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冲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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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教堂里,巨大的十字架上钉死着耶稣像,高高的悬挂在礼堂的墙上,底下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沉重的木质长椅排列有序的沉睡在礼堂内的两侧,古朴的气息弥漫在空中。光线透过琉璃色的玻璃打入室内,在它的照射下,整个室内充满了神圣感的同时也带上了一丝梦幻。
眼前正举行着一场葬礼。
我是这里的牧师,也是这场葬礼的主持人。
虽说是主持人,但我并不需要话筒,也不需要什么长篇大论的演讲稿,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小巧的圣经和一段小小的悼词。虽然圣经并不在这个场合派上用场,但我还是牢牢地将它捧在怀里。这是我的习惯。
我流利的诵读着对死者的悼词。说是诵读,其实应该是背诵,我一直闭着眼睛读着脑海中浮现的悼词。
战争时期我经手了无数的死者,在我的脑海中悼词早已滚瓜烂熟。放在我面前的悼词仅仅是个摆设而已,我还带着它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需要它的圣洁性罢了。很多时候一些东西的作用并不在于它本身的实用性,而是在于它能带来的氛围。
漆黑的硕大棺材里平躺着一个女性的尸体。一个黑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做着祈祷。那是我的友人——鲍里斯。今天的这场葬礼就是他请我安排的。
“阿门”
咏颂完毕。
“真是辛苦你了。”鲍里斯从长椅上起身走了两步,向我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我挠挠头,也鞠躬回礼,“不用客气,毕竟是老熟人了。而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是吗?我还以为替上头打理管辖区才是你的本职工作呢。”
“哈哈,那只是副业,在成为监督人前,首先我的身份是一名为上帝工作的神职人员。”
鲍里斯没有继续调侃,哀愁的看着那口棺材,“诶……也不知道帮她做这样一个宗教葬礼合不合适,她应该是无信仰的来着。再加上她是我店里的妓女,也不知道上帝收不收她。”
“安心吧,全能全知的上帝是宽容的,无论她生前是何种身份,上帝都会收容她的。”
鲍里斯虽然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是事实上他却是个细心的人。即使是像妓女这种他手里的“商品”他也会好好认真打交道,把对方当人看。这种品质在这地中海周边已经不多见了。就凭这一点他以及他身边的人也足以上天堂了。
鲍里斯还是抱有点惆怅,“这个女人也算是萨德的受害者吧。也不知道其他的受害人能不能死后有个好归宿。”
“恐怕不能,萨德所逼死的人们是无法得到救赎。”虽然很残酷,但是我还是要说,“自杀者是不会被上帝救赎的,自杀本身是一种藐视生命的行为,即使是被迫的。”
“即使是被迫的吗……”
局面沉默了十几秒,鲍里斯先开了口,“好了,我的事情也算是办完了,接下来是你拜托的事情了。”
“怎么样了?”
“那老头我领来了,就在我车的后备箱里。”
“那德雷克先生呢?伤势如何了?”
“有好转了,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毕竟是我唆使他才导致他收到伤害。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钓上了一条大鱼。真是主的恩赐。”说实话,对于德雷克先生,我还是很赏识他的。如今遇到了棘手问题,实在是无奈才推波助澜让他充当了一回儿棋子。事情也如我所料的解决了,教会势力中的冒渎者又消灭一个。
鲍里斯嘴角微微翘起,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说得好听,那小子也只不过是你在处理那件事情的一颗棋子而已吧。亏他运气好,很快就脱身了。”
“真是的,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大局为重。”我眯起双眼笑笑。“好了,好了快让我去瞧瞧在你后备箱里的那位吧。”
我和鲍里斯走出了礼堂,等候在门外的会吏们向我点头,然后迅速步入礼堂处理尸体的后事。我们绕到了教堂的后方仓库,鲍里斯的厢型车就停在那里。鲍里斯手下的酒保下车,打开后背车门。一个被手铐紧紧铐住的人蜷缩在后备箱阴暗的角落里,脸上被纸袋套着。鲍里斯一把扯下纸袋,老人的脸露了出来,是亚历克斯·中山。他昏睡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我用警局的关系从牢房里调离出来了。
酒保从驾驶座上拿下一本档案之类的纸质物品交到我手里。鲍里斯一边开始着手搬运老人,一边对我说,“这是警察局那边一起交易过来的档案,说是您非常慷慨就送你这个当礼物。除了警察上级领导就没人看过了,你拿去看吧。”
我谢了一声,接过档案。
<亚历克斯·中山案件总结报告>
<作案总结:
犯人,亚历克斯·中山,圣玛利亚学院的副校长。某一天发现自己所任职的圣玛利亚学校内有学生从事**活动。借机想利用**一事威胁福克斯公司上层让出学校的所有权,以此名正言顺的升入福克斯公司的董事部。随后联合学校内部的**团伙,伺机对上层进行威胁。可在威胁之前发生了萨德杀人事件,由此计划延期。因萨德案的被害人中有**团伙的成员,害怕败露,所以唆使学生和教师拒绝与警方配合。后来又因奥兹·德雷克刑警的深入调查危机到了**活动,便计划从奥兹·德雷克口中讯问警方的讯息,事后杀人灭口。最终计划以失败告终。>
真是通俗易懂的总结报告呢,警局帮我省下了许多的时间去翻看中山的口供,直接就把答案总结好了。
我长呼一口气,“好了,副业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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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60的中山体重格外的轻,这也是意料之中,从体型上来看中山属于精瘦型的。鲍里斯和他一同来的酒保,不费吹灰之力把中山被搬运到了仓库的椅子上,老人的双手被绑在椅背后。
“这老头还真能睡,我下的药量也不大呀,怎么这么大动静了还是没醒?”
