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看,她醒了耶。”
“没有醒吧,这不是还闭着眼睛。”
“我看到她睫毛在动了,鼻子也在动,刚才手指也有曲伸了一下。”
“那你有想过这些意味着什么么?人在苏醒时的细微动作,也是有很多含义的。”
“唔……不明白,这好像已经涉及到了生理学和保健学的范畴了吧。”
“她醒来后的会感觉喉咙有一些痛,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全部都是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做出的,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水喝。”
“前辈好厉害。”女孩崇拜地说。
“我以前考过护理师执照,差不多相当于一个高级护士。”
骗人,就你这样还护理师,女孩迷迷糊糊地想。
但栀子说的确实是实话,护理师执照是她以前创作某部小说时考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近距离地去接触各种各样的病人。
如果佐野栀子想,她一样可以很温柔细心,不过这个女人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想。
好吵啊,绫奈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人的面孔,一个年纪稍大,二十多岁的颓废青年女子,另一个是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她好像在看着什么很有趣的东西,表情显得很高兴,手里还拿着一个纸板和笔,像是个在画素描的画师。
花绮罗柳梨和佐野栀子,咖啡厅的老板娘和可爱的偶像作者,两个人她都认识。
这两个家伙……
绫奈一瞬间想到了“你醒啦,该xxxxx了”的那张图,她感觉自己就是在被注视着醒来的图中角色。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啊,她迷惑地望着她们。
“那么,记录下来了么?这个过程当中,每一个细节都有观察到么?”是栀子的声音,她应该是在和花绮罗说着什么。绫奈有些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观察?记录?她们是在做什么实验么?实验对象是谁?我?
绫奈坐了起来,处于一种大梦初醒的恍惚状态,但花绮罗柳梨和栀子好像又都没有在关注她了,两个人自顾自地在说什么。
“没有,我没有看清,好像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脸蛋不就只是脸蛋么,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那你都看了些什么啊,只顾着看她的脸蛋了么?”
“这样的样本可不多得,说不定只有这一次了,可没有那么机会给你浪费。”
栀子好像是在训斥着花绮罗柳梨,不过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就像老师在教训学生一样,只是在指出对方做的不好的地方。
“我当然也知道的,但是这对我来说也太难了。”花绮罗柳梨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虽然您一直说着细节和面部表情什么的,但是她是睡着的啊,完全就没有什么表情可言,我只能看见她的脸。”
“要发挥想象力啊,想象力,看不到睡着的人的表情,你就只是个三流作者。”
“你们花绮罗的人不是说什么只看着别人的眼睛就能判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能够看穿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你怎么就不会这个。”
还有这种能力么?读心术?听起来很方便的样子。
那都已经是夸张成都市传说一样的说法了,您不会真的相信会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吧。”
是么?那为什么你姐姐真的能一直看穿我在想什么。
“对于花绮罗家的女孩,有很多人都产生了“她们只用看人的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夸大的错觉,但实际上,只是那些被看着的人自己心里就有鬼,加上我们对于已知掌握的情报的分析和推理,还有语言上的压迫和诱导,最终才产生了这样的效果——当花绮罗找上你时,就代表您已经落入了她的罗网。”
绫奈意味深长地看着花绮罗柳梨,“当花绮罗找上你时,就代表您已经落入了她的罗网”,那么这个女孩在当初找上她的时候,在那个夜晚里,是不是就是已经编织了她的罗网。
“本质上只是利用情报差距制造出来的错觉,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被完完全全地读心看穿,那就相当于那人的一切几乎都已经暴露在了花绮罗的面前,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可能比较笨吧。”
栀子悄悄地转过身,把脸侧在一边,不想让花绮罗柳梨和绫奈看到她的表情。
被完全看穿了这种事……
“而且,她刚才是在睡觉,完全看不到眼睛好吗。”
“原来那个能力的前提是眼睛啊,这样就明白了,只要不被看到就不会被读出心思了对吧。”
栀子宁愿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能力也不愿意接受现实。
“所以说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啦,你以为是美杜莎嘛?我们又不是什么有石化瞳。”
这是在干什么,她们在说什么哦,自己这是一觉睡到了什么奇怪的片场么?从解剖实验切片吵到了美杜莎的蛇瞳。
不过对于作者们来说,这大概是日常的吵闹和对话,也唯有作者们的思维能如此跳脱和活跃,而又跟的上彼此。
绫奈揉了揉自己的头,睡在椅子上并不舒服,休息的也没多好,头有点疼,喉咙也确实如栀子所说的,有一些轻微的刺痛,但应该还不至于感冒。
她站起来走到了柜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视了那边还在吵吵嚷嚷的两人,天知道她们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你醒了啦。”
花绮罗柳梨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那块纸板,纸板上铺着一张纸,上面好像写着什么。
绫奈瞄了一眼,
头发:黑色,长发
睫毛:很长
皮肤:白色的,很光滑
嘴唇:薄薄的
手指:很纤细
…………
花绮罗柳梨用手捂住了那块纸板,但绫奈还是看到了。
“那个,”绫奈又气又笑,“别的我都忍了,白色的皮肤是什么东西啊,我看上去像是个白化病人么。”
“因为……就是想写你的皮肤很白,白的话……不就是白色的么?”花绮罗柳梨的解释在自己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是在场的其他两位已经听的血压有些高了。
“二小姐您的国文成绩一定很差,你教的?”绫奈看向佐野栀子。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