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时分,一阵敲门声唤醒了还在熟睡的艾希露。
迷糊的瞥了眼床头的时钟,现在不过是蒙德时间七点一刻。
起身随意套上一件衣服,起身推开房门,静站在门外等候着他的是艾德琳。
“艾德琳小姐,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同时,艾希露的目光同样也在打量着她。
虽说她一夜未眠,可脸上却未有一丝倦意的痕迹,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精致面容,向艾希露请安:“贵安,艾希露阁下,迪卢克老爷已经在餐厅等着您了。”
“早上还专程赶回来吃早餐了吗?”艾希露说,“艾德琳,你看了一夜的门不用休息吗?”
“呵呵,艾希露阁下可真是温柔。”艾德琳微微浅笑,“不过可不要太小看了作为晨曦酒庄女仆的我了。我还有事务需要打理,恕我不带您去餐厅了。”
没多说什么,艾德琳转身离开了。
来到餐厅,迪卢克依旧手捧一杯葡萄汁站在窗前,只是这一次的餐桌后多出了另一个陌生的身影。
“哟,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外乡人吧?”
眼前之人肤似古铜,发如蓝冰,一只眼被眼罩遮掩,无论从他的坐姿,亦或是言语间所流露出的皆为一股玩世不恭的态度,
简直就像是迪卢克的反面。
“你是?”
“在下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队长,凯亚。不过骑兵都被大团长带去远征了,所谓骑兵队长也不过空有一个头衔罢了。”
凯亚摇晃着着高脚杯,醒足了杯中红酒,饮下,
“你是艾希露,对吧?你的事迹我已经从小可莉和安柏那听到了一些,所以没必要做自我介绍了。比起这个,要来点红酒吗?”
“你这不是葡萄汁吗?”
“不不不,这是货真价实的精酿葡萄酒。直接喝葡萄汁什么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喝葡萄汁,迪卢克老爷你说呢?”
在最后几个字上凯亚明显的加重了语调,就像是在刻意挑衅迪卢克一般。
“……”迪卢克没有回应挑衅,只是略带无语的看向凯亚,扑面而来的强烈气势令一旁的艾希露都为之震撼。
“好了好了,迪卢克老爷,有伤在身就平和一点吧,”凯亚对此倒是不为所动,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既然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吃饭了吧。”
迪卢克点头应许,桌前的两人才拿起刀叉用餐。
然而在迪卢克拿起刀子的那一刻,艾希露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只见他持刀的手势很不自然,且手在止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手腕受伤所导致的。
然而直到昨天艾希露最后在天使的馈赠见到他时都没有此症状出现,恐怕是在那之后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艾德琳的说法是迪卢克昨夜夜里在蒙德城处理商业事务,但就以艾希露的经验而言,这并不像是搬运货物或是持笔书写过度所造成的损伤,
反而与错误握持剑柄战斗时对手腕造成伤害所表现出的症状出奇的一致。
回想起自己和迪卢克的初遇,艾希露一时间似乎理解了迪卢克处理的“事务”究竟是什么了。
话说又回来,这间晨曦酒庄内部的人员一个个的也深藏不露,城府甚深,这么一想作为他们的老板的迪卢克身上带着几个秘密倒也挺合理。
“有什么事吗?”迪卢克察觉到了艾希露的视线,开口询问。
艾希露摇摇头,切割食物送入口中:“不,不必了,我想问的事情,恐怕你也不会回答我事情。”
正如他所言,如果迪卢克有意解释,应该在此时将昨晚的行程和盘托出,毕竟他还没有愚蠢到听不出艾希露意向所指。
然而,迪卢克只是在深饮一口葡萄汁后,将话题直接岔开:“……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喂喂,我好歹勉强也算是个玩剑的,你手都抖成那样了,我怎么可能无所察觉。”
艾希露尴尬的冷笑两声,抬起头看向迪卢克,看似打趣的目光中,实则暗藏一针见血的锐利,
“是持剑战斗造成手腕韧带的扭伤,对吧。”
“既然你已有结论,那我再多赘述也无意义。”迪卢克并没有否认,只是冷漠的眼神间隐约的多了几点欣喜。
“我吃饱了。”
艾希露到没有察觉到这一丝微表情,倒不如说他丝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吃完了早餐,将碗筷端入了水池中,
“说到底,此事也与我无关……不过你若是有战斗需求,通知我一声即可,就当是我付饭钱了。”
“对了,艾希露,你和安柏早上八点还有约吧?那你动作可得快点了。”
凯亚忽然开口提醒道艾希露,字里行间中显然是注意到了艾希露有所察觉,
