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给我倒杯咖啡,不,算了,水就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栀子醒了,她躺在沙发上,懒懒地叫着她。
“是。”
看来自己泡的茶果然很难喝。
“那个是什么。”
花绮罗柳梨端来了水,走到栀子身边时,栀子忽然说到。
“这个?”
花绮罗柳梨低下头,将她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栀子说应该就是这个。
“棒棒糖。”
“在小卖部买的?”
“嗯。”
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了一家开着门的小卖部,进去转了一圈,里面卖的都是些很平常的日用物件,大概就是“庶民的商品”那样。什么都不卖有一点失礼,所以她随手拿了几根棒棒糖。
结账的时候那个大妈似乎说了一句有点奇怪的话,“半个月不见,姑娘你好像变漂亮了。”
也许是她老眼昏花了。
“给我一根,有橘子味的么?”
“橘子,有哦。”花绮罗柳梨看着手中一堆的草莓,樱桃,石榴,里面还恰好有一根橘子,这根橙色的橘子是她顺手拿到的,刚好混在那堆粉色其中。
她喜欢偏向粉红的色调和口味,准确地说是习惯。
若是有一件事物在你身边陪伴的久了,那就是习惯。
作为偶像刚刚出道时,合作方的形象设计师给她量身打造的就是带有粉色元素的形象设计,服装还有合作广告,原因是因为觉得粉色和她很适合。
这年头的偶像行业里不流行粉色,这种甜到发腻的俗气色彩早就过时了,既没有辨识度又因为曾经的滥用而被人厌倦,粉色代表的可爱系偶像也早已是过去时。
“但粉色本来就不只代表着可爱,只是无能的设计师和没有特点的偶像只会这样的去使用。”
那位设计师很年轻,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却充满着自信和傲气,但花绮罗柳梨挺喜欢她的设计。
她为花绮罗柳梨设计的是混入白色系元素的粉色,就像是一朵樱花。
“樱花是很柔软却又坚强的花朵,正好像你一样,除了你,没人能驾驭。”
在这之后,她更换过合作商,设计师也换过好几个,但她的偶像形象依然是如樱瓣般的粉白色。
栀子含着棒棒糖,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在柜台后的冰箱中拿出了冰块和酒杯,然后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看上面的标签,既不是北海道的余市也不是山梨县的白州,应该一瓶来自苏格兰的原产。
这一画面极其诡异,这个女人叼着一根橘子口味的棒棒糖,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最浓烈原味的加冰威士忌。
“你喝么。”
女人懒慵地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晃着酒杯,发出了冰块碰撞着杯壁的声音,那根棒棒糖被她夹在指间。
“可以么?”
花绮罗柳梨看着放在台上的那瓶威士忌,她还挺想尝尝看的。
和绫奈那个未成年人不一样,作为偶像的花绮罗柳梨会喝酒,虽然很少喝,但她确实是会。
“请便。”
花绮罗柳梨也学着栀子的样子 ,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金黄色的酒液灼烧着她的喉咙,猛烈的烟熏味呛得花绮罗柳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栀子笑着地看她这幅狼狈的样子,这小妮子应该就没喝过这么烈的酒。
但花绮罗柳梨没有放弃,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这一次她表现的好了很多,虽然还在不太能完全接受。
“开着那么帅气的车,还会喝酒,除了小说写的烂了点,你还挺不错的。”
“比你们花绮罗家的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们好多了。”
“这算是称赞么?”花绮罗柳梨又抿了一小口,适应了这股烟熏味后,味道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这应该算的上是威士忌中的上品。
“是,绫奈要是也会喝酒就好了。”栀子有些遗憾。
“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可不太好。”
“她已经快成年了,你是在教训我吗?”
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一瓶威士忌很快就见了底。
“偶像。”栀子忽然笑眯眯地看着花绮罗柳梨。
“你变个我来看看。”
“咳,咳咳。”正在喝着酒的花绮罗柳梨差点没呛到。
“您喝多了?”
栀子脸色都没变,这点酒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能不能变,你不是说很崇拜我么,还看过我很多的作品,应该对“佐野栀子”有一些了解了吧,一个人的作品是最能让人了解她的,甚至比待在她的身边还了解。”
“毕竟人的嘴巴会说谎,笔可不会。”
“我不信,我撒过许多谎。”
“但你在舞台上没有撒谎,好了,快点给我变,我会付你演出费的。”
“看在这瓶酒的份上。”
花绮罗柳梨瞥了栀子一眼,那眼神已经有了七分相似。
咖啡厅里有了两个佐野栀子,坐在柜台的两端后喝着酒,她们眼中的神色相似,都带着一点轻蔑,不是对彼此也不是对他人,是只有在喝了酒后才流露出来的,对某些东西的不屑。
她们的动作不尽相同,其中一个的胳膊支在柜台上,撑着腮,像思考着什么,酒杯放在手边。另一个靠在椅背上,摇摇晃晃的,手指轻轻敲着酒杯,虽然不一样,却又都是她。
佐野栀子拉开了柜台下的酒柜,一眼就从中挑出了最贵的那瓶,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将酒瓶推到了另一端。
“曾见有天上莲花?”她问自己。
无人回应。
天下莲花。
瓶中的酒再次见底,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走到了尾声。
酒意愈发的浓厚,花绮罗柳梨放下了杯子,身上的气场正在慢慢消失,她的眼神中的灵动和活泼增添了些许,又是那个熟悉的偶像。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变成佐野栀子,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所以,是为什么要我变成您的样子啦。”
“因为我想知道。”栀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留长发会不会很好看。”
栀子是短发,花绮罗柳梨是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