“警察那边也不会让他好过的,我猜他应该很久没合过眼了。尤其是在我和警察做完交易后,那边一定想在交人前榨取更多的信息。”我揉了揉眼角,看着这老人的睡相有些感到好笑。警察不能明目张胆地体罚犯人这是常识,所以对警察来说即能达到效果又不至于动拳头的方法就是不让犯人睡觉,刺眼的探照灯是警察拷问的好伙计。这就是为什么中山能这样呼呼大睡的原因。
鲍里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中山的面前给了他两个耳光,在他耳边大声喊,“睡够了没?”中山像是受惊的老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但手被绑在了椅背上,椅子跟人一起震颤了一下。
刚刚从昏睡状态下醒来的老人显然很茫然,眯着眼东张西望。再加上本来老人视力就不行,没戴眼镜使得他眼睛基本眯成了一条缝。身子扭动了几下,他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这里是哪里?不是警察局的讯问室!你们是谁?”带着一丝惊恐,同时又勉强装作强硬的语气着实让这老人看上去更为可悲。真是的,主啊,我该如何惩罚这个令人感到滑稽又可恨的老人呢?
我弯下腰,把落在车上的眼镜挂在了老人的鼻梁上,笑眯眯的把脸凑近到他跟前。
“记得我吗?中山先生。”
老人认出了我,“你……安德鲁牧师!当,当然认识您。”看来中山非常惶恐,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我想也是,鄙人在2个月前还与老人家你见过面呢。啊啊,那次交流的很愉快哦。我记得当时我们在宴会上讨论如何对学校的神学教育进行改进来着。”
“哈,哈哈,哈,是啊……很愉快不是吗?嗯,话说这里是哪里?安德鲁牧师,请不要再戏弄我来。我应该已经被您转移出监狱了吧?谢谢你的搭救,我能离开了吗?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啊呀,我可没有戏弄您哦。再说了,中山先生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圣玛利亚学院的副校长了,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您的存在咯。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和你聊上几句。”
老人的额头上挂下了几滴汗珠,咬牙切齿的盯视着地板,“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什么叫我已经不存在世上了。”
“很简单,在和警察交易你的时候,我们已经将你的身份状况篡改为死亡了。”我把一旁准备好的小推车推到了老人的面前,上面有两个威士忌酒杯,里面都盛有透明的液体。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请选吧。”
“选?选什么?这里面装着什么?都说了不要在戏弄我了!”老人的情绪非常激动。
“所以说啊,都说不是戏弄您了啦。这是一场裁决游戏,赢了就能活下来,输了就只能说再见了。”
“什么意思?裁决?游戏?”
“哦,恕我失礼,没有和您说清楚。”我拿来一把木椅放在老人的面前,然后安稳地坐下,耐心的回答他的提问。
“中山先生也知道吧,圣玛利亚学院虽然是由福克斯先生投资所建,但它是隶属于我们新教组织的下属机构。你的所作所为抹黑的不仅仅是福克斯先生的商业帝国,更是在抹黑新教和上帝的圣洁。希望你能好好认清自己有多么的罪大恶极。”老人显然是明白了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了,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我用安慰的语气继续说下去,“当然啦,您任职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新教可是牢记在心的,相信上帝也会为此大发慈悲的。所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这里有两杯液体,一杯是水,一杯是毒剂。对您这个已死的罪人人来说,一杯是苟活下来的天堂,一杯是中毒惨死的地狱。那么,选吧。”
“别!别开玩笑了!什么天堂?什么地狱?安德鲁牧师请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会说的!”
这时鲍里斯插嘴,“蠢货,你不明白吗,我们和警察做交易也就代表你的口供也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你所说的对我们来说都是无用的东西,我们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一副像是要享受大餐一样贪婪的嘴脸,然后回头嘱咐了一声酒保,“去,帮帮这个老头。”
酒保没有回话,只是默默走到中山的背后,一只手把老人的脑袋狠狠地按在两瓶液体前。
“啊!啊!混账,放手!”
我用平静的语气继续劝说老人,“中山先生,没有直接处死你已经是我们对您最大的宽恕了,相信上帝也会赞同我们的决定吧。您就顺从了天意吧。”
“别开玩笑了!这哪里是天意?这分明是你们的安排!少拿上帝说事儿了!”
“话不能这么说,即使是依照我们的意志所为,也无法摆脱上帝安排的命运。所以……”我端起两个水杯,在他面前摇晃了一下,“选吧。”
鲍里斯和我一唱一和般的接话道,“否则就直接请你下地狱咯。”酒保很配合的顺势拿出一把匕首架在老人的脖子上。老人恐惧的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啊啊啊!我,我有其他的秘密要告诉你!没有和警察说过的机密!”
“抱歉,我无法相信你,相信警察已经对您用过生不如死的刑了。您不可能还有所保留。”
“我说的是真的!请相信我!受刑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死人’,况且刑罚是不让我睡觉,虽然痛苦但还不至于让我死。所以我并没有全盘和警方托出!相信我啊!”老人的眼泪从双目中留下,鼻涕都已经刮到了嘴边。
“那你就说说看吧。”
“你必须先放过我,把那两杯子拿走!”
