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鹰翔海滩之上,浑身湿透的安柏狼狈不堪的爬上岸,仰望着天空,大口的**着新鲜空气。
跳入海中的她不敢耽搁,不敢停歇,一刻不停的向着北方游去,不敢浪费优菈为她争取的来之不易的机会。
今日的海风似乎是感受到了蒙德正在遭受的危机,凌厉而又猛烈,卷起海浪滚滚,早已因为战斗而疲惫不堪的安柏能够在此等风浪间游上岸,几乎是称之为奇迹。
粗糙的沙粒,阴郁的阳光,此刻都显得那么的舒适,如果可以的话,此时的她只想躺在沙滩上不再动弹。
但,身为侦查骑士的她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
“优菈……琴团长……大家都……”回想起出征的人员,无一幸免于难,安柏不禁泛起泪光,“至少要让城里的大家知道,让她们做好准备……”
这么想着,安柏顺手从意识之海间取出了一块暗绿色的破旧麻布斗篷披上,手持匕首,强拖着自己的身躯朝城中的方向跑去。
鹰翔海滩距离着蒙德的路途并不是很近,外加上一些哨卡的阻拦需要安柏悄无声息的将其清理,很大程度上的拖慢了她前进的步伐。
直至夕阳渐渐西沉,夜幕覆盖了森林,方才令善于隐匿于阴影之中行动的安柏得以绕过哨卡。
不知为何,越是靠近蒙德城,哨卡的守卫强度就愈发的薄弱。
“也许是都被调度到进行今日下午的包围战去了吧?”
安柏这么想着,内心却愈发的不安,直到她从森林中跑出,望着今夜的第二轮日落,呆滞在了原地,被烈焰吞噬的蒙德城映照在她晃动不止的瞳孔中。
被破坏的大城门边,七零八落的散落着血迹与不再呼吸的骑士,可见此处确实爆发过激烈的战斗,至于胜者为哪一方不言而喻。
“这些该死的混账……”
愤怒,悲伤,恐惧,不解,各式各样不同情感在这一刻糅杂在了心中,安柏并不能很好的分辨它们,只是攥紧了手中的猎弓。
此时的她仅有一个念头。
将侵染她家园的魔物全部驱逐……一个不剩的全都驱逐!
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人们的尖叫,怪物的邪笑从城中不断传出,显然抵抗还在蒙德城的各个角落进行着。
而此时的城内,某只猫耳小萝莉,正是这些反抗军的一员。
“这,这些怪物都是从哪里来的喵?!”
迪奥娜一边用酸胀的双手撘弓射箭,击退向她袭来的丘丘人。
只是此时的她大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都在不住的颤抖着,根本做不到稳下心来射击目标,甚至因手抖而令箭脱弦,一记空放崩坏了整张弓。
不久之前她还在人烟稀疏的猫尾酒馆中日常调酒,想要摧毁蒙德的酒业。
当时的她只听一声巨响,生为猫的第六感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等她作何反应,几名丘丘人立刻闯入酒馆开始无差别攻击,鲜血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整座酒馆之中。
猎人世家出身的她勉强清除了这几只丘丘人后离开了酒馆,却发现街道已是人间炼狱。
城门已然失守,火苗点燃了房屋,大批大批的丘丘人涌入城中,虐杀着一切他能能看到的生物。
哀嚎声,惨叫声伴随着刺鼻无比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
说到底,迪奥娜不过是个孩子,哪怕是个成年人看到此情此景恐怕都会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更何况是她呢?
倒不如说,她还能跑得动道便已经是不得了了。
眼见四周的丘丘人围拢而来,自己已失去了武器,迪奥娜转头便往小巷中跑去。
虽然说没跑多远她便遇上了被两面包夹芝士的尴尬境地,但别忘了她可是猫啊!
只见她提气轻声,三步并做两步左右蹬墙便轻松的爬到了楼顶,留的丘丘人在底下只能大眼瞪小眼。
按理来说,现在的她只需要顺着屋顶一路向西风大教堂跑去,就能够进入到安全的地方。
可天不遂人意,就在在屋顶间跃动的她身影反而格外的显眼,被在街道上的某个深渊法师所注意到,紧接着便抛出一枚火球,不偏不倚正中迪奥娜前方。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将她从房顶上振飞,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喵呜……好疼……”
迪奥娜踉跄的爬起身,头上传来一阵暖流,一抹殷红色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滑下。但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身体的伤痛,她十分明晰若是落入丘丘人手中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如果被那些变态深渊邪教所捕获,她甚至可能直接变为活祭品。
然而尽管她意志力再坚强,刚从能摔死人的高度跌落的她根本不可能撑到走到西风大教堂,没走出几步,她便又跌倒再地。
这时,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了她身前将她从地上拉起,她刚想道谢,却发现眼前之人正以诡异有下流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可即便在察觉到不对劲也为时已晚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从一个壮年男子的手中逃脱。
“喂,都过来,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男子的喊声可谓一呼百应,他的同伴听到了他那难以掩盖的兴奋后纷纷向他看去,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在看见了被他所生擒的萝莉猫娘后,那是双眼反光,围拢而来。
“还是个混血兽人?这可是稀奇货。”
“你可别把她弄死了啊,这细皮嫩肉的大家闺秀,味道应该会很润吧。”
听闻围上来的邪教徒的讨论内容,迪奥娜不免打了个寒战,直到某个邪教徒说出的下一句话,转而令她的恐惧化为了愤怒。
“这只猫娘我见过,是清泉镇那伙猎人的头领的女儿。”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棒了,正头疼怎么制服那群打游击的猎人,如果拿这只小猫咪当人质的话他们兴许就会乖乖就范了吧?”
