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向西沉,夜色逐渐占领了主导者的位置,邪恶也在黑暗之下露出了它凶恶的獠牙。
正当琴朗诵颂词,无心注意周围之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了她身后的阴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那一抹不协调的色彩的存在,除了混杂在人群中的一位画家。
就在颂词结束,琴合上福音的那一刻,一道寒光忽然闪过,枪尖直指琴的眉心。
乒!
只听一声清脆的打铁声响彻夜霄,几缕金色的发丝缓缓的飘落在地。
那突然的一击并没有刺入琴的颅中,千钧一发之际,一位金发的少年炼金术师猛然从人群中窜出,替琴别开了这一击。
待袭击者站稳之时,众人一片哗然,只见来着正是罗莎莉亚。
“切,蒙德享誉盛名的艺术大师阿贝多,你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色彩细微的不协调都会让整幅画作出现违和感,不过是作画的基础而已。”阿贝多面色冷峻,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这时候凯亚也跳了出来,连忙上前扶住琴:“琴团长,没事吧?”
“阿贝多,凯亚,保护好其他人,她就由我来解决。”
“本来只想刺杀了那个女人就逃离,现在看来必须得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了,真是不想加班呐……”罗莎莉亚冷笑一声,手中银枪反转半圈,枪尖对准了面前拔剑的三人。
下一个瞬间,罗莎莉亚一个箭步来到了琴的面前,一杆银枪宛如蛇影,行踪诡异飘忽,攻击角度刁钻至极且招招致命,令人防不胜防,摆明了是为了取琴性命而来。
古人云,一寸长一寸强,此时琴手持着名为西风剑的刺剑,比起罗莎莉亚的西风长枪要短上不止一星半点,可面对罗莎莉亚凌厉的攻势却也能完全不落下风,反而还有些反压的趋势。
两人的交锋着实给台下的围观骑士看呆了,被说看清招式了,他们眼中只能看见锋芒闪烁的寒光与兵刃交错时的迸发的火光。
“切,西风骑士团最强战士之一,果然没有那么好解决吗?”罗莎莉亚不悦的咂咂嘴,后撤半步,在攻势转换的瞬间,右手猛然甩出三枚利刃。
可没等暗器击中目标,琴仅仅是闪过一个充满决意的眼神,汹涌的烈风便自她脚底释放,直接将暗器炼铜罗莎莉亚一齐吹飞,风力之大甚至让台下的数位骑士跌坐在地。
“风,请指引我吧。”
也许是听见了琴的召唤,夜风听凭她所言,带着蒲公英萦绕在其身周,扬起她的发尾与衣摆。
在风的护佑下,罗莎莉亚别说趁人之危,她就是想移动脚步都可谓是难上加难。
只见琴将西风剑交于左手,双眼微合,置于心口前的右手心凝聚着淡绿色的风元素力。
眨眼间,光芒退却,另一把米白色的军刀在她的手中呈现。
台下之人看清那把白剑之时,无人不因震惊而睁大双眼,目瞪口呆。
“那,那把剑难道是……错不了!就是温妮莎大人的风鹰剑!”
某位好心的科普骑士口中的温妮莎,是在旧蒙德带领人们推翻贵族阶级的自由女神,西风骑士团的创始人,被称为南风之狮,冠以狮牙骑士的不败剑斗士,在蒙德人民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尽管现在的她确实位列仙班了。
相传,她在仙逝之后,遗体被埋葬在风起地之下,在她的墓地之上栽培的一颗小树苗,代表着其对自由的向往。
而她最为心爱的佩剑,则在她死后,就像是为了哀悼主人一般,卡在了风起地之中。
那怕经过千年的风吹日晒,仍旧程亮如新,没有丝毫的锈迹残缺。
传说中的神兵就这么摆放在野外,自然会被人所惦记上,温妮莎死后频频有人想要拔出风鹰剑。
可它却像石中剑传说那般牢牢的卡在地中,无论是怎样的大力士,哪怕是用上了机械装置,都未曾拔出其哪怕一丝一寸。
久而久之,在蒙德间便流传出了这样一道传言,
【只有拥有最为虔诚的赤子之心之人方才能拔出这把传说中的剑】
晃眼过去百年,曾经的小树苗已然成为了遮云蔽日的参天大树,虽在期间时而依旧有人会尝试将剑拔出,却皆为无功而返,直至尚且还是见习骑士的琴。
琴自然也是从小听闻温妮莎的故事长大的,她之所以选择加入西风骑士团,很难说不是受到了温妮莎的事迹影响。
平日里的她在训练完后都会来到风起地的树荫下感受宁静,关于风鹰剑的传言她自然也知道,但当时的她仅仅只是远观,从未想过要上前尝试。
直到一次意外的契机,失去武器的琴不得不上前一搏时,那把奇迹之剑竟响应了她,毫不费力的便从树中滑出。
在那之后,蒙德的人们发现风鹰剑不见了,虽有人曾趁是琴将其取走了,可人们见其腰间所佩戴的依旧是西风剑,也就把那些当做是对琴的一种肯定而一笑置之了。
