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冲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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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说实在的,我懵了几秒。等我反应过来,发现在座的几位也都愣住。随后所有人都做出了相同的反应,他们的手都悄悄的放进了衣服或裤腰,金属的光泽从他们的手中泛出。而他们身后的手下反应明显要强烈很多,武器已经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反差最大的还属魔女和米歇尔,魔女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只是撑着头斜眼看待,一派高岭之花的气质。而米歇尔已经一只脚踩在桌上,两把柯尔特巨蟒已经分别瞄准了墨西哥黑帮和警察,嘴里爆着粗口,“都给老娘消停点!”
这个会议室就像是个火药桶,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一触即发的态势让人屏住呼吸。
我立马起身离开座位,摊开双手,两只手慢慢放下用严肃的口气说道,“先生们,冷静些。乔·威尔逊先生,请放下枪。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可难说啊。”
“此话怎讲?”
“那么让我们来说说第二个事情吧。瓦伦丁,你来说明一下情况。”
“是的,长官。”这位身上打着绷带和石膏的警官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前不久,我参与了一场针对模仿犯的抓捕行动。在我到场时,我目击到两名南美人将嫌疑犯灭口。随后我一路跟踪,最后在一个酒吧伪装的尸体处理站发现了其余的同伙,他们正在准备溶解死尸,销毁一证据。最后遭到我方支援的突袭。6名抵抗分子被当成击毙,在酒吧内查出大量被溶解的的尸体残渣和溶解剂。提取其中残余的组织样本对比后,我们发现,这些尸体的DNA与现场遗留的体液中的DNA完全吻合。”这名叫做瓦伦丁警官边说着,边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好像是在诉说着这场行动的不易。
“所以呢?”
“你们墨西哥黑手党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快给老子坦白,为什么要猎杀那些模仿案嫌疑人?这件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冈萨雷斯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他妈的少给我扣屎盆子!老子完全不知道有这狗屁勾当!再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炖尸汤的人是我的人?就凭他们是南美人?”
“你看这是什么?”乔·威尔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金闪闪的东西,瞄准了冈萨雷斯的胸口,投掷了过去。冈萨雷斯反应极快的一把记住了这个小物件。夹在两指之间,仔细一看,是颗纽扣。“好好看看上面的图案,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
“大丽花!”冈萨雷斯惊讶的发出声,“这不可能!怎么会……”
“据调查,大丽花图案是隶属于墨西哥黑手党的大丽花组的代表性图案,而这个团队的领导人在领子上都会封上一颗这样的大丽花纽扣。冈萨雷斯,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怀疑是你的派系所为!”乔·威尔逊猛地拍起桌子,大喝一声,“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情,你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忽然间,另一把手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冈萨雷斯的脑袋。那是保罗·比尔的枪,他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拿着酒杯,摇晃了一下酒杯里的透明液体,责问道,“那些死人里,有3人是我们俄罗斯黑帮管辖区内的商品。冈萨雷斯,虽然死了两个**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我们的颜面受损,那就是大事情了。你最好快点说实话。”
“等一下,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大丽花怎么会牵涉这件事情!况且这个组在底层已经沉寂了很久了!唯一的联系也就是没个季度的定期收贡而已……”原本嚣张的墨西哥头子现在却是大汗淋漓,一边催着他的部下快去查办,一边慌慌张张地解释。
“坐回你的位置上,冈萨雷斯先生。”我一语惊醒了处于慌乱中的冈萨雷斯,他摇摇晃晃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警察收起了枪,其他人也紧接着慢慢的把枪收回了原来的地方。看到紧张的气氛开始缓和了,我长叹了一口气。
???
