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蹲在做什么呢?”
从床上探出头的少女朝着被自己吵醒的少年说道。
“啊,我又睡着了吗?”
草十郎挠了挠头,站直身子。
“是啊,真亏你能刚从昏迷醒来又在这睡一觉啊。”
“好了,就这样,我出门一趟。”少女挥了挥左手,向草十郎告别。
“可是天已经暗了。”草十郎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你还是活在山里呢,阿草。外面可是有灯的哦?”少女把握住草十郎话语的核心予以说明。
“说的也是呢。”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啊,对了,阿草。”
“什么事?”草十郎脸上流露疑惑的神情。
“你为什么离开了那里?”
少女背对着草十郎,等候着他的答案。
“嗯..”少年扶住下巴,微微低头,俨然一副严肃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把这件事用语言表达出来。
“因为做不到吧?”草十郎抬起头笑着说道。
“做不到?”
“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原本能做到的也就做不到了,所以他们给了我身份证明,让我下了山。”
草十郎平静地叙述对他而言只能用残酷形容的事实。
“原来如此。”
看起来反倒是我做了错事呢,少女心想。
因为知晓了生的珍贵,便无法忽视死亡的意义,导致的结果便是作为工具的失败,那里不需要这种没用(坏掉)的工具,所以草十郎被放逐了。
对这山里长大的少年而言,这从某种意义上更为残酷。山早已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离开深山无异于剥夺其生命的意义。
“好吧,那你先在这待着吧,等找到卢恩符文清除你这段关于神秘的记忆之后,我们再来个感人的重逢也不是不行。”
留下这么一番话,少女从此处逃离。
啊,少年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突然发觉自己尚未开口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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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惨烈的伤势啊,呼呼呼。”
Muffet检视着伤口,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声。
少废话,少女不满地喊道。
“你到底是治还是不治,还是说你这家伙根本不会治?”
“嗯,这话的确说在我心坎上了。这玩意我可给你治不来。”
少女毫不犹豫,起身就走。
“诶诶诶别走啊我赚个中介费还是能给你送到会治的人手里的。”
“谁?”
“一个魔术师。”一只骷髅突然出现,出现的同时不忘避开某人左手抛出来的飞刀。
“真危险,别这样对我,我只是来赚点小钱的。”
“我为什么非要坐你的直达航班?”少女很不客气地对sans道。
“你要问为什么...我打算把你送到一个调律师手里。”sans挠了挠自己的头盖骨。
“然后。”
“她在隐居,而且是怪物,总而言之没有我你找不到她。”
少女比了五只手指。
sans比了八根指骨。
最后两人以60W达成共识。
早已在一旁喝起茶的Muffet终于等到了定价,开始向sans索要中介费。
“小鬼,准备好了?”
sans下一瞬间便带着少女离开了此处。
“得了吧,如果不是看papyrus那孩子是你负责照顾,我明晚就喊上sans催债协会成员催债...”两人离开后,Muffet一人低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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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回你还真是凄惨啊,右手的神经从末端一路烧到整个手臂,整只右臂都相当于废了吧?”
“要你管?我可是在血管里设置了好几个术式来进行几百米的超远距离魔弹狙击。”
听完塞壬的歌后,少女右手的神经算是恢复了过来,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完全恢复。
“哇哦,那你可真是神枪手啊。”sans笑了笑。
“所以呢,你弟弟怎么样了?”
“嗯...坦白说,不大好。虽然这家伙想要进入人类的社会,但人类对我们的排斥和恐惧我们也无能为力。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家伙至少算是有几个朋友吧?”sans耸了耸肩。
“明明只要用魔术伪装成人类就够了,为什么你们非要用怪物的模样示人?”
“我们对自己的形态可是十分自豪的,不会去做这种自损荣耀的事。”sans撇了撇嘴。
“自找苦吃。”
“这可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方式哦?”
“嗯?”少女轻咦一声,眼中闪过求知的光。
上钩了,sans心想。
“也罢,反正这事在时钟塔那些君主(lord)里面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我就和你讲讲吧。”sans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杯子。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没有。”
“嘁。”sans砸吧一下嘴,把杯子收了起来,然后开始叙说。
“你应该晓得我们是怎么在这个时代使用神代魔术的吧?”
“以触媒向你们怪物的神连接,然后获得改变世界的力量?”
“对,但也不对。”
“谜语人滚出哥谭。”少女丝毫不留情面。
“啧,我又没打哑迷。不过这句话错的地方,其实在于我们没有向神连接并请愿,我们请愿的对象永远只有我们自己。”
“等等,你刚才说你们是靠对自己请愿使用神代魔术?哇哦,多亏了你们我见到了不少神明呢。”
可以杀死的神明,少女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怎么说呢,我们怪物既是许多个体,也是一个整体。我们也对自己的存在方式进行过研究,然后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比如说?”
“我们所有怪物的灵魂总和,加起来和一个人类差不多。”
“...原来如此,你们相当于一个神明在地面的投影...不对,是分灵对吧?”
“没错。”
“但我记得你们似乎也有寿命这个概念?”
“关于这件事,我们甚至可以繁衍。不过即便有新的个体增加,灵魂的总和依旧不变,新生儿的力量来源于其父母。不过也有例外吧,有些时候也会出现长期没有新生儿,然后在某处由世界代替我们降生的孩子,papyrus就是这么一个例外。”
“原来你们还不是亲兄弟呢?”
“我也没说过是吧?我是因为我们存在形式相同才会把他带回来扶养的。”
“意外死亡的情况是?”
“随机转生。不过不保留记忆,相当于一个全新的个体...老实说往往连存在形态都不会相同。”
sans的眼神略带冰冷地落在了少女...或者该说是少女的眼睛上。
如果是你来负责这个“意外死亡”,那恐怕就不存在随机转生这种事情了吧,sans心想。
“不过那也和我没什么干系,反正我们这种奇怪的生命,指不定哪天阿赖耶或者盖亚就要把我们清扫了,至于是用什么手段就不晓得了。我只需要享受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如此说道的sans双手环着头,哼起了小曲。
“嗯,你们的存在还真是有趣,那么你们是杀不绝的咯?”少女明知故问,确信着自己的强大。
“不过嘛,万一真的有人能把我们杀到只剩下唯一一体,我想剩下的那个怪物,与神无异。或者说,他就是神。”sans笑了笑,对少女加以威胁。
“嗯,真恐怖啊。”少女也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间的微妙平衡,正是sans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