“这点小伤对迪卢克老爷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可不是什么羸弱的娘娘腔,不用太在意。”
“没有担心哦,毕竟那天晚上的那种伤都能在短短两天内几乎痊愈。”
套上衣物,艾希露在临行之前留下了一句,
“就当我多嘴吧,下次战斗前用绷带固定好手腕可以避免受伤,你那用单手剑的剑路来挥动大剑,也难怪会损坏手腕。”
语毕,离开了晨曦酒庄,餐厅内顿时只剩下了凯亚与迪卢克。
“如何评价这位旅人?”凯亚率先打破了寂静。
“洞察力敏锐,思考逻辑清晰,战斗经验丰富,实力不在下风,是个可塑之才,唯独缺少了信念……”
“喂喂,迪卢克老爷,你可不要强行把他拉入你的‘正义人’生涯,那会毁了这个单纯的孩子的。”
凯亚略有些鄙夷的打断了迪卢克,
“不过能让迪卢克老爷毫不吝啬的说出这些赞美的词汇,应该会是个很有趣的人吧,与他的交锋……真是令人期待啊。”
另一边,艾希露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回到了蒙德城。
早晨的朝阳依然悬挂在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城池,唤醒了市民们的生机……准确来说只是大部分的市民。
艾希露感到约定的广场时,要比约定好的时间提早了十五分钟。依靠在围栏上,俯瞰着整座城的人流涌动,或是眺望远方的绿草如茵。
花香随风,时而有一两只蝶飘过,停留在他的指尖稍息片刻,随后离去。
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与微风之下,艾希露双眼微合,聆听着广场上孩童们组成的唱诗班稚嫩悠扬的歌声,时间就这么不经意的流逝而走,直至一片阴影遮住了他。
他睁开双眼,面前之人身着纯白色的修女服,米白色的微卷的双马尾,垂落在那宛如洋娃娃般白皙细致的脸蛋旁。
暗紫色的双模,好似两枚耀眼的水晶,夹杂着担忧之色望着艾希露:“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啊,怎么了?”
“……我看到先生在这一动不动有些时刻了,以为您出了什么状况,没事就好……”
修女轻抚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我叫芭芭拉,是西风大教堂的修女,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来找我。”
“芭芭拉,我记住了,我叫艾希露,多谢你的关系。”艾希露站起了身,瞥了眼钟楼,时针与分针已然形成了九十度夹角。这令他不由得咂嘴抱怨,
“啧,已经九点了吗?安柏那家伙迟到的也有点太离谱了吧……”
“冒昧的问一下,阁下是安柏的朋友吗?”
“算是吧,昨天托城门口钓鱼人的副,我和安柏,优菈认识了。本来今天早上八点她就应该来这和我汇合去上飞行培训班的……”
艾希露说道,
“难道芭芭拉你和安柏也认识吗?”
芭芭拉颔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安柏也许是睡过头了……我带你去骑士团总部找她吧。”
说着,她便挥手示意艾希露跟上。
“芭芭拉小姐,你应该还在工作中吧,这样麻烦你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倒是你,再不快点的话最适合新手练习乘风飞行的早晨就要结束了。”见艾希露有些为难,芭芭拉主动的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西风骑士团总部。
“那个,艾希露先生。”
“叫我艾希露就可以了,被人称作先生总感觉不太自在。”艾希露挠着脑袋说道。
“那,艾希露看起来不像是蒙德的人吧。”
“不是,我是璃月来的。最开始只是为了送独自偷跑到了璃月的一个叫可莉的小女孩回家……”
“我从姐……琴团长那听说过了,有一个外国旅人把可莉送了回来,没想到是你。”
芭芭拉惊讶中有着感谢,不过下一秒话锋一转,语气随之变得尖锐,
“不过如果你的目的仅限于此,那你应该在送完可莉后就回璃月了吧?”
“我当然想回去啊……可好巧不巧的是,两国之间的通商道路恰好因为意外堵死了,而我又因为某个家伙受了伤,短时间内受不了太颠簸的路程……”
每每提及这件事,艾希露便会想起那天晚上一声不吭就朝自己砍来的迪卢克,内心也不免为之恼火,
“据说道路的清理工作少说还要三个月,于是我就打算趁此机会,考下飞行执照……”
说着,艾希露无奈的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确实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已经不止一次因为没有风之翼而吃亏了。”艾希露自从来到提瓦特后,时有从高处坠落的经历。
落在水中肯定没有用滑翔翼缓慢落地来的舒服。
“我们到了。”
谈话间,两人已来到了骑士团的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