夜幕下,时间已临近10:00。夜店和娼妓馆迎来自己的营业的高峰时段,霓虹灯纷纷亮起,妖艳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街道。相对的餐饮业的街道则黯淡了下来,这个时段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光顾了。
一边亮了起来,一边则暗了下去。
暗淡的街道上,寂寥无人。
嗡嗡嗡,引擎的声音。不和谐的从黑暗的街道里传来。
紧接着在一个拐角处,街道渐渐变亮。是灯照,有车辆驶来。
一辆厢型车从拐角转弯,静静地停靠在了路边。驾驶席上的司机下了车。两个身着灰色服装的男人钻出后备舱。
其中一人,拿出对讲机。
“第二队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一切准备就绪。”
“第一队,收到。”
“第三队正在前往的途中,预计1小时后抵达。”
“第二队收到,开始布置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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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紧张的气氛已经平息,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冈萨雷斯先生,请你吩咐下属快点查明此事,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们是不会让您离开的。那么其余的诸位,在冈萨雷斯先生调查的期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们可以继续说下去了,花屋女士,关于萨德谋杀案我想详细情况乔·威尔逊先生已经说了很多了,现在是否应该有请您还有在座的其余几位一起和我们分享一下关于高层会议爆炸案的调查情况呢?”
“好的,那么处理人……”魔女将话语权交给了她身后的女人。
“拜在座中几个混蛋所赐,高层会议爆炸案的现场勘查情况异常混乱。因此我的调查进展非常的不顺利。线索有许多的缺失,那么请问几个混蛋们,能否请你们想把你们所掌握的情报交待一下呢?首先,是你,马尔蒂尼。勘查现在就属你们意大利人最嚣张,几乎所有的目击者口供都被你们前先一步拿下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小妞,何不先问问杨先生呢?”马尔蒂尼并不像威尔逊先生那样开诚布公,他对自己所能掌握的东西总是藏得很深。因为他并没有了解到事情正在向一个什么样的趋势发展。而一旁的亚裔也在那里装傻充愣。
“你们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蠢货!算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安德鲁,你是个明白人吧。我就来问问你吧。”
“请问吧。”
米歇尔开始引导众人。
“高层会议的会议内容方向究竟是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就连忙着着通电话的墨西哥人也变得目瞪口呆。多么直接尖锐的问题。他们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他们没有想到,和他们平级的我竟然能掌握到上级都不一定能拿下的情报。但这确实是事实。
接着米歇尔又补充道,“安德鲁,高层会议的参与人员全都是地位高到看不见影子的大人物,实际身份除了作为主席代表的多米尼克·A·福克斯外其余人员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哪些大人物出席了会议,更没人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大体方向是什么人们只知道,有福克斯的出现,就断然猜测这是一场由福克斯主导的财政界腐败会议。所有人都被这条信息误导了!爆炸案中的所有高层尸体都是经由和福克斯公司合作的新教组织一并处理。也就是说,只有你知道参加会议的人究竟有哪些,也只有你能猜得出会议的大体方向。”
不愧为处理人,敏锐的嗅觉。
“是军事。”我毫不掩饰,又重复了一遍,“是军事。”
“能确定吗?”米歇尔又向我确认了一次。
“可以确定。我所接收的尸体中包含了大量的军事势力首脑,这些人即使实力已经遭到削弱,但还是掌管有一部分军事实力。福克斯所扮演的角色很可能就是提供财政支持。”我回忆着下葬时那些尸体的名牌,绝对错不了。
“这就对了,和我所套问来的情报一致。”
意大利人提出猜测,“战争结束六年后和平停战的大形势下,这些人聚首能有什么好商议的?”
“有2种可能,一是军事外交,二是军事内部的势力区域划分。”保罗·比尔精通政治上的手腕,他精明与预测政策及走向,这种稀缺的能力在黑手党里很难得。
可是我却看穿了其中的漏洞,反驳道,“都不太可能。军事外交首先需要有外交的对象,目前地中海周围都是无政府状态国家。国家内部和新突尼斯一样都是由各种大大小小势力运行的。不可能有能谈及外交的国家,只可能有跨境合作的私人势力。更何况外交本身就是一种提高国际地位和加深国与国合作关系的和平手段,在这个战后复苏时期尤为的有意义,为什么不能让世人知晓呢?而势力区域划分这一说就更不可能了,身为黑手党的各位一定对这个最为敏感,如果真的发生了,大家一定会得到第一手消息。”
听到这里,某人的双眼一亮,默不作声很久的威尔逊终于开了口,“你们漏掉了一个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我想就是花屋女士所说的利害点吧?”
