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目的地,港口。和平常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总有人在干活的忙碌场景不同,今早的港口既没有堆货,也没有靠岸的船只,岸上走动的工人也寥寥无几。
“今天港口真安静,没有商船,也没有客船,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看到这有些荒凉的场景,艾希露不禁发出了感叹。
虽然他来璃月港没几天,但港口的规模之宏大,早在他初见之时便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嗯,是为了前来拍卖的客船团停泊而特地空出来的空间。”钟离如往常一样立于艾希露身后,双手抱于胸前,双目半睁半合,感受海风拂面而来时夹杂的微咸。
“反正那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你的心情很好吗?”
“那是当然的啦,为了把食材能收集全,和胡桃那熊孩子一笔勾销,我也要加把劲了!”艾希露径直走到了公告栏处。正如他所料,一张关于玉权阁拍卖的海报近乎占了三分之二的版块。
看了眼海报,艾希露四下扫视一番,确认了没有人在盯着他,转身瞄向钟离:“刚才准备的东西呢?”
“在这。”钟离手中多出了另一份样板相似海报,除了细节方面,最大的变动则是在中央版块,赫然写着焰息的拍卖时间推迟了一天。
不用想,这就是两人刚刚在城门口的合成台整出来的冒牌货。
钟离看起来对这假海报不是很放心:“我还是那句话,这份公告是依照往年的样式所仿造,和今年的会有点出入,如果是玉权阁的工作人员看到势必会被一眼识破……”
“这玩意主要是忽悠外国人的,我也不指望它能撑多久不被识破,只要能起到诱导作用,把人引进接下来的圈套,这个海报的使命就算完成了。”贴好海报,艾希露望了眼海的那边。在云雾缭绕之境中,隐约能看见一艘帆船的桅杆从海平线下浮现。
“那艘就是客船吧?”
“我想是的。”钟离点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艾希露舔湿指尖,抬手感受风的流动:“以这距离和风力来判断,预计离船只靠岸还得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应该够我们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艾希露拍拍钟离,跨步朝着钟离提供的情报中有所提及的一处地点,那是璃月最高财富的象征,高挂白日间的青色轮月——群玉阁。
所谓玉权阁,并非一处特定的地点或是建筑物,而更像是一个组织。作为全璃月最大的拍卖行,难免会被贼人觊觎。
哪怕拍卖会举行期间的安保措施再强,也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纰漏,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尤其是对于盗宝团这种个个是人才的大型偷盗组织而言,只要让他们知道的存放位置在哪,那么他们总有办法对其进行攻略。
若是出现拍品被盗的事件,抛开璃月得对损失者提供起步价双倍的赔偿外,对玉权阁本身的名誉所造成的损害是无可估量的。
对此,玉权阁想出的对策便是——保密。
在拍卖正式开始的半小时前,除了拍卖行元老级的顾客;璃月核心级的人物,例如璃月七星,布卜庐的白术先生,飞云商会的当家,往生堂堂主;玉权阁的几位活动策划;以及摩拉克斯本尊都会被受邀参与回忆进行投票,结果对于除此之外的人严格封锁消息。
而众人投票选出来的举办地点会被放入信封,再由岩神摩拉克斯用特定的岩元素签名将其封装,而后存放在全璃月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刚才提到的群玉阁。
以上所有信息,皆由百科全书钟离先生所述。据他所说,胡桃的业务过于繁忙令她无法出席会议,于是就由他作为代理堂主参加了投票,因此他才能得知如此之多的情报。
如果他说的没错,那么这次拍卖会举行的地点就在璃月港南边的黄金屋。
基于这些情报,艾希露想出来的对策就是“狸猫换太子”。用事先准备假信件,在群玉阁伺机调换掉真的信件,从而让所有无关紧要的人们都认为拍卖会在另一处地方,而在黄金屋的拍卖会将会如期举行。
就算他们反应再快,等信息从拍客传到主办方的那些人的耳中时,今天的上午场也早已结束,而艾希露的目的也仅限于此。
至于假的信件,还是多亏了合成台与钟离。
据钟离所述,曾经的风神巴巴托斯就有过一次仿造岩神摩拉克斯的签名的案例,并且除了岩神本人外,无人参破其虚假,也就是说仿造这条路是完全可行的,只要不要倒霉的碰上岩神本人就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他那自我感觉良好一手好棋,却早已被凝光所看透。
正当他在钟离的带领下,与引渡人对过口令,踩上浮生石准备登上群玉阁,凝光本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看着缓缓上升的石阶,凝光略有些得意的和身旁难以置信的甘雨说道:“看,我和你说过吧,不出两个时辰,他必定会登门拜访。”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凝光笑而不语。
其实她掌握的情报也仅限于他得做虾饺与水煮鱼给胡桃赔罪。但当她得知了艾希露一大早从绝云间方向回到了璃月后,她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到手后,自然而然的拼出了事情的全貌。
毕竟胡桃开出的那份菜单是璃月人尽皆知的“仙宴”,别说作为天权星的她,就算是路边随便挑到的一位璃月人也能流利的说出四份食材的名字。
不过看样子,凝光她并没有立刻出手制止的打算,她似乎更乐于观望事态将会如何发展。
“甘雨,招待我们的客人一事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去准备准备。”见来客将至,凝光转身走向阁中:“百识。”
“天权星大人有何吩咐?”
