而出了一句。
“哦,这样啊…那,祝你顺利找到他。”
是啊,我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只是与我无关的事情而已。
“走吧。回去了。”我转过身,将凝结的空气抛在了身后。
“嗯。”
正当我们回到了公寓的门前时,御樱同学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今天谢谢你愿意来陪我,还愿意听我说关于我的事情。”她把盒子塞到了我的怀里,“这个,就当做谢礼吧。”
我双手拿着盒子,片刻之后才说:“不……我并没有做什……”
但并没有等我说完,御樱同学就迈开了脚步走了,白色的身影一跳一跳,轻松愉快。
她这究竟是任性还是随心所欲呢?
我无奈之下收下了盒子,小跑了几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在回到了我们所住的楼层后,我和御樱同学相互道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在身后的门咔嗒一声,走道的灯光就这样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了阴暗的屋内,将我与外面隔绝开来。
我倚着门,缓缓坐到地上,看着手中的盒子。
想起她今天所说的话,让我心情有些复杂。
我盯着这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东西究竟代表了什么,我想我是知道的。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想当然。
一份礼物,一件友谊的证明。
但,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让我得到它的资格。
我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将它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