直至这时,亲眼目睹琴手持风鹰剑的他们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坊间传言并非传言。
而是事实。
“速战速决吧。”
三尺白锋一阵,又是阵气浪席卷而过。
琴的双眸间闪过一抹血色,右脚用力蓄力一蹬,手持双剑猛然向前冲去。
尽管她究竟是任何做到脚踩高跟鞋已然能够如履平地这一点还值得研究。
眼见琴来势汹汹,罗莎莉亚赶忙提枪凝聚冰元素与之抗衡。
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接下来又是扣人心弦的攻防战,手持双剑的琴团长必定会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击垮罗莎莉亚,就连罗莎莉亚也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人想到,拔出了风鹰剑的琴,仅仅只用了一招便决定了这场决斗的胜负。
罗莎莉亚看着西风长枪与风鹰剑交错之时,在她的手中应声破裂,宛如琉璃一般散落一地。
没等她有所反应,强行破开防御的琴回身刺出另一支手中的西风剑。
青色的剑身被镀上一层赤色,鲜红的血花在洁白的修女服上绽放。
罗莎莉亚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缓缓的向传来阵阵痛楚的腹部看去:“骗人……的吧……”
随着琴拔剑拔出,罗莎莉亚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血液缓缓的在她身下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而这一切,都被病房中的赛门尽收眼底。
半晌,围观的众人才缓过神来,纷纷开始咒骂起她。
“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么快就忘记了法尔伽大团长的救命之恩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死得其所,不,死有余辜才对。”
“够了!”琴厉声呵斥道,众人识相的闭上了嘴。
在他们看来,被相识,信任多年的人所背叛,且还在亲手处决了对方,此时她心中必定倍感煎熬。
“凯亚,阿贝多,罗莎莉亚就交给你们处理了。”琴收起双剑,转身走下高台,“其他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吧,剩下的下葬工作麻烦你了,律空先生。”
被琴称作律空的是一位白发的少年,无论是谁第一眼看见他时,必定会被他那对眼眸所吸引。
那本该是如太阳般闪耀的金色的眼眸,却流露出一股如寒冰般刺骨的冷漠,好似一片无风的极地冰海那般,唯美而又残酷……又或者该说那是麻木?
除此之外,到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个子挺高,身材匀称,外貌姣好,没有太多的特点的一个人。
收到琴团长指令的他没多言,一把扛起石棺,闲庭信步的走向他事先挖好的坟墓。
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恐怕会被惊讶到合不拢嘴吧。
那石棺少说也有千斤重,在他的手中却堪比泡沫箱子,甚至更轻。
没错,律空他也不是个普通人,说实话他是不是个人都有待商定……
在抬起石棺的那一刻,敏锐的他立刻察觉到了重量的不对劲,可以判定棺材中其实并没有尸体。
回想起琴和罗莎莉亚战斗中的种种不自然,虽说看似招招致命,可一直待在台后,没有移动半寸脚步的他他能看出,两人并无战意,也刻意避开了要害,就连最后那看似致命的一击也不致命,简直就是在玩过家家。
唯一值得称赞的或许就是两人迫真的演技了。
然而看穿这一切律空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任何人的想法,他甚至转眼就忘了这件事,按部就班的埋好了石棺,手法之娴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至少在蒙德,他并非守墓人,只是今天刚好被拉过来充当这个角色的临时工罢了。
干完活的他长舒了一口气,抹去额间的汗珠,还想多休息一下的时候,教堂钟楼敲响的十一下钟声令他虎躯一震。
随即丢下手中的铁铲,来不及换下被泥点弄脏的衣物,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家稻妻拉面馆。
待他进店不久,紧随他脚步之后,一位穿着奇特的双马尾占星术士也走入了这家快要打烊的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