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疑似间谍的人关在地牢里了?!”
次日清晨,听到手下骑士的报告,琴顿感睡意全无,不免大声惊呼。
作为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现在的蒙德城内没有人比她更懂骑士团总部,她自然也知道地牢中的凶险程度。
来不及洗漱,琴不敢再多耽搁片刻,立即动身前往地牢深处。
再通过了三道由精铁铸成的厚实铁门后,琴与最后一道门前的看守们打了个招呼,缓缓的推开了铁门。
“这是?”
门刚开一道缝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从牢房内涌出,琴顿感不妙。
也许是因为地牢的气候阴凉干爽,即便过了一整个夏夜,尸体也没有腐烂的臭气。
待门完全打开之时,展现在她眼前的场景与其说是可怖,残暴,更不如说是诡异。
只见昨夜不知好歹的挑战律空底线的壮汉正双臂张开的贴在墙上,他的手腕被类似木锥一般的白色物质刺穿,固定在墙上。
他的胸口处有一块空洞,从伤口上来看似乎有人和他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至于其心脏的去处,只用看看他脱臼的嘴中为何物便可知晓。
律空则是蜷缩在牢房中的角落处静静的休息着,但仅仅是这样,他的周遭却仍旧有着令人窒息的阴森。
从他身上干涸的血迹来看,将壮汉如此处理的人就是他了。
而监狱中的其他所有囚犯则是抱团缩在牢房的另一角,只想离律空越远越好。
也许是开门的动静过大,又或者律空一直在警戒着四周,当琴踏足入内时,律空也睁开了双眼,径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你干的?”
琴本该感到害怕,可当律空真正来到她的身边后,她却出奇的感受不到一丝令人恐惧的气息,他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毫无威胁。
但琴转念一想,或许是律空的实力纯度过于高深,使得他能够完全隐藏自己的杀气。
“自我防卫罢了。”
律空没有辩解半句,轻描淡写的承认了,
“你就是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琴,对吧?”
琴点了点头。
“那就快点弄清楚这个误会,然后放我离开吧。”律空打了个哈欠,“这儿的伙食太差了。”
“等等,琴团长,他可是杀了人的……”
一旁有个骑士想要拉住跟在琴身后离去的律空,可律空不过是眼角余光瞥向他一瞬,骑士便觉手脚僵硬,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为之变得急促。
“喂,牢房里的,麻烦你们做一下人证。”
“对!是这个混蛋主动攻击被弄死的!”
“你说的不对!是他脚下一滑自己摔死的!”
“没错没错!就是他自己一头载墙上创死的!”
律空一声令下,牢中的其他犯人纷纷打了个激灵,连忙用最为笨拙的谎言给律空作伪证。
见此情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抛开壮汉本身不能说是罪有应得,也只能说是死有余辜不谈,就算他们想要定律空什么罪,也会苦于没有证据
毕竟在蒙德并没有侮辱尸体这一罪名。
一路跟随琴,律空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刚一入内,便又另一个身着紫色女巫服,名为丽莎的老女人热切无比的款带着他:“来,先坐下喝杯茶吧。”
然而律空甚至无需多看一眼女人的面部表情,仅仅通过语气和气息便判断出了其微笑中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不了,我还不不渴。”
律空把茶杯推开了几分,婉拒了她。
上一次他遇见这样的场景,还是一个叫做梅比乌斯的女人递给他蛇胆茶。
从律空的举动中,女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这杯被对方看透了猫腻,虽不知律空是如何做到的,但女人没有过多的纠缠。
“先生,如何称呼。”
“律空。”
“你对于你出现在这的原因有自知吗?”
“影响市容?”除此之外,律空着实想不到其他原因。
“装傻充楞可是没有任何用的。”琴回过身来,倏地拽住了律空,“你就是深渊教团的卧底,对吧!”
说话的同时,琴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律空的脸,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丝微表情都逃不脱她的法眼。
只要有一丝异常,那么琴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气眼前的人。
“我不是。”律空脸上未见分毫的惧色,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一把拨开了琴揪起他衣领的手。
“抱歉,有些失态了。”琴暗暗揉着有些疼的手腕,“你如何证明你所言为实?”
