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
失去束缚的皇君音冲过来想要制止他的动作，一直皱眉凝视的南柯从旁边跑过来啦住她。
“别去！”
“你……！”
正当皇君音愤怒的要挣脱南柯手臂时，灰大褂和千岛柚冲了进来。
看见眼前白启面目狰狞的样子，千岛柚吓得大叫了一声。灰大褂是猛然缩起了瞳孔，拿起旁边针管抽取了一小瓶药水，冲到白启身后将近一米的地方将针管如同暗器一样甩出扎在白启脖颈上。
药效反应速度相当快，仅仅过了两三秒的时间白启便全身无力的瘫软下来。
发现异常的警备人员从外面冲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后相当惊愕，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下一步到底该做什么。
虚靠着墙壁咳嗽，脸色苍白，脖子上有清晰的手印。
她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的警备队员立刻行礼，走过勒住瘫倒在地面的白启胳膊就准备往外走。
此时的白启并未失去意识，反而清醒清醒过来。
明明刚才受到虚那样猛烈的攻击，依旧只是感觉到头晕脑胀而已。
虚，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刚才打入白启身体里的药应该类似于镇定剂一样的这类药品，会让人身体产生无法抵挡的疲劳感，对意识反而没有任侵扰。
“嘁。”
白启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并且他也不准备道歉。
他刚才所做的事情在任何国家的军规上都没有争议。
违抗长官不说，反而出手打伤长官，甚至那两个穿黑制服的人员是否还活着他都不敢确定。
无期徒刑，或战争特殊时期的死刑。
除去这两种惩罚，找不出第三种。
经历过刚才白启打伤长官与护卫人员事件的人也都相当清楚这点，皇君音冷静了下来，欲言又止。
房屋里陷入古怪的沉默，除了海风吹动窗帘和拖动全身瘫软的白启往外走这种声音，再没有其他。
忽然，被白启打倒在地上的两个黑制服在地上扭动了两下，发出了类似于扭动骨骼的声音，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来。
两人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看其模样也并未有视虚为长官的样子，反而更像监视者。
“根据沧澜军令，对编号YBJ0370679白启处以就地枪决！”
黑制服自顾自说着，走过来拦住要带白启离开的两名警卫。
另一人则快速的从衣服里面拿出ECT，看样子连通了军部秘密网络准备输入什么。
“你们哪里来的权利！”
皇君音最先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站到白启身前向两名黑制服人员发出质问。
“根据《战时特别条例》，枢密院特别执行官，有权对违反军规的中尉以下军官直接处以枪决。”
两名黑制服同时拿出证件来，一旁的虚也未发表否认意见。
皇君音脸色有些苍白，这才知道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特别执行官，是区别于枢密院特派员的另一支力量。简单点说，特派员几乎全部由身为枢密院第二枢密使的九皇子皇太极掌控，而特别行政官，则是全部都由枢密院第一枢密使黑白衣掌握。
站在虚和两名黑制服虽然都直属于枢密院，但却是两拨从根本性不同的力量。
黑白衣早年是沧澜国现任皇太子的老师，而九皇子……
总之，目前的情况已经不是用不容乐观这几个字就可以随意判定的了。
“哎……”
灰大褂从旁边走过来，背对着两名黑制服去拉皇君音。
但没有任何手段来反抗特别行政官的皇君音，只是倔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余光看见也是一副倔强模样的白启，眼角忽然间变得通红。
“……嗯？”
就是这样一种状态的皇君音，偶然看见灰大褂在对她眨眼睛。
灰大褂再度眨了眨眼睛。
……
黑制服从始至终脸上都未出现任何表情，皇君音被灰大褂和千岛柚拉向一边后，他掏出一名警备员的枪，上膛后对准白启额头……
皇君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愕然的盯向身边的灰大褂，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眼看着黑制服手中枪口一点点靠近白启额头，大家好像都能猜得出下一刻血花飞溅的模样。
不远处南柯看到这一幕，眉头皱的更加深，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已经触碰到自己的手枪。
本是被海风吹拂而充满温和色泽的地方，众人各不相同的心思在黑制服的枪逐渐接近白启的额头时变得更加强烈。
终于，枪口与白启额头相接触。
黑制服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冷冽的笑容，他的手指按住扳机，一点一点往下扣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除去白启。
他也相当意外自己的现在心情。
相当安静的内心，没有进行任何复杂思考的大脑。
他的目光顺着海风吹来的方向望去，澄澈的天空呈现出蓝色水彩颜料融入水里扩散时的色泽。
白启闭上了眼睛，就像想要把那片美好的景色关在自己的视野里一样。
——好美。
砰！手枪的声音想起来。
……
一片寂静。
白启睁开了眼睛，同时皱起了眉头。
身前黑制服男子依旧举着手枪，就连扣动扳机的程度都没有变化。
枪声并不是从这支枪上发出的。
白启的目光上移，看见了男子手臂上因枪击而出现的洞口。那里没有流出鲜血，而是粘稠的不知是什么的暗黄色液体。
随后，白启的目光转移到、大家一同望向的地方。
虚。
身体有些虚弱的她依靠着墙壁，唯有枪举得笔直。
可在这个时间点不止他们两个人举着枪，另外一个黑制服将枪对准了虚的脑袋。
“什么意思？”
一直凝视着白启的虚冷哼一声，空着的手大摇大摆伸进怀里拿出一张看起来与枢密令差不多的纸张。
“枢密院特级直……”
黑制服最开始还能保持声音平和，读到中途声音便弱不可闻，他脸上的不可置信众人可见。
“这、这是……”
“白启听……咳……”
不理会黑制服而自顾自说起来的虚猛地咳嗽起来，血液从他嘴角飞溅而出。灰大褂从一边走过来，将趁着空隙配好的药给她注射进去。
“……白启听令。”
警备员压着白启。白启脸色冰冷，凝视着虚。
“根据‘枢密院特级直接命令’，枢密院第二枢密使皇太极升任白启为中尉。”
黑制服紧绷身体盯着虚。
枢密院特级直接命令——这是枢密院的最高层，也就是两位枢密使的特权命令。每过一段时间，枢密使可以直接签署枢密令来任命校级军衔以下任何军衔。
两位特别执行官只能够对中尉以下的军人实施死刑。
……
除去灰大褂之外，其余众人面面相觑。
白启也同样非常奇怪，按照刚才自己没有用理智控制的暴走来说，换做任何人必定会进行报复，更何况是这个自见面就一直是这般强硬的虚？
虚像是看穿白启所以想一般，冷冷地笑了笑，旋即却说出了与她这幅表情完全不符合的命令。
“正式任命白启为死神之翼队长，驾驶……”
虚的声音逐渐消下去，留下的悬念让房间比刚才更加肃寂。
目前真正能够驾驶机型只有1号机和3号机，2号机的损毁相当严重，必定不会由负责指挥的队长驾驶。
虚既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任命白启为死神之翼队长，那肯定会正式驾驶一个机型的。
究竟是1号机，还是3号机呢？
换而言之，在已经确定成为驾驶员的皇君音和南柯之中，必定会有一个人让出一台机体。
这两人也都是拥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要求，而不得不来驾驶ESA，估计绝不会愿意这样白白让出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
但命运如此。
原本因白启受苦而形同情者心态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然成为战斗者。
被剥驾驶机会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在三人慢慢转换心思当中，虚说出了比迷之答案更为玄妙的句子。
“驾驶……零号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