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突然看见了一件十分令人奇怪的事------毫不起眼的瘦猴并没有跑,而是大叫着冲了过去。菜刀在他手里闪着寒光!菜刀很破,所以连发出的刀光都很不规则。
"阎王”的长刀忽然地停在了空中,然后,他感觉长刀开始变得很沉重,他都快要拿不动了.他想看看另一个"阎王”。可是,一转身,他却看见了正向地上瘫去的李掌柜。李掌柜之所以瘫在地上,是因为看见"阎王”的脑袋转了过来,而脖子以下的部分却纹丝未动,紧接着那颗脑袋一沉,干净利落的从脖子下落向空中。 血柱如喷泉一般从脖子里射向空中。
另一个"阎王”的眼睛瞪如铜铃。他曾经杀过很多人,经历过无数场恶斗,但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前天他还请别人给自己算了一卦,算卦先生说。他今年运气更好,注定要衣锦还乡,他十分高兴,当场给算卦先生十两银子。现在他既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又觉得算卦先生并没有说谎。"难道他看出我活不长了,才说我要衣锦还乡?还乡,还乡,不就是说自己要死?”"阎王”的身上突然冒出了冷汗。
面对着一堆一堆"烂泥"和一个冷不丁冒出来手拿一把破菜刀的伙计,咋突然失去了那种虎入羊群的气概,开始颤抖起来了。
他"噌”的一声拔出了长刀,然后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猛然转身一掠而起,向马背上落去,他的动作轻捷,迅速,如流星,似闪电,如果他的同伴还活着,一定会以为他有这么好的轻功而感到非常惊奇。
他已顾不上脸面了,因为活着对他来说有着更多的意义------逍遥自在的生活,花不完的银子,娇嫩得仿佛一捏就能出水的女孩子……同班的武功比他厉害的多,却连一招也没能使出来,他更是连对方出手都没看清楚。没有动作,没有刀声,连到刀光都没有,他必须逃,越快越好,这个有鬼的地方,他一刻都不能呆了。
他有很多钱,有很多的女孩子正躺在暖而温柔的被窝里等着他。他的臀部蹲稳的碰到了马鞍,到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扬起手,把马打上一鞭。他毫不迟疑地扬起的手,忽然他感觉背心一凉,他的手就再也落不下去了,他低下头吃惊的看着前胸冒出来的血和半截已经被染红的菜刀。菜刀很破,上面还有好几个豁口。
他从马背子上摔了下来,一头扎进了厚厚的积雪里,感觉就像钻进了女孩的被窝,玩脑子都是那些可爱的女孩儿。
从小客栈里走出来时,太阳已经升很高,现在天气不错,风也停了,只是积雪还很厚,快要没膝,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走着走着,瘦猴忽然问自己,我该到哪里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茫然,过去,他天天都在生活,在一个狭小固定的环境里。只知道老老实实的干活,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想起了他那间不肯温暖但却不错的小屋,那是李掌柜因为他的勤快奖励给他的。
″李掌柜其实对我一直都是很不错的,他不就是在不高兴的时候发发火打我几个耳光吗?再说他的耳光也不是很重,不过是挨打的脸,先疼一个时辰,然后再发三个时辰的烧。他不是有事给我一些零花钱吗,他还不供给我吃穿吗,尽管吃的不太好,一年也见不到几个油星星,可是也不于不至于挨饿啊。穿的虽然不是很暖和对付着过冬到没问题,要是我干活时卖点力倒也不觉得很冷。可是现在呢,我无依无靠,究竟该到哪里去?”