说着,男子伸手想要掐迪奥娜的脸蛋,却不料猫的反应速度可比他快上数十倍。
没等他的指尖触及迪奥娜脸庞,只觉右手传来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整齐的五指少去了两根,鲜红色的液体自断口处汩汩流出。
邪教徒顿时脸色苍白,捂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惊声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说时迟那时快,迪奥娜抓住了一众邪教徒愣神的瞬间,趁其不备便从抓着她的那人的桎梏中脱出,迅速与之拉开十余米的距离。
后手望向慌乱的邪教徒,迪奥娜倍感滑稽,不屑的吐出口中的两根断指。她那属于猫科动物的尖牙闪烁着渗人的森白光,上边还尚且染着丝丝猩红。
快速扫了一眼邪教徒的人数,大约有十余人,迪奥娜深知以自己现在手无寸铁且受伤的身体状态,想要与之战斗根本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性。
没有过多的犹豫,迪奥娜转身就想钻入小巷之中逃离,然而正在这时,她却只觉自己的大脑受到了无形的重击。
一阵仿佛要将她耳膜撕碎的锐声响起,直击脑髓,令她顿感头疼欲裂,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看着身后步步紧逼的邪教徒,迪奥娜的从容逐渐变为了惶恐。
尽管她想要起身,可此刻因锐声而导致暂时性失聪的她别说跑步了,哪怕是想保持平衡走路都是件难事。
就在她挣扎着站起来时,一个硕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来者身长九尺,膀大腰粗,硕大的体型化作了阴影,将迪奥娜娇小的身躯说笼罩,古铜色的肌肤下露出的是健硕无比的肌肉,好似有生命一般随着心跳而跳动。
那张刀削的脸颊上布满陈年刀痕,怒瞪的双眼好似炭火般炙热,不怒自威的面相,一看他就不是好惹的主。
在他的嘴中叼着一个纯银制的小哨子,不出意外的话让迪奥娜头疼的尖锐声音正是自哨子中传出。
壮汉并没有立刻对迪奥娜展开攻击,而是用严厉而又鄙夷的目光看向紧随迪奥娜其后的邪教徒们,高声训斥道:“你们这群废物饭桶,清泉镇的那些散兵游勇这么久都拿不下,还得要靠我亲自出马。”
听闻此言,迪奥娜不禁漏了一拍心跳。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才真正令她的心绪奔溃。
壮汉说着,如扔垃圾一般顺手扔出了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可他身周萦绕着的气息,那股无疑是迪奥娜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都在和她说明着眼前之人的身份。
“爸……爸爸?”
双眼圆瞪,瞳孔微晃,呆愣在原地数秒之久,迪奥娜方才从浆糊一般杂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两个字。
听见迪奥娜的声音,尚留有一丝微弱气息的男子半睁开眼皮,只是眼前被浓厚血污遮挡的视线并无法令他看清迪奥娜的面庞。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感到喉头一甜,一摊鲜血不受控制的猛地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见此情景,迪奥娜顾不上耳畔边的疼痛,疯了似的上前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
没等她动弹,她却觉身体一轻,只见壮汉犹如拎起小鸡仔那般轻松无比的提起了娇小的迪奥娜,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锐利目光打量着她。
“是那群烦人虫子头头的女儿吗?长相着实水灵可爱,就这么杀了也太可惜了,带回营地好好调教一番当做祭品吧……为了防止逃跑,先把你的脚筋跳掉吧……”
言语间,壮汉已从身后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贴近了迪奥娜的脚踝处。
虽然迪奥娜对此惊恐无比,奋力扭动身子想要逃离,可她的那点力气无异于蜉蝣撼树。
此情此景,绝望的她已是认命的紧闭双眼,心中不断默念祈祷,希望有谁能够救下她。
或许是她虔诚的愿望被风神听见,就在铁器冰凉的触感与她细嫩的肌肤相接触之时,一个扛着大剑的人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一声呵斥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请,请你们立刻停止现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