“就凭我想要毁灭蒙德的话完全不需要靠渗透这种费时费力的手段……”律空说着,从丽莎手中夺过茶水饮下,
“杯中加的药是吐真剂吧?我现在喝下了,你再问出那个问题吧。”
“……你是卧底吗?”
“不是。”律空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破绽,回答也是干脆利落,这也是唯一让丽莎和琴生疑心的一点。
如果是无辜的一般人,被这样审讯多少也会慌张,语无伦次,焦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开脱吧?
可律空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的就好像此事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正当猜疑弥漫之际,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请进。”
“不好意思琴团长,我是来找一位叫做律空的人……”推门而入的正是那位穷困潦倒的占星术士,莫娜。
“嗨。”律空朝她挥了挥手。
“哦?莫娜小姐特地来找这位‘可疑人士’是为什么呢?”丽莎说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可疑人士?”莫娜疑惑道。
“还是由我来说明吧。”琴说道,“我们怀疑这位律空先生是深渊教团的卧底。”
琴话音刚落,莫娜便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他不是啊,她只是个稻妻来的流浪汉而已。”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稻妻来的?”听闻莫娜的发言,反倒轮到律空疑问。
“怎样,占星术很神奇吧?”
丽莎浅笑道,不再有最开始的敌意,
“既然莫娜小姐都这么说了,再加上我的药水,我想律空的嫌疑可以洗清了吧?我对我自己的药剂还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说我只是在长板凳上睡觉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间谍……”律空一脸黑线的吐槽道。
“啊啦,蒙德现在这个局势下还敢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人,让人感觉可以也不意外吧?”
丽莎说完,不给律空再吐槽的机会,立刻下达了逐客令,
“咳咳,我们勤劳的琴团长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了,还请两位先回吧。”
就这样,丽莎不由分说的将两人强行推出办公室,反手摔上门。
离开了骑士团总部,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律空率先开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占星术。”
“你特地用占星术追寻我的踪迹……你究竟有何用意。”说着,律空停下了脚步,锐利的目光紧盯莫娜,生怕漏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对于他所问出的问题,其实他自己内心已猜到了答案,只是他想听见莫娜亲口说出。
“你身上的‘至深之处’对我而言是完全未知的存在,我想研究它。作为交换,我会为你提供吃住!”
犹豫片刻,莫娜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知道那很危险,但是请不要劝说我,身为学者,探求未知的学识是我生来唯一的目标,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毫无怨言,所以拜托了,请让我研究你心中的至深之处吧!”
说完,莫娜便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律空的回复,毕竟如果律空出言拒绝的话,莫娜也不可能以强硬手段把他带回家研究,再者,莫娜也无法战胜律空。
只是,律空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惊讶:“啊,你是想研究那个啊?我还以为你想学如何在蒙德以贫困户的身份生存的技巧来着……”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些许的欣喜在莫娜的脸上浮现。
“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研究,无妨,再者眼下这种情况我也需要一处稳定的住所,就当是各取所需吧。”
“你以前就被别人研究过吗?”
“嗯,是个叫梅比乌斯的反人类的家伙……”随着描述,一个绿色长发,眼含疯狂,假笑渗人无比的小萝莉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摇了摇头,将那个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家伙甩出脑海后瞄了一眼钟塔,随后开口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没有……不用你破费请客了,我很好。”莫娜还沉浸在获得新的研究材料的喜悦之中,连忙摆手谢绝律空的好意。
“今天一大早就被从监牢里拉出来了,也没来得及白嫖一份西风骑士团的牢房……昨晚也进去太晚了没有白嫖到晚饭……”
律空略带失落的暗自神伤,随后看向莫娜,
“别担心,我没有打算请你吃饭。”
“诶?难不成你是想让我请客?”莫娜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伸手探向自己的钱包,里边仅有少的可怜的寥寥几枚摩拉。
“也不是,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蒙德的贫困户生存技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