“抱歉这里没有您能周旋的余地,请赶快交待,让我听听有没有价值,否则您还是要喝其中一杯的。”
“好好,我说,我说……”老人颤颤巍巍的张开干瘪的嘴唇,吐出了一句让我感到惊讶的话,“福克斯死了。”
“什么?真的假的?前几天他不是还登过新突尼斯杂志的封面吗?还上过电视呢。”比我先出声的是鲍里斯,惊讶的语气让更加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那是高层为了掩盖事实请的替身!”
财经大亨死了?这个消息就算是巨头们也无从知晓吧,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必然会流入我的耳中。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真是让我又惊又喜——掌握到了一个大秘密。当然,我还需要先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开始有些严肃的向他提问。
“怎么死的?”
“等一下,我不用喝‘水’了吧?”
“所以说,你还不明白吗?”我一瞬间失去了保持笑容的耐心,“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然后注意到了自己失态的我,又立刻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心态到一个神职人员应有的状态。“抱歉刚刚失礼了。”
老人有些慌乱的说,“不,不行,在确认我没有危险之前我是不会说的。你必须给我退路!”
“真是的,中山先生您既不选天堂又不选地狱,还说要退路。那么好吧,如你所愿,我给您第三条路。”我收起杯子,把推车挪开,端来了一个装有水的水盆放在老人的脚下。“炼狱!”我用下巴指了指仓库角落里的发电机,示意酒保去拿来。
在老人惊讶之余,酒保已经把仓库一角的发电机拖了过来,还带着两把电钳。鲍里斯看到这一幕摆了摆手,转身便走,留下一句,“哦,又来了,看一个老头的胸部被玩电击PLAY真是恶心人。酒保你好好帮牧师,我在外面等你们。”酒保点了点头,开始发动发电机。
“电击、电击PLAY?等等,等等!你们要做什么?”还没等老人说完,酒保已经把老人上半身的衣服撕了下来,老人袒胸露乳。接着玩弄着手里的电钳,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然后左边的电钳夹在老人的左胸上,右手继续玩弄着电钳。
我开口问道,“可以继续说了吗?”同时酒保把右电钳移到中山的右胸前。中山开始左右摇晃做着无谓的挣扎,身体向后仰,试图保持与电钳的距离。浑身大汗,裤子有些湿了,也不只是汗打湿的还是失禁了。
“我说!我说!是高层会议!在开会的时候被炸死了!”
“被炸死了?”
“没错!”
“可是我听福克斯先生在那次危机中幸免于难了。两天前还上过电视发表对爆炸案遇害者的悼词呢。据我们新教派遣的尸检组报告来看,现场也并未发现福克斯先生的DNA。再说了,现场的尸体数量也会不对。”
“我都说了,那是替身!那男人本身已经死在了爆炸现场!董事部为了稳住大局找的个替身啊!数量什么的按照那种爆炸程度来看,应该根本分不清吧?”老人心急如焚的大喊,“至于DNA,打一开始样例就是假的!样例里存着的是替身的信息!”
“即使如此,您并不是董事部的人,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中山先生。”
“别人可能无法识破,但是跟随了他那么久的我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多米尼克·A·福克斯!他甚至连学校的资金链也没弄清!我没有当场揭穿,因为我明白董事的用意,如果事情败露了那福克斯以自己的才智建立的帝国也会彻底瓦解。当时的我手里还握有‘**女学生’这张牌。对我来说争取校长这个空位有十足的把握……”这是的中山满眼透露出那种“宝座唾手可得”的感觉,贪婪无比。
“而您并不希望上位后面对的是土崩瓦解的事态吧?”我接下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
就此基本可以确认这件事情是属实的。虽然没什么十足的证据,但是中山本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像在撒谎,而且谅他也不敢。
“我说的都是实话!相信我啊!”
“谢谢您的配合,我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话。”
“太好了!那快替我松绑吧!”
“抱歉,中山先生看来您是误会什么了呢。”听到这句,老人一瞬间茫然了,我微笑着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中山先生啊,所谓的炼狱就是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地方,在那里的人们需要接受痛苦的磨砺才能回归天堂。而现在你正在接受磨砺,能不能回归天堂就全看您自身了。当这个发电机的燃油耗尽之时你还没死,那么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的。”我做了个手势,“酒保先生,动手吧。”
中山并还有反应过来。随之右电钳终于也夹住了老人的右胸,电流席卷全身,中山开始浑身抽搐,撕心裂肺的尖叫。他身上的被撕烂的衣料燃烧了起来,肌肤上冒起白烟,脚下水盆里的水也开始有些沸腾。老人不久就翻了白眼,嘴角微微漏出白沫。尖叫声也变得越来越弱。
我没有过多地观赏老人“奋斗”的过程,转身离开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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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鲍里斯,我走回教堂。刚走到教堂门前,一名修女急急忙忙地小跑到我面前,向我行了个礼后对我说道,“牧师,主教有急事邀请您去一下议事厅。”
“啊,真巧,我也正想去找安布罗斯主教。”
议事厅吗?看来又有访客呢,今天的客人真多啊。修女很有礼貌的行了个礼然后灵巧的离开。
议事厅并不远,和修女分别5分钟后我就来到了议事厅门前。按照礼仪,我敲敲门。
“安德鲁吗?进来吧。”
我打开了门,进入了这个200平米的议事厅。屋内算上我只有4人,显得室内空荡荡的。安布罗斯主教坐在房间的另一端,正向我招手。而靠近我这边背对着我坐着的是2个女人,2人转身看着我,向我点头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个我认识,是这一带非常出名的“处理人”——米歇尔·斯图亚特。而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美人令人称奇的陌生女子,从外貌上来看,大约30岁左右,浑身的黑色妆扮很有熟女气质。那肃穆的表情让我感到一丝威严,应该是个严肃的女强人吧。而那美艳的脸庞散发着魔性的美丽。这样的面容看一遍就难以忘却。
在主教开口之前,我先行几步凑近主教的耳边把从亚历克斯·中山口中撬出的消息告知了主教。白发的方脸主教原本满脸嬉笑的面部不禁有些抽搐,双眉挤在了一起。
“真的吗?”
