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抓空了。
惊醒，方才发觉是梦。
天微亮，华曦正坐在屋顶上，看着那正在升起的太阳，觉得无聊，在屋顶上穿行，看看这还未苏醒的秦都。
“来嘞！”一声高呼引得华曦看去，那家人家早就将家门打开，一白衣男子脚下生风地进去，捣鼓一通，挑着两个桶稳稳地出门，步子依然轻快，高喊一声“走嘞！”离开，那家把门关上。
这人干什么的？华曦跟上看了几家，依旧摸不着头脑，直到最后，跟着这白衣男子出城，他将桶中的东西运到粪池供种田用才明白，他是倒夜香的。秦都纵然繁华，可这繁华也是无数像他一样的普通人搭建出来的 。
挑粪这事搬不上台面，只能一大清早做了，这还是个技术活，要是翻在屋里，哪怕只是泼出来一点点，味道在家里一天都散不掉。
这人也够可以的了，来回几趟，竟没有半点漏出来，那件白衣依旧是一尘不染。
“老白，还稍歇会儿。”主人看他来回多次也怪心疼的。
“不消，走嘞！”
赵员外家人多，自然（fen）多，这回把茅坑堵上了，老白没说什么，进去清理，真奇了怪了，茅坑通了，他衣服竟依然洁白。
卫家儿子在外县当县令去了，留老母亲于京城，老母一金镯子掉了进去，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怎么开口，老白明白，进去，将镯子捡出来，洗净，“走嘞！”望着他白衣身影，卫老太太自顾自的道：“其实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儿子送的……”
华曦看在眼里，听了，记在心上。
第二天清晨，华曦没看到老白，后来打听才知道，那天下午，老白从田间回来，见两个小童在河里游泳，水性并不好，快溺水了，他冲下去，白衣湿了，抱着那两个小童，在河里高喊一声“走嘞！”将两个小童推向浅滩。
他自己不会水啊！被水卷走了。
人们嫌他脏，在华曦看来，他是最干净的，一直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