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我不行了……”莫可带着颤抖的哭腔哀求道：“我真的不行了、少爷您就放过我吧……”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莫可。”
“呜呜，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随着叮叮当当一阵钢铁撞击的声音，这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彻底瘫痪了下来。
“唉，行吧，那就这样吧，你先从魔导机甲里出来吧。”
“呵呵，少爷别心急。驾驶不属于自己的魔导机甲，总要花一些时间来跟机甲共鸣的。”一个穿着皮衣，梳着莫西干发型的年轻男子说道。
这人正是当初带着维尔逃出西西里亚暗杀的魔导士——法奥。
莫可废了好大一阵功夫，终于从机甲内部脱离了出来，她小心翼翼的露个头，打算先看看维尔有没有生气。如果维尔生气的话，她就，她就……她就装作卡在里面了。
不过维尔并没有生她气的意思，而是转头向法奥问道：“魔导士一般需要花多久才能驾驶机甲？”
“这个嘛，如果是初步共鸣，一般花费个半小时到一小时就够了。也有甚者，十多分钟就能驾驶机甲动起来。但，你也知道，机甲手臂、腿、躯干这些比我们身体要大得多，所以有时候一些你感觉不会命中攻击，却能打到机甲上……所以一般都会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来锻炼和熟悉机甲的大小。”
“原来如此。”维尔点了点头，就跟开车一样嘛，让车子跑起来估计十分钟就学会了，但要精准的停车、会车就需要花时间来熟悉车辆了。
念到这里，他指了指莫可：“那她这是什么情况，一下午的功夫了，才勉强让机甲晃了晃？”
“啊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操作机甲更多的是凭感觉，您应该问问莫可小姐感觉如何。”
“这样啊……莫可你下来，你缩在那里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被点名的莫可只好小心翼翼的从机甲上爬下来。
“我说莫可，你刚才驾驶机甲感觉怎么样？”
“嗯……”莫可抬头思索了起来：“就感觉很沉，完全融不进去，不听我使唤……少爷我是不是特别的笨啊？”
莫可一脸紧张的看着维尔，虽然只是女仆长（传话筒），但也是她人生中做的最久的一份工作了，她不想被开除。
维尔看了一眼法奥，法奥明白了维尔的意思，只得苦笑着解释道：“我听说你是临近十二岁才觉醒的，应该是你觉醒的太晚，所以对魔力不够敏感的缘故，这就导致了你没办法很细腻的把魔力覆盖到机甲上……”
法奥思来想去，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好吧，不能驾驶就不能驾驶吧。哦对了，法奥，马上就是元旦了，你们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少爷，我们全年无休的，当然是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啊？这么惨？”
法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其实平时我们就像是在放假，每天熟悉熟悉机甲，做个训练什么的。”
他们三个魔导士跟莫可不一样，他们很小就觉醒了魔力，然后被带到公爵府抚养长大。可以说对‘家’的记忆完全没有，就算是有，也是公爵府，而以后就是维尔的领地。因此不存在过年回家探亲的说法。
“那行吧，那就辛苦你们过年护卫我回去省亲了。”
法奥抚胸行礼：“这本就是我们的义务。”
莫可在一旁问道：“那我呢，那我呢？”
既然护卫队全年无休，那就不缺魔导士了：“放你七天假，回家跟家人团聚去吧。”
莫可听闻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有些不妙：“少爷是觉得我没办法驾驶这个大块头所以嫌弃我了吗？”
“？？？”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这是在给你放假啊？
“听着莫可，这只是短暂的假期，假期过完之后你继续来我的领主府报道就是了。”
莫可哭唧唧：“我不想就这么狼狈的回去……我还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做不好，回去了家里人问我，我要怎么回答？难道再被他们嘲笑一年吗？”
维尔试探道：“那要不你留在这里练习驾驶机甲？”
“我不适合这种工作啦……”
“那你想做什么？”水泥工还是蒸汽机加工工人？
莫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这么厉害，一定知道什么工作是我也能做好的对不对！不然也不会安排我做您的女仆长！”
维尔无语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啊？你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就是一花瓶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过年也不想放假回家？”
“嗯嗯。”
其实她的工作也非常轻松，每天除了犯迷糊，就是发呆，然后当个传话筒，但她已经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
这时法奥上前提醒道：“维尔少爷，法尔蕾雅小姐前来拜访，正在外面等着您。”
“噢噢，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法奥。”
法奥再次向他行了一礼。
维尔转身带着莫可离开他们三人的居住地，看到了在院外等候的法尔蕾雅。
法尔蕾雅无视雪花，穿着一身像是秋季旅行的便装，明亮动人。