“应该不会有错。”我认真的回复主教的质疑。
“既然是你说的,那就应该不会错了。”主教转头看着美丽的女人们那边,然后又恢复微笑“真是如你所说呢,米歇尔小姐。可是事情却没有往你所猜测的方向发展呢。”
两人的对话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我基本能猜到米歇尔小姐前来的目的和福克斯有关。
米歇尔听后显然有些不悦,问道,“怎么会……”坐在一旁的女人打断了米歇尔,“安布罗斯主教,请你直说吧,现在情况如何?”
“花屋女士不必惊慌,对你来说情况并没有恶化,当然也没有减轻。您的处境依旧危险,而对您刚刚提及的福克斯先生那边来说绝对是天灾。”
名叫花屋的女人微微一颤,动人的黑色双眼迷了起来。
“所以接受我们的提议吗?”米歇尔抱起双臂紧皱眉头看着主教。
“接受。事情既然已经升级到了能威胁巨头们的地步了,我们也没理由坐视不理。召开一次会议相当必要。会议上我们是站在你这里的,我们会庇护你。这位安德鲁牧师会照顾你们的。”说完,主教又凑近我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晚上和我一起去开个会。详细情况之后会议上会解释清楚的。”
主教起身,迎走两位女士,“那事情就这样吧,今晚8点我就会召集其他巨头们开一次紧急会议。详细地址之后会告诉你们的。那么请走好。”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花屋女士客气的回答。
“那位花屋小姐是?”我向主教问道。
“是处理人这次的委托人,大人物啊。”
看着在走廊里消失的背影,安布罗斯主教露出笑脸,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接下来要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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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第6区灯红酒绿散发着无限的魅力,展现出了作为商业区的繁华。而这次我们选择的会议地点也就在6区的中心——唐人街。
这条唐人街是战后建设的第一个商业街,它的发展带领了周边的商业力量慢慢壮大,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商业6区。整块地区里资历最大的就是这个唐人街,所以这里在过去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刚结束那年,刚刚入驻这里的意大利黑手党曾经与本地的华侨势力以及后来的俄罗斯黑手党杀了个你死我活。每每当我来到这里我就仿佛能闻到这条街上的血腥味儿。
真是怀念啊,过去各方势力为了争夺这里的底盘所有权打得你死我活。在我还是跟见习会吏的时候,那会儿是新教最忙的时候,一天平均要主持15次葬礼。还有调停大大小小的生意冲突。话说黑手党们的互殴真是让新教赚了一大笔丧葬费呢。感谢上帝给我们的财路。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这条唐人街,却没人再敢动盘下唐人街的念头。说来真是粉刺,这就是上帝对贪婪之人的惩罚。眼前有块肥肉,却只能干瞪着。
久而久之,唐人街变成了一块无人敢要的中立地带。这才使得如今的唐人街成了这块土地上少有的净土。这也是我们安排在这里开会的原因。
我驾驶着美式肌肉车,穿梭在6区的街道上。目的地是驶往唐人街中的一个名叫“洪会馆”的中餐料理店。主教并没有与我一同前来,把事情交由我来处理。他没有和我多说其中的内容,只是告诉我这次的会议不需要我来主持,天亮时来拜访的那两位女士自然会引导众人的。而我的职责就是做一个安分的旁听人,在出现麻烦时给予帮助和纠正。
很快,我们就到了洪会馆的门口,高大的门上悬挂着一块匾牌,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汉字,听店主说上面写的就是“洪会馆”三个字。洪会馆一共有4层,一二三层是做生意的地方,室内挂满水墨画,浓重的水墨风格让人感到别具一格,画上红漆的木质立柱更让人感到一种复古的中国风情。而第四层可就没那么有味道了,第四层没有任何的装饰品,过道里只有普通的白炽灯和灰色的墙壁,偌大的房间里也只有7把普通的座椅,和1个木质圆桌。要比喻的话,底下三层是亚洲世界,而第四层是灰色牢房。第四层是专门设置成接待BOSS谈判的地方,所以风格与其他层完全不同,给人一种压抑感。会议室门口站着几个中立的亚裔势力成员,核对了我的身份后给我放了行。
作为邀请人的我提早了5分钟到了会场,但是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到达,是俄罗斯黑手党“喀秋莎”的头目。他是“喀秋莎”在整个地中海的总负责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人人都叫他保罗·比尔,简称比尔。确实,这个人的外貌就和他的代号一样,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狂野粗鲁,毛发旺盛的他有着一头的白色毛发,看上去就像一头北极熊。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壮实男人应该是他的手下。
保罗·比尔看到我的到来,对我们举起了盛满伏特加的酒杯,“哟,新教的,你总算来了。作为会议发起人,你提前的还不够早啊。”粗狂的喉咙里发出的问候还真让人有些胆寒,这应该就是作为头目需要有的气魄吧。我虽然也是新教的高层,但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如果也那么粗鲁的话显然是很失礼的。
“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我赔了个不是。
“啊哈哈,不用在意,我是一头熊,所以我很能忍。”这就是保罗·比尔,为人很爽快,就是双关语的冷笑话说的不怎么样。
我们落坐在圆桌的一边,保罗·比尔招呼了在一旁的服务生说,“给这位牧师先生点酒。”
服务生显然有些被着粗野的声音吓到了,用绵软的语调说“请问先生需要什么?”
