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眼睛呆在这个气泡世界已经很久了,它呆呆地听着小世界中师傅教导徒弟的话语,再一次化成人型,融入这一漫长的世界中。
……
"师傅!您看前面,似有哭声!"小光头悟凯对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僧人大叫道,显然有些激动。
这师徒二人已经漫步在深林里有些时辰了,一身普通的僧人名叫慧明,悟凯则是他唯一的弟子。慧明定身一听,果然有异样响声传来,二人便一同前往那哭声的源头。
没过多久,慧明抱着一个披着单薄被褥的孩子从林中出来,悟凯一改之前的吵闹,安静的看着师傅手中的孩子。
那陌生的婴儿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两人的眼球,无他,只因为这小孩相貌太过出众,一双宝蓝色的大眼睛,白皙且俊俏的脸庞,五官精致小巧,一时间让师徒两人瞠目结舌,以为天人。
慧明被婴儿那迷人的眼睛吸引着,直到哭喊再次爆发才惊觉,"阿弥陀佛,悟凯,这位小施主和你我二人有缘,又生得如此俊俏,想必将来必有大作为呀!"
说罢,他让悟凯打开包袱,将所剩不多的干粮混水送入饥饿的小孩口中后,哭声这才停止。三人收拾一番后继续启程。
"师傅,悟凯觉得此子当真有神力,自从救下他后,没过多久便走出困惑我多时的密林,可谓是缘分妙不可言!"
"我等行客,救下可怜人乃天经地义,上天垂怜我等善心,便解除我等困惑,况且此子如此样貌,宛如天仙下凡,难道是仙人指路,妙哉妙哉!"慧明和悟凯看着不知不觉就到达的出口,感慨万千。
……
"师傅,这个村落当真没有人见过他,倒是有几个想要收养的人,这该怎么办呢?"
慧明抱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开口说道:"此子相貌如此出众,想必不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就是皇亲国戚的存在,虽说此言无理但却也现实,村里有眼力见的人也想到了,至于怎么办,为师得细细琢磨一番。"
是夜,师徒二人抱着依然熟睡的孩子离开了村子,开始了三人一起的修行。
……
莽荒之地,密林之中,有三个身影,大大小小排队前行。当初突然出现的婴儿已经长大,他秀丽的面孔被脏呼呼的头巾半遮着。
一处不知名的潭水旁,三人中的老者开口了,"悟凯,明炘,为师身体日渐衰弱,不值得再继续医治下去了,何况尝尽人间百苦,历经世间万难乃苦行之道也,让为师坐化于此。"
"师傅,不可如此啊!"
"师傅,您一心向佛,苦行至深,佛祖应该会看见的,如何不能治愈您的恶疾,难道您的苦行还未能入祂的眼吗!"明炘秀气的脸有泪滴落,悟凯也难掩泪水,对于陪伴几十年的师傅即将离去,无力感油然而生。
"悟凯,为师从小教导你,人生老病死乃世间轮回,渺小的人类无力抗拒,苦行就是为了体会这些世间的残忍,感受身为人类的无力,从而忍耐,奋起,再试着打破,可是人间千万载,何人觅得永生!有些东西是无法打破的。哎!"慧明脸上浮现出淡淡留恋与不舍,却又转眼消失。
他转头看向明炘,"明炘,为师于明月高挂天边的一夜在深山中寻到你,第一眼看你,就能感受到你的非凡,多年苦行仍没有改变,为师只希望你能谨记初衷,走下去。我和悟凯仅仅凡人,希望你能淡忘,今日便是我等师徒三人分开之时!"
"悟凯,明炘,你们知道为何为师一个苦行僧叫慧明吗?为师早时是一个小有钱财的纨绔少年,直到钱财散尽流离失所才悔悟。无家可归后在寺院里偷盗被抓,住持见我年轻,唤我慧明,旨在望我聪慧开明,为师却懒惰成性,整日忙里偷闲。同为慧字辈的师兄们向住持汇报了情况,为师便开始了苦行之旅,到现在才明白苦行乃是高等修行,是当时的我不配拥有的修行。"慧明像是回忆到许多,说了良久。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说了最后一句,"好好修行,为师无悔!生死轮回,乃是天命。望你二人,谨记在心。"
说罢便叹气闭眼,摆好姿势,宛如观音般坐在湿润的地面,失去了呼吸。
"师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