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
听闻此言，阿伯拉尔眉头微皱：“那东西不是剧毒之物吗？”
“是的。不过老师要求我用水银做一些实验，效果好的话，可能能做出一种优秀的武器。”
安珀点头道，“您大概知道，炼金术士总要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呵呵，这倒是确实。你才跟她学了一个下午，就已经有个炼金术士的样子了。”
阿伯拉尔捋了捋胡须，笑道，“往前两百米处，就有一个炼金商铺，我想，里面应该会有卖一些水银吧。”
所谓的炼金商铺，是一些商人与炼金术士进行交易，倒卖一些炼金产品的专门商铺。像是储物戒指，或者薇薇安使用的防御魔导器，都是从这种商铺里购买的。
当然，但凡扯上魔力的东西，都不会便宜。对于炼金产品同样如此。
炼金术士和安珀所熟知的一些科学家一样，除去少数愿意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无条件公之于众的无私科学家，大部分人都会对技术进行保密或者申请专利。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专利这种东西，但安珀却清楚，绝大多数炼金术士绝对没有那把自己的心血公之于众的爱好。
这也就导致了，一些特殊但是优秀的炼金产品，只有部分甚至唯一炼金术士能够制作，其价格也自然而然地水涨船高。
两百米的路对于马车来说，也就是呼吸的瞬间就能到，在阿伯拉尔的绅士礼节下，安珀轻轻地拉着他的手，随他一同走进了一个装帧精致的小店。
“欢迎光临，两位贵客，请问，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刚一进门，一个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就站在一侧，微微鞠躬，恭声道。
虽然两人都穿着侍者装，但这名服务生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炼金商铺，一般没有魔力的人很少会光顾，而眼前这种人，一看就是大家族的管家或者女仆长，他们很有可能是代表家族来采购物资的，随随便便就是一笔大生意。
只要自己机灵点，把两位服侍开心了，多买点东西，自己的分红也绝对少不了。
“我需要购买一点水银，如果没有的话，朱砂也可以。”
安珀微笑着道。
“水银？”
服务员感到有些奇怪，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师会购买的。
不过奇怪归奇怪，他可不会乱问，干这一行好几年，别的不说，慎言慎行他还是懂的。
“水银是有的，请问您需要多少？”
“请问你们这里有多少？”
这话又给服务员问蒙了，一般哪怕是炼金术士，买这东西也就是去做点实验啥的，不会买很多。
“水银的话，这个季度我们一共货存五公斤，朱砂则有十公斤，请问……”
“五公斤吗……”
安珀盘算了一下，五公斤水银，体积大约也就零点四升左右，那十公斤的朱砂差不多能提出八公斤水银，差不多是够了。
“我全要了。”
听了安珀这轻描淡写的话，不仅是服务员，就连阿伯拉尔都微微有些色变。
“安珀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东西的价格吧？”
阿伯拉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安珀也是一愣，在他的世界，水银并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所以他也有些忽略这个问题，毕竟他还有不少存款。
“这位老先生说的没错，朱砂的市价差不多是纯银的两倍，一公斤需要一万一千银元，而水银是由朱砂提炼而出，一公斤则需要一万五千银元。”
服务员也是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十公斤朱砂，五公斤水银，那就是二十万五千银元。
这可不是小钱，无论对什么家族来说。
看那位老管家的模样，这名年轻的女仆，似乎并不清楚行情，才会出此豪言。
安珀也是微微一愣，旋即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全要。”
说着，安珀从戒指中取出两张十万银元的支票，又取出了一袋五千枚的银元。
“二十万五千银元，在这里了。”
在服务员目瞪口呆中，钱袋微微松开，几枚白花花的银元滚出。
这豪迈的取钱，也令阿伯拉尔大跌眼镜，此时他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老师给我，用来采购物资的。”
安珀微微一笑，信口胡诌道。
他知道炼金术士都很有钱，有了玛利亚这么一个老师，他这些赃物的来源，也有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听了这话，阿伯拉尔却皱起了眉头。