“别卖关子,是什么?”米歇尔的引导迎来了成效。同时是我也似乎猜到了,战后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早在二战就有前车之鉴。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最让他头痛的大概只能是新殖民主义了。”威尔逊先生说出了一个最贴近我脑海中猜想的名词。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处理人重新整理起思路。
这个身经百战的警察中央区局长,在警察势力与军队分离前曾担任军内的上校职务。作为职业军人的他深知这个词的可怕之处。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这是三个答案中最有可能性的答案。
杨好像明白了什么,精明的亚裔对于这种词语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因为这是涉及政策的词语,善于活在缝隙中的亚裔必须要明白词的意义,“这个名词我听说过,这是二次大战后才有的词汇吧?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方强国对非西方国家实施的一种侵略政策和手段。采取隐蔽的、间接的殖民侵略手段,来榨干其他国家的利益。可是新突尼斯的这帮三流货色能殖民谁呢?”
“既然殖民他人不可能。也就是说,是对新殖民主义的预防吗?”意大利人的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子,好像是在帮助自己思考。
“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新殖民主义在如今也是适用的,但是不能保证手法还和二战后一样温柔。混乱的国际形势下,只有动用硬手腕才符合常理。”
威尔逊说出来这个严峻的事实,使得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冒汗。
米歇尔趁着这个势头警告道,“现在明白了吗?一旦新突尼斯的实权被外部干预接管,我们将束手无策。我们就可能完全失去自己舞台。到时候舞台聚光灯下表演的,不是你们,也不是我,而是那些该死的外部势力。”
“等一下,你怎么就知道会有外来入侵呢?”杨提出疑问。的确,这个构想太超前了,她又有什么证据呢?
“杨,你自己比对一下唐人大酒店先后的1周内人员配置就知道了。”
“诶?”他立马向下属要来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前后的值班人员表格。看来他多少能猜得出今天会讨论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们亚裔派系最关注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你仔细看好了,这一周里的职员表是不是有几个人的名字只出现了一次?”
“是,是的。”突然他恍然大悟,“难道说!诶,你,快去给我联络其他人找找看这几个人的行踪!”
“别找了,他们都已经溜之大吉了。”米歇尔扶额摇了摇头。“他们多半是外面的人,高层会议的人员基本都被他们掌握了。这样即使他们不知道会议内容,但他们也知道这帮开会的头头都被炸死了。”
杨好像是要规避华人帮派的失责,有慌忙辩解,“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个家伙是外面的人。再说了,都说是预防新殖民主义的会议了,也不一定真的有对手。而且刚刚那些都是我们没有证据瞎推测的,开会也不一定就真的就是这个内容吧?”
我听不下去了,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我对那些虚伪的自尊最为憎恶,现在是我替杨驱除他丑陋的自尊心的时候了,“杨先生,再蠢也要有个底线啊!你还不明白吗?你非要斯图亚特小姐一个一个解答你那无聊的自尊心所编织出来的疑问吗?那好我来替她告诉你,第一,你说他们不一定是外面的人,的确不假,恰恰相反他们一定是你内部的人。即使你们华人帮派再怎么饭桶也不可能在像唐人大酒店那样重要的地方随随便便的就放几个不认识的亚裔混入员工内部。很显然,这帮原本是你们内部的人是被外面的人收买了。第二点,请你好好运转一下你已经生锈的大脑,你觉得如果不是上头的人先得知了外部势力的预谋,上头掌握实力的人物会聚在一起商量这种针对外部行动的会议吗?如果不是真的有外部势力有所行动,你觉得他们会没事儿收买你们组织里的那些可怜的爬虫吗?”
