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车子没有熄火。”望着身后逐渐被甩开的警察，云如打心底松了口气。
“就算熄火了也没关系，我可偷过车哦。”夜九歌自信地笑道。
“……差不多了，下车吧。”
警察对自己的车子不可能没有定位，所以云如和夜九歌需要半路下车，让夜九歌的同伴继续驱车引开警察，这也是云如早就和夜九歌计划好的。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黑色警车，云如的目光再度冷下来。
一夜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堪称惊险的遭遇，她的心情一团乱麻，那些混乱的场景仍时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不过不知为何，她依然能保持高度的冷静，这放在过去是绝对没法想象的。
而且哪怕是亲人被杀、自己被虐待的那些痛苦，也正飞速在心里淡化，彼时充斥内心的愤怒之情也在这段短短的车程中消失无迹。
“回头问问女娲，她是不是对我的脑子动了什么手脚，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
不过比起那个，云如更需注意的是当下的状况。
夜九歌也和她一起下车了。虽说因为有制衡她的手段，外加女娲赋予自己的能力，她并不畏惧她……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掉以轻心。
“小九，姑且这么叫你吧……”云如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把枪还给我，然后我们两不相欠。”
“不然我就要电你了！”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夜九歌差点把云如逼到绝路，云如虽然报警反咬了她一口，但那也是夜九歌自己咎由自取，云如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让她把枪还回来，就算不还……也无所谓，总之得尽快和她撇清关系。
不然总觉得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局势可能会失控……
但是出乎她的预料，听到云如威胁要电她，夜九歌的神色居然异常的平静。
她一手握着枪，一步步绕至云如身旁，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云如手里的手机，她忽然一笑：
“好坏啊，你就这么喜欢看我受虐的样子吗？虐待狂~”
云如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
“呃呃啊啊啊啊啊！！！！痛痛……骗你的。”
出乎意料，夜九歌居然……没有反应。
明明刚才还有效的电击！
“夜九歌，你……”
“你是说你叫什么名来着？啊，云如。”夜九歌双目低垂，之前云如给她的枪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你一定在奇怪吧，怎么我突然不怕你的电击了？”
是啊，她为什么不怕了？
夜九歌刚才被电击时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而且她自己也实验过了，她的那个狗链状电圈是有电击效果的，夜九歌并没有撒谎。
还是说……
“你应该想到了吧？这是一个用来麻痹你的陷阱。”夜九歌得意一笑，“操纵这个狗链电圈的程序是我独立开发的，在设计的过程中，我有考虑过电圈的安全性问题，所以为了避免电圈被滥用致死的情况出现，我提前在程序里设置了一个保险。”
“我把电圈的电击次数设置在一个次数内，一旦电击的使用次数太多，电圈就会自动锁定，除非我亲自再输入一次密码把它重新激活。我正是考虑到这个，才敢把让你来操纵它。”
面对着云如逐渐冷却下来的眼神，夜九歌越发自鸣得意：“虽说一开始设计这个保险措施的时候其实没想太多，但是经过今天的实战，这个举措客观上讲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嘛！不愧是我~”
是这样么……没有撒谎的谎言。
云如再次重新审视这个名叫夜九歌的女生。她无论是告知自己“狗链电圈”的使用方法、还是自己触电之后的反应，全部都是真实的，这些都没有撒谎。
但云如故意没有注意到狗链电圈的使用次数问题，刚好她又太过轻敌，滥用了电圈，结果触发了电圈放电量达到一定阈值后自动关闭的机制，自己葬送了自己手里的武器。
夜九歌张狂地揉了揉脖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本来还想着故意激怒你几次，好让你把狗链的使用次数用完，结果你比我想的还要S，居然真打算一刻不停地电我啊？你是那种一定要把玩具玩坏掉的类型吗？真坏。”
“但是啊，我今天也就差被你玩坏了，云如同学。刚才因为你的报警，我的同伴现在绝对团灭在警察手里了，要不了多久，警方就能根据他们调查到我的信息、进而试图抓捕我来进一步渗透我们的帮派，我现在可完蛋了。”
“我害死这么多同伴，外加本来在帮派里地位就越来越低下，他们肯定会想要在警察抓到我之前先杀了我灭口，而警察也会开始追捕我。你可把我整惨了，云如，你说我会就这么放你走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你怎么样和我没关系吧。”云如镇定地看着她，“总之，既然你摆脱了电圈的威胁，那恭喜你，你自由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那怎么行呢？我是因为你才落入现在这个境地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刷，夜九歌赫然掏出枪：“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我要活下去，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难缠的家伙……不过终究只是凡人罢了，云如想。
“本来就是你先来找我麻烦，我只是为了自保。再说了，就算要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对地下区了如指掌，而且我有知识、有技术，有比你更多的人生经验，我可以帮你回你的上层区，相应的，你得当我的保镖。”
“让我当你的保镖……你一开始好像就是这个目的吧。但很可惜，你胁迫不了我。”云如指了指她手里的枪，“你那把枪是我给你的，忘了？为了防着你一手背刺，我早就提前把枪里的子弹卸下了，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听到云如的话，夜九歌表情古怪地努了努嘴，她忽然将手伸向衣袋……再次伸出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把枪，和云如给她的那把是相同的型号。
“所以刚才逃跑的时候，我趁乱从旁边一名警察身上顺了一把出来，以防万一。果然不轻信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现在，我俩又是一比一了。”
什么……云如眉头一拧，她突然想起来，一开始夜九歌就说了，她的扒窃技术强到可以在对方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摸遍对方全身，这样想的话，她能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顺走一把枪并非不可能！
“还有啊，关于这个‘狗链’的事，有一项我是和你说过的吧？”夜九歌狞笑道，“假使佩戴的人强行试图挣脱狗链，狗链就会自动用最高电压把佩戴者电至昏迷、甚至致死。但是，这项功能的用法可不仅仅如此哦？”
“它的真正用法是……在你强行扯动狗链、引发最高电压的同时，用自杀攻击的方式去触碰对手，和对手同归于尽！”
什么？！
“而且啊，虽然你可以时停，但我姑且推测一下：在你时停的过程中，你本人应该依然是站在地面、而且依然需要呼吸吧？根据之前你在时停过程中拿走我的假钞、并且在地上留下了脚印来看，你在时停过程中是有重力的，也会和外界产生交互。”
云如的目光逐渐冷却，夜九歌正一步步再度把她逼至无路可退：“所以，哪怕在停止的时间里，如果我已经触电、并且已经触碰到你了的话，就算你停止时间，也没法隔绝电流通过我的身体传导至你体内！”
“所以我只要在你碰到我之前，先……”
“先停止时间？抱歉，做不到哦。”夜九歌笑道，“因为接下来：我就要朝你开一枪了！你不发动时停，躲得开我这一枪吗？但是你的时停是有冷却时间的吧？哪怕只有一秒，也足够我触电然后碰到你了！”
“放弃吧，云如，你是斗不过我的……你还太嫩了。”
云如咬牙怒视着夜九歌得意的笑脸，但一时间，她居然想不出任何反制的手段！
这个夜九歌……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是她那副小小的身躯，却透着令云如全然不敢轻举妄动的压迫感。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云如知道夜九歌绝不是在开玩笑，她肯定立马就会射出子弹。
而自己要躲开子弹，只能依靠时停，在那个过程中，夜九歌对她发动自爆攻击，她是绝对躲不开的。
还有……对付夜九歌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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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不惧生，何惧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