“抱歉,我是教徒,不喝……”
还没说完,保罗·比尔就打断了我,“小子别管那么多,喝点酒热闹热闹吧,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服务生,快想一个牧师也能喝的酒!”我很无奈的看了眼服务生,他露出很为难的表情。为了化解尴尬的局面,于是乎我点了一瓶普通的葡萄酒。
我接过酒,一脸不失笑意的对保罗·比尔说到,“弥撒中提到过葡萄酒乃是大地的恩赐,象征着‘神之血’。我想这样应该就不会有损我作为一个教徒的虔诚的。”
“哈哈哈,不愧是安德鲁牧师,礼貌又不失魄力,懂得也多。传闻做事也是相当辣手。安布罗斯可是收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啊。后继有人啊。”
“我还差得远呢。”
谈笑之间,成复数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皮鞋声踢踏踢踏作响。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各位巨头们带着自己得力的部下陆续入场。大多数人都是西装笔挺,一副黑道模样,而有个人则可以说特立独行。那就是乔·威尔逊先生所带来的下属,他和别人不同,身上基础都绑有绷带。左手还打着石膏。这样的状态还要跟随长官来开会吗?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意大利黑手党驻新突尼斯支部“西西里之手”头目——马尔蒂尼;华侨帮总代理——杨;墨西哥黑手党头目——冈萨雷斯;M·S·U中央区局长——乔·威尔逊。这些人可以说是代表了新突尼斯势力中地头蛇们最有实力的几位。他们并没有多废话,很随意地纷纷入座。而他们带来的手下则规规矩矩的立正站在他们主人的身旁。这样室内共有12人,6位头目,5位下属。
这个会议的级别出现了一些差异,出席的人中只有3个高级干部。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安布罗斯主教在下发邀请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事情的重要性,因为就连主教自己也不能十拿九稳的从真正的召开人口中断定事情的程度。所以自然来客也都是级别不一的。把主教放在眼里的自然来的人物级别就大一点,而孤高自大的组织则随便选了个旁听过来。对那些旁听来说,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决议,只要参与进来了解讨论的目的和内容,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气氛有些僵硬,所有人都摆出一副懒散的模样。
先开口打破气氛的是西西里之手的马尔蒂尼,“刚刚在走廊上就听到你这头熊在哪里连吼乱叫。真是没有礼貌。安德鲁牧师,你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混的那么熟了?”
“你在说啥呀?西西里乡巴佬。热情和酒精是国际通用的交友方法,难道你不知道?”保罗·比尔满怀恶意的回敬了马尔蒂尼的恶语,他完全看不起这个比自己低一等的混混。马尔蒂尼只是帮派的一个小头目,一个代表。而保罗·比尔是和马尔蒂尼的上级相同地位。
“注意你的口气!”马尔蒂尼的小弟完全沉不住气,立即就破口而出了。而马尔蒂尼则伸手制止了他。
“哈,别跟他计较。只有他们这种北方野人才会觉得那些低俗玩意儿是交友方法。在我们意大利,来场绅士的派对才符合交际的基本礼仪。”
听着两人的拌嘴,坐在我正对面的墨西哥头子冈萨雷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闭嘴吧,混战东西们,尤其是你马尔蒂尼。安德鲁牧师,今天召集我们来开会究竟是什么内容?明明是安布罗斯主教召集的,为什么他老人家没到场?而且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区域级干部只有我、条子和保罗·比尔3人,是在瞧不起我们吗?快进入主题吧。我可是很忙的,如果事情不是很紧迫,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损失的时间?”
“喂喂喂,我说你个湿背佬,瞧不起人的分明是你!而且你认为主教是这么蠢的人吗?浪费我们的时间,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身材如瘦猴一样的杨斜着眼看着冈萨雷斯。这个人脾气来得快,胆怯的也快。冈萨雷斯眼神一瞪,杨就躲避视线般转头面朝我,笑了一下,“但是湿背佬话粗理不粗,安德鲁牧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正题了?”
“真是抱歉,主教把所有的事物都已经交由我来处理了,他今晚不会出面。并且我要呈请一点,这次会议我们新教并不是主持人。请耐心一点,我想真正的主人,她很快就会到了。”
“她?女人?我可不知道这里还有女人管事儿的。够资格和我们坐在一桌吗?”西西里的恶棍用有些蔑视的语气问道。
话音刚落,哒哒哒的高跟鞋点地的声音传来。
哄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高跟鞋声音的主人,而是正点着香烟的暴脾气女子,处理人——米歇尔。原本蓝色的双眼仿佛是隐约泛起一丝红光,杀气扑面而来。处理人深吸了一口香烟,然后从口中吐出浓烈的白色烟雾。皱着眉用挑衅的神情看向众人,开口,“西西里来到猴子。请问,我够不够资格?”