“这玛利亚，之前不是总喊穷来着，怎么对徒弟出手这么大气？难不成，她终于舍得卖她那堆宝贝了？”
对于安珀的话，他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他是看着这个落魄姑娘被送来府上的，温妮莎的测谎问答她也很好地通过了，如果说她突然有了一大笔钱，那只能是玛利亚给他的。
毕竟就算是她服侍的薇薇安大小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尊……尊敬的小姐，请您稍等，我去里面帮您取。”
服务员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作为服务员，他可以抽取当天业绩的百分之零点五作为自己的分红。
服务员原本以为，他能谈成一笔上千银元的生意，就算是相当大的成绩了。
眼下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应酬技巧还没怎么发挥作用，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女仆，居然一次掏出了二十多万银元。
他甚至觉得，自己干完这一笔，就可以退休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服务员拿着一个小臂大小的精致铁瓶，以及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回来了。
“客人，这铁壶里的就是五公斤水银，木盒中则是十公斤朱砂，都齐了，请您验一下货。”
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说。
打开铁壶的塞子望了望，再掂了掂重量，又检视了一下那一盒朱砂，点了点头，将之放入储物戒指中。
“对了，这个东西什么价格？”
安珀指了指墙壁旁，底层货架上的一个棍状物。
那是一根铁管，只不过有一头是堵起来的。
“那个是一种炼金器材，只需要十枚银元，如果您喜欢的话，就送给您好了。”
看了看那根铁管，服务员确定它没什么价值，旋即躬身说道。
安珀摇了摇头，从戒指中取出了二十枚银元。
“钱还是要付的，多出来的十枚是给你的小费。”
看着安珀递过来的二十枚银元，服务员暗自苦笑一声，这个姑娘，可能真的不是普通人，方才大概是觉得自己少要她十枚银元的这个行为是侮辱了。
然而，安珀却没想那么多，在西方世界，给小费应该是很正常的行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接过安珀手上的钱，服务员躬身说道：“感谢您，尊贵的女士。”
安珀挥了挥手，转过身，同阿伯拉尔一起，在服务员恭敬的目光中离开了店铺。
回到宅邸，应安珀的邀请，阿伯拉尔和他一同来到了宅邸后的花园里。
“水银会蒸发，如果在密闭的房间里，会很容易造成中毒，而一旦水银中毒，基本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实验要在户外进行。”
对于阿伯拉尔的疑惑，安珀如此解释道。
取出那根直径约三厘米的单封口铁管，安珀拿出刚刚装水银的铁瓶，把水银尽数灌注到了铁管中。
“那么，阿伯拉尔先生，请您尝试用降温魔法，给管中水银降温吧。”
做好准备，安珀微笑道。
“水银这种东西，不是不能结冰的吗？”
阿伯拉尔有些疑惑地问道。
“阿伯拉尔先生，请问你对冰这个东西，了解到什么程度？”安珀反问道。
“水凝结后会变成冰，冰有着相当的硬度，削切好了还能作为刀刃、长矛进行攻击。”
阿伯拉尔略一沉吟，说道。
“那么，阿伯拉尔尝试过给冰继续降温吗？”
安珀微笑着问道。
“呃？没有试过，因为冰已经是冰了，在降温也不会产生变化。”阿伯拉尔说道。
“也就是说，您并没有尝试过，您所能降温的极限是吧？”
“这……”阿伯拉尔顿了顿，旋即点了点头。
安珀点了点头，看起来，自己是猜对了。
这个世界并非没有通过降低温度来进行的魔法攻击，比如水魔法师常常创造出大量的水，然后再将其降温以冻住敌人。
但是冰本身的质地比较脆，所以这类魔法比较小众，用的人也非常少。
至于更低的温度，人们只会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大部分的魔法都是基于自然现象被创造出来的，人们并没有见识过超低温的世界是怎样的。
所以，并非魔法不能创造超低温，而是人们没有去尝试。
“如果将温度降到足够低，水银也是可以‘结冰’的。”
安珀微微一笑，说道。
阿伯拉尔也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安珀说的有道理。
“这也是你那老师教你的吗？”抬起头，阿伯拉尔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问道。
“呃，算是吧。”
安珀挠了挠头，讪笑道。
反正玛利亚老师神通广大，啥都可以赖到她头上。
“那么，我就来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