″要不我还回去,求李掌柜收留,不,已经不可能了。"他摸了摸别在腰带上的菜刀,又把它拔了出来,仔细地端详,一股无名火,顿时蹿了上来,都是你这把菜刀,使自己丢了存身之处,丢人那间小屋,一时间,他觉得那件小屋在地干的活再重。那都可以忍受,就连客人都打骂,都是那样的令人怀念。
他把菜刀远远的扔了出去,愤愤的离去了,可是过了不大一会儿,他又返回来,在雪地里摸索着,他找到了菜刀,仔细擦掉到身上的雪,又把他别到了腰带上。做完这些那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要是没有这把菜刀有时会是怎么样子呢?肯定会已经死了,再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把菜刀,为什么一定要扔掉呢?″他不停的琢磨着,直到走的累了,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而且昨晚吃的也不多。
这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个镇子顿时来了精神,大步向那里走去。
一碗味道很不错的肉丝面,下了肚,他感觉暖和多了,尽管这碗面比客栈里任何一顿饭都好吃,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失落。他想再出去找点活干嘛,从这碗肉丝面开始,他必须自己挣钱谋生,他很清楚自己兜里的确没有多少钱了。
走出面馆,他机械地挪动着脚步,此时的天气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亲冷.他走到一堵破旧的土墙前,停了下来墙上有一张招工的告示尽管他识字不多.但因为告示通俗易懂他还是明白了大概意思。告示上说,雇人到东北去打猎,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给50个大钱。他的眼睛一亮,只要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给不给钱他都不在乎。
他按照告示上的箭头指示的方向走去心里为自己能找到活干沾沾自喜。他发现街上的行人都是有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可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一会儿,他来到一处大宅子前,高大厚实的院墙,漆黑的大门,门板上咬着狰狞的兽头门环,这些都让他感到心惊。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了来一个老头,看样子已有六十多岁。却仍然精神抖擞,两只清澈的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着他。″讨饭还是做工?"老头的声音洪亮,咬字十分清晰。
"……做,做工."他觉得讨饭俩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羞辱,可是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做工和讨饭没有什么区别。
老头又仔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跟一木匠在做活前,打量一根木头的好坏。他忐忑不安地期待着,就年纪来说,他很年轻。尽管受消了一些,但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使他过早的衰老了。老头很快的看出了这一点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他庆幸自己没有被赶走兴冲冲的进入大门里。
院里的建筑和陈设。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房屋,气势恢宏。地面干净整洁,假山,怪石,盆景……他不由得看直了眼,仿佛置身于世外仙境。
他瑟瑟缩缩的跟在老头身后,机械当挪动着两条腿。“是祸?是福?”他不停的问自己,不管是什么,现在他感觉已经没有了退路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说改变了主意,那个眼冒寒光的老头会对他怎么样.
老子的脚步十分轻捷,很快他们就来到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账房先生”问道。他这才忽然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有名字,客栈里的人都叫他瘦猴,这只是一个绰号。不是名字,再说叫起来也实在难听。
"李……李,天。”他嘟哝着。他是个孤儿,是李掌柜把他从野地里捡回来的,所以他没有姓。他只是这样说,是因为李掌柜姓李,而现在他必须独立生活,靠天吃饭。“对,李天,就叫李天。"他眉飞色舞起来,因为他从此有了名字。而且自己给自己起的。
然后他被一个仆人安排在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里面早已经来了五六个人。″他们也是来做工的吧?”他偷偷地打量着他们,不安的琢磨着。
中午时分,他领到了一碗米饭和几小勺淡淡的菜汁,他无比珍惜的吃着米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没有任何味道菜汁,至于将来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顾不得多想了。
几天后他就和他的伙伴们混熟了最显眼的块头最大的一个叫铁头。李天不知道他头是否是真是铁做的,只是大家都这么叫,他也便跟着叫。他长着一脸横肉,看起来一幅黑道老大的样子。其他的伙伴都处处让着他。
老崔:几天来一天就没有见过他,说过几句话,他总是阴沉着脸,像是有什么心事。良品。两撇羊胡子,一双鹰眼,年近古稀,却仍精神抖擞。铁头似乎很忌惮他,在李天看来,他应该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来这里。
老好:年近40,看起来并不老,整天乐呵呵的,一幅弥陀佛的样子。他待人和善和李天也是最要好的,处处都照顾他。
草包:人们都是这样叫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整天坐在那里傻乎乎的笑。什么事都不过问。
兔子:他跑的实在是太快了,肯定比兔子还快,他瘦的皮包骨头。两条细长腿,两条细胳膊黑不溜秋的一张脸上。两只白多黑少的大眼睛不成比例的凸出来。
坛子:五十来岁,极胖,李天根本无法找到他的脖子和腰。他的爱好就是睡觉,每当人们找不见他了,他肯定是在躲的那个僻静的地方睡着了。
这些人在李天眼里都不像是来做工的,这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每一个人都无形中透露出一股邪气,他自己是为逃命和谋生才来这个陌生的地方。那么其他人呢?他们来到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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