“哄哄,真是够呛。抱歉我没法对你评估,你有没有资格就要看你这次的主人到底有多大牌了,打工仔。”
米歇尔没有出言反击,但额头上的青筋明显凸起。往前迈了两小步,拉近了和马尔蒂尼之间的距离。然后猛吸香烟,把省下的香烟一口气吸完,只留下一个滤嘴儿。轻巧的把滤嘴儿弹到了马尔蒂尼的鞋上。接着猛地把留在肺里的烟一口气吐在了马尔蒂尼的面前,而烟则恰到好处的在接触到马尔蒂尼的脸之前就消散开了。马尔蒂尼的头不禁向后扬了扬,然后从用手在面前扇了扇。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他的手下刚想发作,他就用手拦住了手下。原因很简单,并不是因为马尔蒂尼怕了这位嚣张的处理人,而是他看到了处理人身后所隐藏的身影。在处理人向前挪了两步时,那身影就露出了真面目。
修长的身形,蛛网型的裙摆,丝质手套,裹到小腿的黑色高跟靴。最令人瞩目的还是礼服与披肩之间露出的白皙肌肤,在黑色的装扮下更显洁白。黑色的秀发盘绕着脖子,展现出一种具有魔性的魅力。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凡辈,这是人们脑海中对她的第一印象。
杨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用尖细的声音向我提问道,“这位女士是?”
“海克斯的魔女,花屋女士。”我赶忙回想起主教在教堂里对我交代的来者信息。
杨好像想到了些什么,“魔女……等一下!真,真的吗?魔女?”杨用惊讶的语气惊叫道,咽了两口口水。
“正是本人。”魔女张开美艳的双唇,发出悦耳的魔音。在场的大佬们都有些被勾魂了。
我起身把右边的座椅从桌下拉出,邀请花屋女士,“入座吧。”
“谢谢。”充满魅力却不失孤高的语调让我感到一丝敬畏感。魔女用优雅的姿态入座,而米歇尔则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保罗·比尔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说,“安德鲁牧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位来历不凡的女士就是这次会议的主角吧。恕我孤陋寡闻,请问海克斯的魔女究竟是……”
“所以才说你是野蛮人嘛,即使说话变得有些礼貌了,但是你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所谓海克斯,即是整个地中海以及欧洲最高级也是最神秘的娼妓组织。新地中海战役爆发前在欧洲就已经有不小的势力了,由于国家的高级官员与海克斯有很多的交际,所以海克斯也逐渐能享受到一些政治上的便利。而所谓魔女,就是海克斯首领的代称。不过最近倒是有些销声匿迹呢。”
马尔蒂尼侃侃而谈,讲述着这位神秘女士的强大实力。他摊开手掌,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花屋小姐,想要接触神秘的海克斯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组织里的女人们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到您这样的BOSS更是难上加难。请问您究竟出于什么理由才会放低尊贵的身份坐在这里?”
“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玄乎。说是神秘,其实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才躲在幕后。至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老实说即使作为海克斯的头目,但我等还是风尘女子,断不敢说什么身份尊贵。况且海克斯也开始没落了。换个话题吧,此次会议其实是我拜托安布罗斯主教召开的。”如高岭之花般的魔女,微微低下了头,然后环顾在座的众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各位杀死意图谋害海克斯之人吧。”这句话中充满了一丝落魄。
听到这句话,除了局长乔·威尔逊和处理人外,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颤。我们万万没想到如此一个位高权重的女子需要低她一等的人的帮助,无法想象究竟是谁有如此之大的胆量胆敢进犯海克斯。同时那些本来无精打采的黑手党头子们也起了兴趣。
“由于生意上的原因我从欧洲来访新突尼斯。结果身边却发生一系列的事……依照目前海克斯的形式,以组织的能力依旧无法解决这件事情了。”
“那敢问究竟是谁?有眉目了吗?”乔·威尔逊首先发了话,把大家从惊讶中拉了回来。
“很抱歉,目前还没有。”
“那么你又何以推测有人要迫害海克斯?”威尔逊局长继续追问。
此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墨西哥大佬冈萨雷斯无理却又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对话,“等一下,”冈萨雷斯的双眼透过墨镜凶神恶煞地盯着名为花屋的魔女,“海克斯的状况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本来这个地方你涉足的就不深,即使你死了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吧。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帮你?你找我们是想寻求人手?”然后没等魔女回答,冈萨雷斯又面朝我,对我说,“牧师先生,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吧?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损失的时间?”
乔·威尔逊突然起身拍桌,大吼一声“蠢货!如果你是对这件事情可有可无的角色,你觉得别人会需要你吗?还有,你说人手?你应该很清楚花屋女士身后站着的是谁吧?”话外之意就是,此事件必然和到场的巨头们有着利害关系。花屋女士有着处理人的帮助,明摆着不是人手的问题。
我来此的职责就是辅助大家走向一个正规,于是我劝解说,“请各位听完情况再做定论,主教向我保证过,此事事关重大。”
“既然主教都这么说了……”冈萨雷斯点头示意威尔逊局长和花屋女士的对话进行下去。
魔女开口做了保证,“各位,正如牧师所言,事关各位的利害。请听我娓娓道来。”这句话说得很有气势,魔女用悦耳的声音再次展现出一丝威严。这使得在场的人不得不调整坐姿,规矩的坐好。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认真了,利害关系是他们不变的关注点。为此他们开始耐着性子开始会议。
“虽然说有人要迫害海克斯,可是也不怕诸位笑话。至今为止犯人都还没有眉目。生平也好,动机也好,都还尚未知晓。事实上,正如刚刚提到的,我也是不久前才来的新突尼斯,仅仅是个新突尼斯圈子的局外人,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周边发生事情的细节。还请各位能在这里告知本人。”
我替众人提问,“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到目前为止,花屋女士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
魔女直言,“不,线索已经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米歇尔靠近圆桌,侧着身坐在桌上,接过对话,“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能不能请各位说说最近在新突尼斯发生的大事情。那么条子,能不能先请你概述一下,这应该是你比较了解的范畴。”
威尔逊先生很爽快的就开了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有两期,一是连环杀人案,二是高层会议爆炸案。处理人,你问的是哪个?”