维尔赶紧把围巾摘下来给她套上，丝丝凉意沁入肌肤，让维尔不停地缩脖子：“这正下着雪呢，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在摩多罗耶山脉安排以工代赈的事宜吗？”
法尔蕾雅有些无语的看着维尔的围巾，一时语塞。
莫可在旁边说出了她想吐槽的话：“维尔少爷，这围巾还是您戴着吧，我们是魔导士，这点温度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你懂个屁，这跟你们魔不魔导士没关系，这是一个丈夫的尊严好吗？”
法尔蕾雅脸色微红，把围巾摘下来又还给了维尔：“不用搞这些形式主义，还是你戴着吧。”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非常感动的跟我围一个围巾吗？你这钢铁脑袋！
“好吧，那你过来肯定是有事跟我汇报吧？”
“边走边说。你派人通知我说，即使雪下得再大，也要安排他们工作是吗？”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急于修路，但……霜后暖，雪后寒，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快十度了，他们衣服单薄，吃的也不多，这样下去会平白无故牺牲很多人的。”
维尔一挑眉毛，这是说情来了？
“法尔蕾雅你不懂，那边情况很复杂，不仅是代赈的工人，还有那些小镇的犯罪分子……一旦他们闲下来，就很容易惹出事端。另一方面，如果不工作，那每天的工资没了，食物也成了施舍。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始施舍，一部分人就很容易对此产生依赖……总之我不是不管他们的生死，只是想着，哪怕出门扫雪也好过让他们聚堆闲着。”
法尔蕾雅若有所思。
维尔见状有些无奈，他前世最讨厌的就是没良心的资本家了，他怎么会堕落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呢？
“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是我目光太短浅了，我这就回去重新安排。”
说完，雷厉风行的离开了。
“诶，这就走了？不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啥的？唉，这老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好事，但也不能不顾家啊……”
莫可并没有给维尔继续怅然若失的时间，说道：“少爷，刚收到佣人的汇报，莱利到了，在您的办公室外面等着您呢，说是带着您要的东西来了。”
“玻璃这么快就做好了？走走走，我们看看去。”
维尔带着莫可飞快的回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莱利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鼻子被冻得通红。
“怎么没让人带你去会客室？先进来暖暖身子吧，莫可，吩咐佣人给他准备一杯热茶。”
莱利抖抖索索的进了办公室，里面比外面还是暖和不少的：“这东西你
要得急，我就立刻过来了，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
“茶来了茶来了！”
莫可端着茶杯跟茶具就跑了进来，然后不出意外的摔倒了，在莱利面前秀了一波操作。
莱利看着这杯被莫可以极其迅猛的姿势接住的热茶——居然一点没洒——然后看了看波澜不惊的维尔，有些无语：“你的女仆还真是特别啊……”
维尔没有接他的话：“东西呢？”
莱利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玻璃茶杯：“这就是，我拜托了工坊一半的人花了两天时间才做出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锻造的手法有问题，这东西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完美。”
维尔接过玻璃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完全没有后世那种晶莹剔透的水晶质感，反而有些……浑浊，泛黄。
维尔敲了敲桌子：“应该是杂质的问题……”
“抱歉，因为时间太紧迫了，只能给你这样的半成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精炼石英砂的办法。”
维尔摇了摇头：“我可以给你时间，但别人不一定给我时间……不过没关系，一开始也没打算当奢侈品卖。”
但看这成色，好像连平民都不会出高价……
维尔又看了看小镇的生产信息，脑海中的想法飞快的闪过：“有了，我想到关于这东西的赚钱计划了。”
说完，他刷刷刷的在纸上画了起来，片刻功夫就把草稿纸交给了莱利。
“这是？”
“能按照这个样式生产玻璃器皿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那就行，另外，我再给你一张肥皂的制作说明，接下来你主要的攻略方向就是这个。”
莱利闻言两眼放光，又是一项皇家炼金工房的保密事项：“是，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至于现代化的炼铁工业，他也有一个思路——所谓高炉炼铁就是架个高炉嘛，只不过里面牵扯到很多其他方面的东西……而即使是一个思路，他也不打算告诉莱利，一方面是现阶段的工艺水平完全无法达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东西跟另外两者的重要性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么，这两项工作就麻烦你了。”
接下来，就等着莱利先将玻璃成品做出来，然后他拿去骗钱……哦不对，是卖个好价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