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到来的人确实是安柏,原本一脸焦急的她看到了一片寂静的丘丘人营地内,神情中不由得多了几丝疑惑。
“已经结束了?”
“支援叫的不错,如果下次能够在战斗结束前支援就更好了。”艾希露嘴上虽调侃着,但他并没有责备之意,只是象征性的给了安柏一手刀。
他当然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想要找到支援有多不容易,从安柏那副内疚的神情中也不难看出她必然已是尽了全力在寻找,只不过是天不遂人意罢了。
再者艾希露自踏入丘丘人营地的那一刻
在安柏身后,那位与艾希露有过一面之缘的游击小队队长也踏入了战场遗骸:“没等我来就独自抢走功劳了吗?你小子,这个仇,我记下……”
优菈刚想说出自己的经典台词之时,在她身旁的安柏却掐了她一下以打断她:“优菈,你这样会给陌生人留下坏印象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里交给我和我的小队来处理就行,你快点带着那位浑身是伤的旅人回城吧。”
优菈吹了声口哨,数个身影应声而现,默契的各司其职,打扫战场的角落。
“那就拜托你了,优菈。”安柏和优菈挥手道别,搀扶着艾希露准备离开丘丘人营地,
“诺艾尔,迪奥娜,你们和我一起走吧。”
两人点点头,乖乖跟在安柏的背后,唯独艾希露尚存有些许担忧:“我刚刚没能成功杀死深渊使徒,他要是带着援军杀个回马枪的话,优菈他们……”
“不用担心,优菈和她的小队可是很强的。”
艾希露仔细打量了安柏说这话的时的表情,并不像是为了让他安心而说的违心的话。
从不久前短暂的观察来看,艾希露已看出优菈小队的配合默契程度之高,而这种程度的默契绝非一蹴而就。
如果真遇上了敌人,艾希露这个完全没和他们有过配合战斗经验的外人,恐怕只会起到打乱他们战斗节奏的作用。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伤在身,战斗力大打折扣,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和安柏回城。
没有过多的纠缠,艾希露从安柏的肩上抽回了手臂,故作轻松的说道:“只是些皮外伤罢了,我还是能自己走路的。安柏小姐,请你在前方带路吧。”
安柏眸中的担忧之意并未因此完全退却,但还是顺从了艾希露的意愿,在前方带领三人回到蒙德城。
林中的小路脸庞时不时可以看见没有声息的丘丘人横七竖八的躺着,身上的要害之处皆插着金黄色的箭矢,应该是安柏在找援军时顺道清除的。
多亏了她,一伙人在回城的途中没有再遇上遭遇战,得以安稳的回到安全地区。
“安柏!!!有紧急事件!”
刚来到门前,一个身负银甲的骑士便神色慌张跑上前来,看了一眼安柏身边的三位外人,便将她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低声的交代着什么。
只见安柏的面色随着骑士的诉说而逐渐凝重,扭头向三人喊道:“诺艾尔,受伤的艾希露就麻烦你带去西风大教堂疗伤了!”
“是,是!安柏前辈!”被拜托的诺艾尔宛如接到军令的士兵一般打了个机灵,站直身子有模有样的行起骑士礼。
语毕,安柏便在那位骑士的带领下快步了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既然有诺艾尔照顾你,那也不用我担心了吧。”迪奥娜背对着二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接着,”离去数步,她又停下了脚步,反手扔给了艾希露什么玩意。
艾希露抬手接住,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在末端有个小猫爪装饰的纯银的哨子,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个特殊的哨子,它可以发出……喵!!!”说话说道一半时,迪奥娜似乎被什么事物所刺激,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全蒙德猫也不约而同的蹦起炸毛,龇牙咧嘴。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艾希露正纳闷的看着手里的哨子:“这个哨子怎么不出声啊……”
正当艾希露鼓足腮帮准备用力吹响试试之际,敏捷点满的迪奥娜眼疾手快从他的手中夺回哨子,反手给了他天灵盖一手刀。
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盯着他看:“笨蛋,先听人把话说完啊!这个哨子发出的声音频率只有猫能听见,而且是猫很讨厌很讨厌的声音,所以没事不要随便乱吹!”
像个大人一样厉声警告过艾希露后,迪奥娜这才把哨子还给艾希露。
“既然是猫讨厌的声音……那你给我这个哨子的理由是什么?”