“就聊你最有把握的吧。”这句话充满了调侃,但是也给对方留了点尊严。警局因遭到势力排挤,导致对爆炸案的介入了解程度少之又少。甚至可能是全场对这件事最不了解的。米歇尔的这句话完全占据了主导气势,有些让旁人都感到压力。而威尔逊局长是个老江湖,对于她的这般口气完全不在意。
“那我就说说前者吧,”抿了一口威士忌,“本地自上个月起的萨德杀人案件以来,共发生了12桩**杀人案,其中我们可以确认有4桩案件与萨德有关,其余的基本可以判断是模仿案。想要解开萨德的身份之谜,首先我们要先了解被害人。那么,我分别来说说看这两件事情吧。”
杨这时插嘴,“这两个难道不是一件事情吗?”
“我们只能说他们是由萨德案件引发的有关联的案子,但他们绝非是一桩事情。”威尔逊先生使了个眼色,身后那名绑着绷带的奇怪警官配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架在威尔逊先生的面前。“那么我现在请一位专家来向各位介绍一下概况。”
平板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图像,一个我们都熟悉的面容。他就是整个地中海业界都有威望的古怪医生——渡鸦,复古的礼帽和鸟喙形面具是他的象征。这个古怪的医生用着充满痞气的语调,操着一口浓重的英式口音。颇有黑道医生的感觉,完全没有那种医生的正风。“哟,小混混们,最近混的还好吗?”
局长催促的说,“少废话,快说正题。”
“诶,真是没礼貌的糟老头呢。好吧,其实我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只是简单的活跃一下气氛。”古怪的医生看着镜头说道,“前阵子的萨德变态杀人案件,搜查科的废物们完全没有找到线索,于是重担落在了我们尸检1课的头上,3具萨德所杀的女性尸体送到了我这里。据我的团队鉴定,所有的死者死前都有遭到性侵迹象,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后经通过**的扩张程度发现,犯人侵犯死者的工具不是自己的**,而是更粗的其他物件。也许是棒球棍,也许是枪托,反正扩张程度绝非是正常男性**能做得到的。另外遭到性侵的时间基本与死亡时间相符。原本到这里线索就全断了,直到第4具尸体送来,才迎来了突破。发现了这几个尸体的相同点。”
渡鸦将镜头对准了一个福尔马林容器,里面浸泡着一个球形的物体。大家看了都摸不着头脑。
“好的,现在进入竞猜时间!来来来,比比谁的脑袋更聪明吧!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嗯?我数到三。三,好的,我知道你们这群笨蛋完全不可能猜得出来这恶心人的肉球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们,这是一个畸形的婴儿。”手舞足蹈的渡鸦用满是鄙视的口气嘲弄着屏幕前的人们,同时解释着这个球体的真面目。
主啊,这是您的造物吗?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是对那些堕落的人的警告吗?
“哦,让我们看看这个该死的肉球里面有什么吧?看我割开它,哦哦哦,看看黑蓝色的恶心液体和腐肉。哦,该死。知道这该死的鬼玩意儿是怎么造出来的吗?很简单,男人与女人与嗑药,三者夹杂在一起就是这鬼玩意儿的本体。”
“听说最后一个被杀的女人可是妓女啊。可能是女人想要打胎呢?所以才嗑药嗑了个畸形儿。”对情报精通的华侨提问。
“如果嗑药的是个例,那么你的说法就是有可能成立的。可惜,我在其他3名死者的身体里也找到了这种药剂的成分呢。药性我们已经研究过了,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药剂,吸食后会上瘾,毒性会潜伏在体内,直到怀孕时才会发作。毒杀婴儿。”
平板电脑后的威尔逊抱着双臂,接话道,“如果说仅仅是那个高级花魁吸食这种药物,那倒也符合逻辑。但是另外三名死者其中2名是学生,1名是家庭妇女。所以我们推测另外几名死者也是涉足于**活动。”
“说起来,这些死去的女人各个面貌都长的不错呢。很有做高级妓女的潜质啊。即使尸体腐败了,身体僵硬了,依旧给人一种木偶一样的美感。不错的尸体样本呢。”渡鸦的话语着实让人感到恶趣味十足。
“花屋女士,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是线索,那么这些可怜的女人您应该也认识吧。”我摸了摸下巴,揣测的问道。
“怎么可能?虽然这些女人漂亮,但刚刚也说了,海克斯的女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可能是这些个普通女人呢?而且其中已确认有参与**的也只有那学生和花魁吧,另外两人可说不定啊。”马尔蒂尼提出了质疑。
可是,他却得到了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
魔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些女人,是海克斯的人。”这句话就像是在反驳冈萨雷斯之前所说的“涉足不深”。海克斯的经营范围早已超乎我等的意料。
“什么?”
“哈哈哈哈,和我推测的一样,花屋女士。那些死者应该就是海克斯的下属分支吧?而她们所服用的也正是专属于你们海克斯的致幻药吧?这么一来那奇特的药剂就说得通了。”乔·威尔逊显然做了充分的调查和推理。组织的框架和组织的行为方式他都已经有所预料到了。他所缺少的仅仅就是得到组织首领对其猜测的证实。难怪他在一开始就对问题直言不讳,完全不把自己所掌握的情报遮遮掩掩。而是全部吐了出来。因为他在看见魔女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越早说明越好。
“正如这位先生所言,这些女人是海克斯的下属分支,而且她们中的3人是分支团伙的干部,也就是俗称的鸨子。就例如第二为死者是安吉尔·婕拉·李,她所管理的是以圣玛利亚学院师生为主的**团伙,而第一名死亡的奥利弗则是她的手下。”
“那其它人呢?您透露的信息越多,对于我们警方的侦破就越有利。能再多说一些吗?”
