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那条黑色的项链,拿起那口麻袋和夹子,甩甩头发走向了那些熟悉的街景。
“站住——站住……”
忽然,街边突然疾驰而来一辆黑色的车,在我侧面急刹而止,只见车上之人指着我大声恐吓道。
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车门已经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黑衣且戴着墨镜的汉子,一把把我提上了车子。
这件事是发生在爷爷过世后的一个月。如果爷爷还活着,他肯定会用他瘦弱弯曲的身子挡在我前面,可是当我伸出手习惯性的想抓住他的手的时候,却抓住了一心的失落。
“奶奶个鸡胸的,今儿个老子半吊钱买膏药,沾上事了?”我正心里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把我提上车的其中一个大汉开口说道:
“老大,袋子寻回,要不要做了这小子?”
被称作老大的小胡子老大中年人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我,露出一丝笑。我一看便知,但凡有些谋略的家伙都长成他这副精瘦的模样。
“我们只求财,更何况法制社会,哪能动不动就做掉呢。我看这小子倒有些慧根,不如收了他,雕琢雕琢,也许将来可堪大用。”
“就他?三天的泡豆,芽不齐指高,这……。”
“跛脚穿花鞋——你们边走边瞧。”小胡子老大示意司机开车,车子启动朝前开去。
他摘下墨镜,又回过头来看我,对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道:
“小孩,你叫什么?”
“王简。”我也不隐瞒,干脆的回答道。死死活活打滚了这么些年,多少积攒了些胆气,还不至于面对几个大汉就怂了。老话说得好,剥了皮的蛤蟆,临死还要跳三跳呢,更何况我不是八哥嘴下的柿子,不是谁都能捡软的捏。因此,我装出一副一桌子歪脖子坐一处——谁也不正眼看谁一眼的架势来冷哼哼道。
“王简?好霸气的名字。”小胡子老大对我竖起拇指,更喜形于色,好像捡到了个活宝贝似的。
“不敢当,不敢当。”我对他抱抱拳,老江湖把式的斜了他一眼,回道。
就单从气质上来讲,我没有输给他们。
“我问你,你可知道这口袋里是什么?”
“什么袋子?”我正纳闷他们为什么把我抓上车呢,经小胡子老大眼神一提醒,我看到我的麻袋里装着一个褐色的公文包,我拿出公文包打开一看,傻了眼了,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袋白色的面粉。
“这这这——面粉?”我记不起来我是在哪里捡到的这个包包,爷爷的死让我魂不守舍的走过了多少街区,期间所作所为竟然全然不知。
“还有呢?”小胡子老大继续用眼神引导我往下翻。
“还有?”难道除了面粉还有黄金白银?
按照小胡子老大的提示我重新打开提包,细细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把黑色的手枪。
我也没有多想,伸手进去就拿起手枪,众人刚听到我说里面是面粉,都一阵大笑,此刻见我拿起手枪来,笑声戛然而止,都惊出了汗来。坐我右侧的胖子一把把枪夺过去,动作不太灵活的拉上保险,枪口顶着我的太阳穴,就要对我下毒手,咬牙切齿的怒道:
“作死啊,还没个不知好歹了?”
我可不是庵堂里的木鱼,任人敲打的玩意儿。见大汉不客气的拿枪指着我,我也麻利的掏出了口袋那把锈迹斑斑的铅笔刀,粹不及防的顶住了他的油桶肚。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我本能的反抗只是想向他们几位江湖哥表明我也是久在江湖的人,面对欺凌我是不可能放弃过反抗的,因为一味的软弱只会让对手更得寸进尺,只有反抗,他们才会知道我们也是有脾气的人。
示强,这是江湖手段,虽然十一岁的手,不可能有杀生的力气。
大汉用枪眼使劲顶着我的脑门,我的铅笔刀已经有些够不着他的身体。虽然我处于极大的弱势,可是四十五度的对峙依然让彼此都渗出了汗水。
我想我一定会跟往常一样被他们暴揍一顿,我那么小,谁看得下我比他们还蛮横呢?在他们眼里,我跟爷爷一个老弱病残,一个乳臭未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是他们砧板上的菜,他们想横着切就横着切,想竖着切就竖着切,而我们还想在江湖中继续混下去,就必须在刀尖上滚过去。
反抗是不甘示弱,示强是为了继续生存。
“呦呦呦,看见没,我就说嘛,这真是拔了葱花栽上椒,那是一茬比一茬辣啊。友,把枪收起来,你这明显是拔草引蛇,自讨苦吃。呵呵,你们看看这小家伙,那是一脸的鬼灵精怪,那可是混江湖的好料呦。”
事态在小胡子老大几个得意的笑声中被打断,敌进我进,敌退我退,这是江湖规矩。因此在大汉收起枪支的同时,我也把铅笔刀收到了口袋里。
“王简,你今年几岁了?”经过这一番较量,小胡子老大对我更是格外的现出惊喜的模样来。
“刚好十一岁。”
小胡子老大轻轻笑了笑,露出一双狼眼看我,而后故作沉稳的说道:
“我说嘛,这小犊子肯定是个可造之材。王简,我看你也没有去处,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包你吃香喝辣的,怎么样?”
中国文字的精奥就在于,别人将要卖你的时候,你还以为人家要奉养你。于是面对这个小胡子老大的人面鬼心,我就这样落入了他的圈套,自此走上了一段不寻常的路。
老大开心的把我带到了公司。一整栋高楼大夏,从头到尾装饰奢华,冷暖空调,四季如春,这一切尽显财团的本领。
“你体能不错,就暂时先练练拳脚,等将来学成了帮我打理生意。”老大让我脱掉褴褛的衣裤,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好吧。”我赫然答应了,既然成不了英雄,当个狗熊也不错!
至此,我便在专职教练的训导下每天练习体能,密室练习各类枪支射击、拆解及筑件,还有散打、截拳道等攻击类技能训练。
练习是全天候全封闭的,可是值得幸庆的是,伙食还不错,每天每餐都是两素两荤一汤。在外面虽然自由些,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会饿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干什么不都是为了吃,有吃的就好,其他还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