“无论是谁,对讨厌的声音肯定会很敏感吧?遇到危险了就吹那个哨子,我好带人去找你。今天可是我的休息天,就算你能厚着脸皮让我陪着你,我也不会答应的。”
猫猫高傲的抬起头瞥向一边,如是说道。
“这样啊,谢谢你了。”艾希露微微一笑。
迪奥娜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语,连忙背过身去,又添上了一句,
“你可别误会了,我才不是担心你什么,我只是看你是在这遍地是酒鬼的地方中极为罕见的不喝酒的人,你会是我摧毁蒙德酒业的一大棋子,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哼!”
然而当她说完这句话时,艾希露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迪奥娜疑惑的看向身前,才发现就在刚才艾希露道谢过后就已和诺艾尔离去。
见此情景,迪奥娜回想自己几秒前刚对空气说了这么一堆意义不明的话,在路人的眼中肯定是个很怪的家伙。
她白皙的小脸蛋上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红润,在心底暗骂艾希露是个笨蛋,在叹了口气后便朝着猫尾酒馆走去。
另外一边的二人组也来到了西风大教堂门外,门前正站着个艾希露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热心肠的修女小姐。
她正依靠在围栏之上,喝着饮料仰望天空,享受片刻的闲暇时光。只是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步履踉跄的艾希露时,没等他开口便收起饮料面带焦急的跑上前。
“嗨,又见面了修女小姐。”艾希露苦笑的向她打着招呼。
“不要说话了,保持呼吸和思考。”
芭芭拉一改往日的和善,凝重的神情中又有几丝担忧,示意诺艾尔将艾希露交给她来照顾。
“喂喂,只是一点轻伤不用整的像生命垂危的重伤一样吧?”
芭芭拉没有理会艾希露的自嘲,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艾希露走入教堂内部的一个小房间中。
或许在她的眼中此时的艾希露只是在逞能罢了。
推门而入,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洁白的床铺与窗帘,柜上贴着各式标签的瓶瓶罐罐,想必那就是各种药物了。
与布卜庐用陶罐装的药物不同,柜中皆为暗褐色的玻璃瓶,相比之下更有现代化医疗系统的感觉。
似乎是注意到艾希露的目光所指,芭芭拉开口解释道:
“啊对了,你是璃月来的旅人可能不知道,那些药物是出自蒙德最强的炼金术士阿贝多之手,虽然和传统的草药有差异,但是效果不会差的,你可以放心。”
说着,芭芭拉穿上了墙上挂着的白大褂,从一旁取出包装好的手术缝合套装,正准备向艾希露注射某种不知名的药物时被他开口拒绝了。
“不用费那个劲麻醉了,直接缝合就好。”
“你……确定吗?”
艾希露点点头,褪去了上衣:“麻烦你了。”
见他如此坚持,芭芭拉也不再多说,着手处理伤口。
艾希露身上的伤虽大多不致命,可熟练却多的惊人,即便是每天都在接触各种病人的她,在看见艾希露这般刀伤也不由得为此惊愕。
不单单是因为艾希露的伤势之重,更主要的是艾希露说表现出的从容与随意,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就好像于他而言这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让人熟悉。
反过来说,艾希露也从芭芭拉的惊讶中看出了蒙德城的安定,至少在明面下的世界基本不可能有人常常受他这样的伤。
只是这种程度对白术而言,估计已是家常便饭了。
芭芭拉应该是第一次处理这么多伤口,手法并不是很熟练,待她完工之时已然是黄昏时刻。
“呼……”抹去额间的汗珠,脱下已被浸湿的白大褂,芭芭拉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猛灌两口水,滋润已干燥不已的喉头后,芭芭拉就像任何一个医生一样叮嘱艾希露接下来几天不该有强烈运动,应当静养。
听这些话语听的耳朵都要生茧了的艾希露只是敷衍的应付着她,穿好布满刀痕的褴褛上衣,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辛苦你了,修女小姐。”
教堂门外,夕阳已落下半边,斜射的余晖一如既往,拉长了建筑物的阴影,给世界带来最后的光芒,也是脆弱不堪的光芒。
本想欣赏残阳西沉的艾希露,却被在门前等待着他的少女所吸引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