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女孩在哪,只是...见过几面。”
钟乐阳闻言皱了皱眉,“嗯...没在说谎。”可他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不过人总会不自觉说出谎话呢,即使他们自觉在说真话。”他挑了挑眉又点了点头,“还是杀掉吧,我看不顺眼叶竹含同学。”
钟乐阳半蹲下身子,手指捏住叶竹含的喉咙,而后手指逐渐收紧。
“不要.....求求你,我就是,我就是你要找的。”
“不对哦,我说过你不是。”
“求求你,要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一刻我的精神防线全面崩溃,嘴里说着一些期望能拖延时间的胡话,相比于皮肤全身忍受着炙烤的剧痛,叶竹含的死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我彻底屈服了。
咔--
耳边传来骨头被折断的声响,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眼睁睁看着叶竹含被掐断脖子,苍白的脸搭向一旁,看起来像是破烂布偶。
“阿....”
额头传来麻木的感觉,整个头皮仿佛被泼上一层沙,朦朦胧胧的,正当我意识逐渐远离,逃避着眼前绝望场景的时候,两眼间眉中的位置忽然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而后身体的触感才慢慢回归,使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啥.....杀....鲨....”大脑宕机,口中下意识地说着威胁的话,可是这些零零散散的字句在我此刻失灵呆滞的语言系统中根本连不成一整句。
“杀了....杀谁....我在哪?对了,我要杀你。”
“现在总算是坏掉了吧?不过看样子不太能回答问题啊。”
钟乐阳收回放射光芒的白沙手,缓步向我走来,“杀了你!”即使视野里全是血红,皮肤被灼伤而冒出的血液流淌不止,也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撕碎面前这个人。
可是我刚一站起来没冲刺几步就倒在地上,往脚下一看,脚踝已经裸露出血肉,透出白森森的骨头了。
“很快会有保安来查看吧,这里不太方便继续问话,跟我走吧。”
头发被钟乐阳抓起,整个身体在地板上滑行,被拖动着往天台移动。
“去死.....去死....杀...”
用尽全身微薄的气力想要将锋利的指爪刺向钟乐阳腰间,却被忽地凭空冒出的白沙抵挡。
“呜....”我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的蠢动,挣扎着往叶竹含尸体的位置看,可是没有奇迹发生,他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平常在阳台午休的他一样,睡着了。
“叶竹含同学已经不在那了,现在在那里只是一团肉块罢了。”
“去死....”
我在心中把每一句话都化作最真挚最恶毒的诅咒投向魔鬼。
突然,身子一顿,神经反应却慢了一步,而钟乐阳也是脸色一变。
有什么东西来了,刚刚呼吸仿佛有一毫秒是停滞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违和感弥漫整个天台。
咻!
此时空气中一阵强风扰乱气流的声音划过,突如其来般,随即在钟乐阳身旁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眨眼间出现了一道女孩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洋装,淡紫色的薄纱遮挡住了她的一只眼睛,一只白到病态的手臂皮肤裸露在外,而另一只手臂被绷带缠紧。
“说的没错,你该去死。”
少女轻轻伸手触碰钟乐阳的肩膀,下一个瞬间后者便凭空消失了,名副其实的人间蒸发,不留一点痕迹。
按理说我应该惊讶或者困惑,但此时却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想着去确认废竹的生死,抱着强迫自己相信的幻想。
跌跌撞撞地来到天台边缘处,半蹲下身子,手指拂过废竹的脸,指尖探向他的鼻翼,没有感觉到丝毫呼出的气息。
肯定....肯定还有救的,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现在或许只是休克过去了,对,没错。
呜喵~
不知从何处爬来一只黑猫,掂着前爪踏在叶竹含的脸上,尾巴一晃一晃地摇着。
“他体内有异卵,不会死的。”洋服少女走过来,紫瞳淡淡地望了望我,视线扫过奄奄一息的叶竹含的时候,眼中流光才有了些许波动。
她的话才让我想起了,叶竹含体内还寄宿着爱莲娜,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应该.....是没问题了。
情绪一瞬间大起大落,疲惫感传遍全身,我瘫软在地,转头仔细端详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女。
一对长睫毛眼睛下有深深的黑影,即使是华丽到夸张的洋服也难掩其苗条的身段,纯白后颈微微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这是几乎完全从梦幻中脱胎出来般的女孩,去参加漫展肯定是全场焦点吧。
“你到底是谁?”眼见潜藏的谜之少女在如此情况下突然出现,我原本所准备的许多问题也只化作了短短一句。
“我回答过你了,我就是你。”
“哈?”
少女低垂着眉眼,而后微微抬起,看向天台角落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可角落空无一物。
“我要离开了,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等等.....你把钟乐阳怎么了?”
眼前的少女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已经展示了这样的能力了。
“他现在应该在几千米的高空吧。”少女竖起娇俏的手指往上一指,脸色淡漠没有表情。
“......”
喵~
身旁的黑猫突然尖声叫起来,玻璃珠似的眼睛望向天台角落,而此时角落诡异地开始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烟雾,明明刚才还什么都没有。
“乖,上来吧。”少女见状半蹲下身子,手掌伸出搭在黑猫面前,而后黑猫顺着其手臂向上,盘伏在少女看似柔弱的肩头。
“再见。”
咻---
臆想当中的彩色光辉,亦或是空间扭曲的特效都没有出现,少女只是那么凭空消失了而已,好像她从未来过一般。
这样诡异的场景让我作为人类的理智摇摇欲坠,此时眉间传来一阵刺痛,焦躁不安感渐渐消失。
而随着神秘少女的消失,天台角落莫名弥漫的阴森气雾也消失不见,只是在原本角落的夹角处,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为什么.....好像自从医院醒来过后,额头便时不时地刺痛,似乎跟遇见异常之物有关。
“几千米.....现在应该快落地了吧?”我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口腔有一阵异物感,用手指伸进去探,才知道是自己没有习惯的两颗尖牙。
钟乐阳有那奇怪又不讲理的白沙铠甲,应该是不会死的。
“最好别死了,我绝对要亲手杀了你。”我将牙套重新塞回嘴里,悄悄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