“把我的书房空出来,在得到我的通知前不允许有人踏入半步,我有个重要的客人需要会见。”
“是。”凝光的私人秘书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前去通知其他人。
半晌,浮生石这才慢慢悠悠的抵达了群玉阁门口,甘雨已在那恭候多时:“钟离先生,有何贵干?”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同凝光大人商讨,关于往生堂能否临时为拍卖会添加商品进行拍卖。”
“我了解了,那你身边的那位是?”
“是你?”见到那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蓝发少女,艾希露的气场瞬间转为了战斗模式。
“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忽然想起自己和艾希露还有误会的甘雨慌了神,连忙摆手解释。
“那种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摸到别人家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着,艾希露的右手下意识伸向腰侧的斩岩,却被钟离抢先一步按住了手腕。
“我虽不知二人曾有何种过节,但能否看在我和凝光大人的面子上暂且放下往事?”
嘴上这么说,艾希露却从钟离的目光中读出了另一重意思:“别乱来,按计划行事。”
艾希露还是分得清主次的,身周的战意褪去:“既然钟离都这么说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甘雨深鞠一躬,向艾希露不住道歉。
“好了好了,不用这样了,我和钟离是来找天权星大人的。”
“对,对不起,我这就带你们去会客厅。”
甘雨转身走在二人身前,却因为紧张,踩着高跟鞋的脚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艾希露眼疾手快抱住了她:“你倒是小心一点啊……”
“……”
甘雨愣住了,此刻在她混乱无比的大脑中,艾希露被蒙上了一层乙女漫的滤镜,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也被甘雨后期加工成了满是磁性的声音“亲爱的甘雨小姐,没受伤吧?”,她的脸颊不自觉了多了一抹红晕。
“喂,喂,你脸红个茶壶泡泡啊?醒醒,该继续带路了。”直到当艾希露伸手掐了掐甘雨软嫩的脸蛋,她这才从少女的幻想中醒来。
“对,对不起……”
“……”而在一旁观望的钟离,却微妙的笑着。
在甘雨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群玉阁二楼的会客厅就座。
“这里就是会客厅了,还请两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天权星大人两位的到来”甘雨对着两人浅鞠一躬,反手关上了门,但是没完全关上,偷偷的隔着门缝多瞄了两眼艾希露,低声呢喃道,“怎么看起来和刚才不一样了呢……”
“你倒是快点去啊……”
“知,知道了!!”甘雨被吓了一跳,转身准备跑走,却再一次被高跟鞋崴了脚,只是这一次没人扶她了。
“这里不是全璃月人才聚集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种憨憨?”
“可不要小看甘雨,她贵为璃月掌权者,璃月七星所有人的秘书,工作效率可是一比一的强。”钟离为自己沏上一杯茶,轻抿一口,“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
“嗯,我准备好了。”见门外再无他人,艾希露推开了窗,高空凉爽的气息涌入了室内,冲淡了房间角落摆放的香。
艾希露看了眼下方,路上的车水马龙就犹如一粒粒在行走的黑胡椒与黑芝麻,若是不慎跌落,势必会粉身碎骨,死相凄惨。
咽了口唾沫后,他随即从窗口翻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