杨彻底的懵了,颜面尽失。连他背后的手下都感到羞耻。他最后所能做的,就是将手头的名单交给了处理人。狼狈的提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人员的事情。”
“这个嘛,你要去问新教的人了,我看了他们提供给我一周内的监控录像。”
对于米歇尔所说的话我并不反驳,看来今天早上米歇尔和花屋女士就是她们不光是向主教求援,同时也是为监控视频而来到教会的。不过话说,能从一周内的监控视频中找到值班人员的变动情况,这再一次证明了在这个女人的非凡之处。
杨瞟了我一眼。他没有打算抱怨新教的所作所为。显然我们黑取监控的行为起到了作用的,而监控录像在华裔手里则完全无用。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名叫瓦伦丁的警察有了疑问,插嘴问道,“处理人,虽然我的身份不适合开口参与你们。但是我还有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解答。”
“说吧。如果问题问得好,也许还能帮我省去一个一个解释给其他蠢货听的时间。”
“爆炸案发生至今已有2周时间。可是我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外部势力的动向。各位掌权的头头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意大利人赞同道,“的确,最近并没有什么奇怪动向。按理来说,事发2周的时间,应该是上层最混乱的时候,对外敌来说,这是入侵的最好时机。对内部来说,这也是稳居局面最难的时期。可是我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外部行动,也没有发现高层有什么巨大的变动。安德鲁牧师,莫非这些遇难干部并不是什么第一号人物?”
“不,我想这不是那些死人们身份的问题。而是活着的人的问题。”米歇尔把问题的导向又拽了过来。我突然想起早上仓库里中山所说的话——替身!我瞬间理解了米歇尔的想法。
我不禁说出了那个名字,“福克斯!”
“对了,就是这个人。”米歇尔得意的露出了笑容,接着提高声音说道,“安德鲁,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除了福克斯,其余参加会议的人员都是军事干部吧?”
“是的。”我接过米歇尔的话,“斯图亚特小姐想问的是,为什么只有这个人是属于财经界的?”
“没错。”
意大利人说了一句,“这个问题不是刚刚已经解答了吗?牧师你不是提到过他可能是扮演财政支持的角色吗?”
“安德鲁说的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可是你们搞错了一点,你们误认为这个角色是配角。恰恰相反,他是主角!不要忘记了他可是会议的主席代表,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有钱!无论什么样的军事手腕,钱都是极其重要的。军官要死几个死几个,下面总有人会填补上来的,但是福克斯就这一个。”
紧接着米歇尔的发言,我补充道,“一旦福克斯死了,那么他的商业帝国就会出现许多混乱。总之无论是哪种混乱,军阀们都不会再一次搞到这样一个鼎力支持的‘捐款人’。”
“所以只要那个福克斯还活着,那么外部的混账们就不会进犯,是吧?”比尔说出了结论,然后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只要保护好福克斯不再遭到暗算,等到时局稳定,新的权利机关又诞生的时候那就完事太平了。”
“很好的主意,可是行不通。”看来我不得不说出我掌握的真相了。
“先生女士们,听好了,其实福克斯已经死了。”
又是一阵渲染大波,而米歇尔和魔女则没有惊慌失措,这也在我意料之内。在其余人开口提问之前,我先说出了事情经过。
意大利人听完过程后用手帕擦起汗来,难以置信的又问了我一遍,“你是说,福克斯已经死在了爆炸现场?而现在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他的替身?为了稳住局势,所以才让福克斯继续‘活着’?”话音刚落,比尔就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该死的西西里猴子问题怎么这么多?”
“从董事部的所作所为上来看,他们还是有些远见的,准备了这样一个傀儡。当然也不排除有福克斯先生自己早有预料所以留下这样一个后手的可能性。但是是谁的主意都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纸包不住火,即使再怎么掩藏,也会被外敌发现破绽。到时候就算敌人不用杀死那个替身,外敌自然会采取手段。”
“也就是说替身的生死只是在于事情发展的快慢,结局都是一样的。”瓦伦丁恰到好处的说出了这句话。让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时间紧迫。
意大利人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懵了,“但是这与刚刚谈论的萨德案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对了,你不提问我都快忘了你了。马尔蒂尼,在回答你问题之前,你最好还是把口供和你掌握到的资料交出来。”
这时的马尔蒂尼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直接就拿出了两张照片。第一照片上是一个破旧的民居,看起来有点眼熟,不过像这样的建筑在新突尼斯多得是。而第二张则是一个背着吉他背包的男人。
一个低语声传入我的耳朵,“是他!”或许声音微弱的别人听不见,但是逃不过我敏锐的听觉。魔女认识他!
