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太冷了。我说,干脆买个暖炉吧。”
粗暴地推开学生会室的副会长朝着青子囔囔。
“辛苦了。话说你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吧?”青子锐利的眼神扫过鸢丸。
“知道是知道,但光谈公事也太没情调了。好歹聊聊天吧,否则就太无趣了。”
鸢丸关上门,坐在青子面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蓝色的信封。
“这种时候不要说废话才好吧,显得专业。”
“好吧...不,不对。”
青子话中带着的刺,不禁令鸢丸摇头。就算是他也无法忍受这种间谍般的生活。
“那么,调查完了吗?”
“嗯,详情都装在里面,你给的文件也是。”
上面写着“上学安全路途调查”的蓝色信封被鸢丸啪地扔在桌子上。
“是吗。”青子拿起信封,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完全无视了一旁的鸢丸。
鸢丸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反正这个女人就是这样,鸢丸早已深深领略了这个事实,就算是劝说她她也不会改吧。
“你看到最后应该就能明白,几乎可以肯定前天晚上没有人在那附近。当然也不能断定就是了。”
鸢丸冷淡地离开,在带上门前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又或许单纯是为了引起注意说道,“哦,对了。说起来有一人不符合,看来苍崎你没能把不符合时节的学生调查到啊。”
青子微微抬头,的确,那个转学生是不在她的调查范围内的。
“所以阿草我就没调查了。不过那家伙说自己看到有人杀人了,也许是在家里做噩梦呢。”
开朗地留下这样的话离开,某人就这样被供出。
“啊?”
不禁发出这样的声音,指尖也好似失去力量,文件从手间滑落。
应该不会吧,她这么想着,但她往往都是正确的直接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但是,无论是谁,她要做的事都是一样。即便是鸢丸,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吧。然而,如果是他呢?青子一做出这种假设便感到身体发凉,这是提出其他假设时不曾有过的。
她抵住额头,陷入沉思。
“来做个选择吧。你总是要被迫二选一。善良的愚者和丑陋的智者,没有全部拯救的手段,你只能拯救其中之一,这是你唯一能得到的自由。”
青子轻轻念出来自两年前的话,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真蠢啊。”
关上门窗,少女离开学生会室。
尽管心潮不平,青子却仍然能够和过路的同学轻松地打着招呼。这份虚伪的悠闲不由得令其叹了口气。
青子于喧哗的人群中走向校门,周围的学生都在热烈地交流着如何充实地度过课后时间。
青子对此并不会看不起,但也不会羡慕。说到底,她自己在两年前也衷心热爱着这样的自由。
“我整个人都变得冰冷了吗?”
青子试图拉紧围巾,不熟练的动作却并未让其透露出孤独的气息。说到底,不觉得自己寂寞的人伪装成孤独,那只能叫做拒绝。
校门口比平时更吵闹,原因则是在校门口的角落里站着的男生。
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只需要扫一眼就够了。身着校服的久远寺有珠正立于校门的不远处。
其黑色披肩下是礼园女学院的校服,作为著名的大小姐学院,又因为要求强制住宿所以作为学生的他们几乎无缘见到礼园的学生。再者,有珠本身的水准也高的离谱就是了。
“...我就说这些家伙怎么家都不回,背地里鬼鬼祟祟的,原来如此。”
青子大步流星地走向有珠。
“哇!?是学生会长大人?!”
“她要去赶走那个女孩吗?!既然她要站,让她站着不就好了!”
“要被骂了吗?那个天使要被骂了吗!?”
“青子女士可是毫不留情的...”
这样说着,男生们开始哄闹起来。
“唉...”青子深深叹了口气。
我倒是觉得我的形象没那么差,这样想着的青子露出微笑对男生们走去。
“好了,归宅部的各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聚集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呢?期末考试就要到了,如果有什么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我也想打听一下,但你们应该不是只是在这里观望着礼园的大小姐吧?”
过于和善的笑容反而引起周围男生的慌乱。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天文部呢?天文部应该有望远镜吧?”
“那种东西我们才没有啦,去找野鸟同好会啦!”
“那种东西上个礼拜学生会长大人就以与其看这种东西不如去找个女朋友为理由摧毁了!”
男生们顿时鸟兽散。
青子满意地朝目睹全过程的有珠走去。
只见有珠露出些许佩服的表情。
“居然一下就能赶跑那么多人。”
“那些人属于欺软怕硬一类的。”青子撑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话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珠稍微歪了歪头,脸上写满了“这还用问吗”。
“是吗,毕竟也只有这种可能了。”青子再次叹了口气。
“话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放学之后。”
也就是说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真是辛苦你了。”
对于怕冷的有珠而言,这一个小时恐怕很痛苦吧。
“我陪你吧。”
两人于寒风中站在一起。学生会长与礼园学生的组合令许多学生为之侧目。
无言的监视持续着。青子似乎想打破这份沉默。
“对了,有珠,之后要不要去一趟黎明?”
黎明是有珠喜欢的咖啡店的名字。
不知是对青子散漫的不满意,亦或是同意,有珠稍微晃动了一下视线。其视线的指向是————
“奇怪。苍崎也在等人吗?”
仿佛趁虚而入似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讥讽与恶意的话语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什么事?”青子甚至连招呼都没打,死死地盯住了草十郎,然而在足以让本校所有学生心惊胆战的目光中蕴含的力量却完全没有生效。
“之前社团的事多谢了。”草十郎刚想弯腰道谢,却被青子慌忙制止
“职务而已。”青子摆了摆手。
感到背后同居人尖锐的目光,青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这家伙。
“静希君,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只是个没有意义的比喻。嗯,就当是你快饿死的时候,旁边有两只也快要饿死的动物。给你一把枪,用来射击其中之一,一只是狮子,一只是小猫,你选择哪只是你的自由。”
有如童话般的问题。无论作何选择都有其负面意义,如果钻起牛角尖便会没完没了。但是草十郎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不,我想我不会开枪。这是我的自由吧?而且大家都是一样饿啊。”
他恐怕根本就没有去烦恼这个问题吧。过于纯粹的回答,却又因为纯粹而异常。
“你肯定会很长寿的。”青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惊人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草十郎露出笑容。
“...这算什么啊。”
就不该问他这个问题,这样就不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打工。”草十郎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青子。”同居人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今晚回去准备方案吧。”
这一刻,青子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冰冷。
————————————————————————————
七夜
起源:自我毁灭
chara
起源:错误
“觉醒起源者,必受制于起源。”
起源啊,我对胭条巴是最深刻的了。
无价值的起源无比悲伤,但是无价值绝非无意义。无尽的矛盾螺旋,一定在胭条巴逃离的那一刻便已经崩毁。荒耶宗莲的败北,一定在于追求着矛盾螺旋的毁灭,却又无视了这导致毁灭的男人。
“我醒来只是因为我自己高兴,但我可以肯定毁了你的人就是胭条巴。”两仪式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