“真是非常抱歉,另外两名死者我则完全不了解,我只知道其中一人名叫朱迪,她和其他被害人一样,都是组织发展的末端成员,作为最高层不可能每个人我都记得住。”
“但是再怎么说您可是海克斯的首领啊,想要取得自己组织人员的情报应该易如反掌吧?”威尔逊先生追问。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和各位提的事情。”这时魔女一脸肃穆,露出冰冷的神情,嘴角微微向下,“在我来到新突尼斯前我曾通过在欧洲本部的专线联系过这里的下级,负责接待的就是李手下的奥利弗,所以我才对这两人的认识较深。可是不久后我就听闻了奥利弗的死讯,接着就是李。感到事态发生异常后,我又通过专线联系了那位名叫朱迪的女士来接待我,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死了。”
“等等,您是说您到哪里,哪里就出人命?这也太离谱了吧?明摆着是那个萨德在跟踪你的行踪,杀死你身边的人。或许是想恐吓你呢?而且这与您无法掌握当地下属的情报又有什么关系呢?”杨想在诸人面前耍些小聪明,说了一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推理一下子就被俄罗斯恶党保罗·比尔否定了。
“瘦猴子。如果如你推测所说,为了恐吓?直接去逼迫花屋女士岂不是更快更有效?为什么要用那种拐弯抹角的方法?而且难道你耳聋了吗?花屋女士两次提到她通过专线联系他人。显然对方有对应的监听设施。所以花屋女士自然不敢再次联系其余下属,生怕再有事件发生。”保罗·比尔的洞察力十分惊人,很快就猜出了魔女所想的。遭到反驳的杨一脸不悦的表情,像是被责罚的戏猴一样。有些吱吱呜呜。
“那……就不会是跟踪吗?”
“处理人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跟踪的话,早就被她处理了。”
在场的人们没有对这个说法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他们清楚的了解能被冠以“处理人”这个称号的女人实力一定有过人之处。
“比尔先生,你真的非常聪明,如你所说。欧洲是我们海克斯的发源地,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负责我专线的是我最信任的部门,内部的问题我自然非常了解。我所怀疑的是有人窃听了我的专线,导致所有与我有关联的人统统被杀。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位亚裔先生所猜测的。可是,我也和你一样,更相信我身边的这位处理人的实力。”
“能窃听海克斯专线的外人。基本能断定萨德应该是个手段了得的人吧。而且一定和海克斯有的渊源。”
“为什么威尔逊你能这么肯定?也许是被人指使的棋子呢?或是受到雇佣的呢?”杨又开口插嘴,像是想挽回自己刚刚被反驳时受打击的自尊一样。
虽然很想保护这个可怜的人自尊不再受攻击,但是他的这个问题实在太蠢。我就用婉转的语气说道,“是怎样的棋子会用这么主观又残暴的方法杀人呢?凌虐后杀死,如此主观充满发泄寓意的杀人方式,我看并不像是受雇佣的呢。”
“啊,啊。是啊,是啊。原来如此。那家伙还真是个发情的公狗呢。”杨好畏畏缩缩的转移了话题,开始咒骂残暴的萨德。
“究竟是处于何种心态才会选择这样的做法?难道是个崇尚**主义的变态崇拜者,或是自卑感十足的性无能?性,到底对他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事物呢?从他的事件能感染其他的人产生模仿犯来看,应该和**主义之类的吧?谈论这个东西真是有损我意大利绅士的高尚啊。”马尔蒂尼一副厌恶的表情。他的眼睛不自然的转动了一下,能看得出他在考虑着什么。其实在座的人目的都一样,顾虑的东西自然也是一个问题——刚刚那些长篇大论里有几句是实话?又有多少东西是可以隐藏掉的呢?
就在众人盘算着自己的疑虑时,冈萨雷斯却说了一句不合群的话。
“所以说,这些破事情和我们要讨论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冈萨雷斯开始不耐烦了。
我刚想开口制止,威尔逊先生却先我一步。“给我安静的听到最后吧,你没看到其他人已经完全入神了吗?就连这个轻浮的西西里猴子也投入了。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们正在认真解决事情,而你却如此不耐烦。你究竟有什么好抱怨的,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放屁!我听说事情和我有利害冲突,再加上是安布罗斯主教邀请的,所以才到场的。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说道利害点!我可不像你们这帮白痴,会被人瞎糊弄,去玩什么侦探游戏!我要走了!”说完冈萨雷斯突然起身,转身就要带着他的属下离开。
“给我站住!”金属质感的咔嚓一声,是保险打开的声音。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冈萨雷斯,乔·威尔逊局长的手指静静的搭在扳机上。
冈萨雷斯勃然大怒,“你他妈想干什么?”
“放下枪!”冈萨雷斯的属下大吼一声,然后稍慢一步做出反应。当他的枪眼还未瞄准乔·威尔逊时,威尔逊身旁的警察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这个墨西哥人。“把你的枪口挪开!”缠着绷带的警察开口警告,墨西哥人瞬间僵住了。
火药味和厮杀的气息开始浮出水面,气氛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