“案子发生后不久,我们‘西西里之手’就获取了直径一公里范围的口供。在大量的口供中寻找后,我们终于中奖了。在某个破旧民居中新搬来了一个外来人。这张照片就是附近的杂志记者无意中拍到的。画面上的民居就在离事发地点,400米处。”意大利人站起身来手指着照片上的一个窗户口,“就是这个人。”仔细一看,的确能看到有人的影子。
然后马尔蒂尼又将手指指向第二张照片,“之后我们调取了周边街角的电子探头记录,最终锁定这个人的样貌。”
米歇尔凑近了看了看第一张照片,“的确可能就是这个人,这个高度的建筑应该能看到酒店内的吊灯。”
“什么意思?难道作案的不是那帮亚裔叛徒吗?”杨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问道。
米歇尔说,“据我后来调查,那帮人只是参与了布置而已,实际操作并不是他们,因为在爆炸案前2天他们就集体失踪了。而真正下手的其实是这个男人。”说着,就掏出一把匕首扎在照片边角上。
我仔细地上下打探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由于照片并不清晰,我并不能完全掌握男人的相貌。
“我对现场进行过勘察,发现爆炸现场非常异样。首先爆炸的原点是在会议厅的中心点。其次,从地面的凹坑和尸体受损程度上来看,爆炸离死者有一点距离。而天花板却被炸开了花。最重要的是,原本在设计图上的吊灯却被炸成了小碎片,飞到了四面八方。所以我断定,爆炸物就被设置在吊灯之上。”
杨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啊,现场的安保环节里肯定有信号检测,引爆炸弹的信号会被检测出来的。而且大人物的到场时间对下属都是不公开的,大人物们进入酒店都是通过自己的人秘密护送进酒店的,所以也不可能是定时炸弹啊。”
“我说你啊,脑子真的是不好使。我刚刚也说了吧,高度正好。再看看这个照片的吉他背包。”
“远程狙击引爆。”我猜中了答案。
“安德鲁,幸好有你在场,不然我要一个个解释真是要累死了。”米歇尔说完,又举起了手枪,这次和刚才不一样,是缓缓地举起。瞄准的目标是正冒着汗,打电话的墨西哥头子,冈萨雷斯。
“你那边也差不多了吧?已经快1小时了。”
“嗯,差不多可以确认了。运气不错,在警方袭击据点的时候,大丽花内部恰巧有一人在外采购。大丽被人花了大价钱买通了。抱歉各位,是我管教无方。”
“委托的是什么内容?”米歇尔完全不顾那个冈萨雷斯尴尬的道歉。
“雇佣一些小混混去奸杀女人,然后再找混混们杀人灭口。并且还给了他们每人1万美金的封口费。等一下。”冈萨雷斯拿出了手机,“那些叛徒为了以防万一,偷拍了那个家伙的照片。”
虽然和之前的照片上的人穿着不同,这张脸和马尔蒂尼提供的完全吻合。欧洲人的脸,脸稍长,鼻梁很挺,苍白的肤色,几道略显灰暗的头发从额头上挂下。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他的额头上有个很长的疤痕。
等等!
这个人是……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脱口而出,“所有的事情都和这个人有关?”
也就说,所谓的模仿案是……有预谋的。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等一下,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足够买通黑手党组织背叛以及实行8桩模仿案,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有靠山吗?的确,这样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也能说得通有外部势力在活动。
但是这也不合理。
“这个男人是模仿案的主谋?这不合理,如果他只是为了暗杀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这个人要杀妓女闹这么大的动静?而且雇佣动机是什么?”瓦伦丁喊出声来,这是所有人的心声,这个逻辑链太过诡异。完全无迹可寻。还是说,我们还缺少什么去完成整个故事。等一下,有一个女人已经闭口不言很久了。魔女,你一定有什么秘密没说。
忽然间,一声闷响,是从楼下传来的。紧接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会议厅的玻璃全被震碎了。房屋摇晃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的摇摆着,一闪一闪。随即黑烟隆起,一部分飘入已经破碎的窗户。
“他妈的,发生什么了?”马尔蒂尼大喝一声。他的手下快步跑到窗口张望情况。
嗖的一声。
手下脑袋上出现一个大洞,应声倒地。
见到此景我俯身一个翻滚贴近了窗沿的墙角。斜眼向楼下观望了一下,正门冒出熊熊大火和浓烟。眼看情况不对,我从教会制服中掏出了轻便的FMG9折叠冲锋枪。
“蹲下,都蹲下。有狙击手!有人袭击!”米歇尔对着众人大呼,然后踢翻桌子,所有人都躲进了桌椅后。
此时门外蹲姿跑来一个洪会馆的服务生,手里拿着手枪,向我们招呼道,“我们被人袭击了,有一辆厢型车撞进了正门被引爆了!请各位快些从后门撤退!”
杨如惊弓之鸟般慌乱,向门外抱头鼠窜,又是嗖的一声,杨的肩膀被射穿了。
“唔,啊啊啊啊!畜生!救命啊,我中弹了!”一旁的手下连忙保持蹲姿把扑倒在地的杨拖了回来。
情况危及,我对着米歇尔说道,“我看到弹道了,就在西南侧的楼房上。距离顶多100米。快带着花屋女士离开!我留下掩护。其他人也快走!”
“你在逞什么英雄?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付狙击手?我和我的人也留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惹老子!”保罗·比尔给手下做了个手势,他的手下迅速的移动到了另一边靠窗的墙角。而他则蹲在窗沿的正中间。两人掏出马卡洛夫手枪。
“那好,就拜托你们了,我们撤。瓦伦丁,你配合米歇尔开道。”局长对着下属命令道。瓦伦丁和米歇尔蓄势待发,看着留下打掩护的我这一侧。
我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我将枪聚过头顶,侧出小半个身体,对着弹道来源一阵扫射,不知道具体位置的两人根据我的射击方向射击。其他人顺势跟着服务生离开了会议厅。在看到他们撤离完以后我们停止了射击,又躲回了掩体后。
现在整个会议厅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哦,真是糟糕透顶。现在怎么办?”比尔和我面面相觑。
现在只剩三人,而对手在遭到攻击后一定会改变位置。在不知道对手位置的情况下,陆续撤离的话显然用火力压制方法是行不通的。三人一起撤离风险也很大。而且对方封死了正门,就是想把我们围困在建筑立面。所以一定还会有增援袭击建筑物内部。时间紧迫,必须用最快的方法先从这里脱身。
只能铤而走险了,愿上帝与我同在。
“比尔先生,我们来赌一把吧?”
“什么意思?”
“看看是我和那边的刺客谁更受上帝的眷顾。”
说罢,我整个人站立了起来,将冲锋枪举到头部那么高,又开始向远处的房屋扫射。
“你他妈疯了?”
话音未落,第三次狙击枪声响起,我感到肋部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向后倒下。剧痛让我对时间的概念变得迟缓,我在那个瞬间看清了狙击手的位置。狙击手还没来得及躲进掩体。保罗·比尔看准时机,起身,举起手枪,嘭嘭嘭的三声点射过后,狙击手的脑袋上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倒地后,我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比尔赶紧架起我的身体往会议厅外拖,“臭小子,振作点,没事吧。”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把握上帝给予的机会。”我扯开领口,露出了里面的装甲式防弹衣。然而厚重的装甲依然被子弹破坏得龟裂,幸好子弹之嵌入了我的表皮。
“呵呵,臭牧师,看来上帝还是比较喜欢自家人啊。”
“感谢我主。”
到了走廊的拐角处,我支撑起身体,与俄罗斯黑手党的两位一起赶向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