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的名字叫星魇,一个听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名字,这样具有现代感又有一些幻想风格的名字,在辻花这间店里非常非常的少见,不如说是绝无仅有。
但是织就它的裁缝执意为它写上了这个名字,店主宫本箬苼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它就留在了这里。
这件衣服本身和辻花店的风格也有一些格格不入,辻花店内的衣服种类多样,但作为银座首屈一指的服装店之一,陈列在这里的大多是正装,如铃芽鸟是连衣裙和礼服群的结合,此外还有西服,访问礼服,中式唐装等等不同风格也适应不同场合,可以当做正式礼服穿着。
但是星魇很显然不能称之为正装,也应该不会有人想有把它穿到正式的宴会或者是会议上,它不适合。
可这只是一个方面,从所谓的礼仪,传统,还有“正式”上看,确实是不太适合,但如果从星魇的本身来看,它的华丽足以让穿上它的人出席至世界上的任何一场宴会。
星魇由两部分组成,上半身的t裇上衣,和下半身的牛仔裤,此外还有一条银色的腰链,非常的简单,但。
这本来应该是非常休闲的装束搭配,
穿上这件衣服很简单轻松,就和平时在家穿普通的衣服一样,只是绫奈没有系过腰链,所以只能斜斜地挂在腰间。
好滑,这是绫奈的第一感受,衣服就好像是水一样,流过了她的肌肤,这件衣服的质材,似乎并不是布料。
是……丝绸么?感觉很像,但是厚度上又觉得不是,用丝绸做的t裇也太不可思议了,搞不明白。
没有太多相关知识的绫奈弄不明白是很正常的事,其实就连宫本箬苼都不知道,这种衣料是那个人的独家秘方,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宫本箬苼问过她几次
这些花纹和图案,似乎用的是“辻花”那样扎染工艺?绫奈看着已经穿在她身上的,这是将“辻花”和服的手法用在了一件t裇上?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事吗?
绫奈现在的感受其实和栀子第一次看到天丛云时差不多,不过她没有栀子懂的那么多,所以也没有产生“这是值得为之写一篇小说”那样的感觉,不过她依然默默地将现在看到的一切,还有产生了的念头都刻录在了记忆的某处。
以前在课本或者是一些读物上,看到了许多作者们会随手带着本子和笔的事例,那时候她还觉得只是夸大和编造出来的故事,真的有人能够随时随地地无视周围的一切就投入到一件事么?
关于这个,其实那个人以前也说过她自己的想法——“如果你决定将生命都交付与某件事的话,那么时间和空间的付出就都不算什么了。”
绫奈那个时候没能理解这句话,只是不安捏住了她的手,现在她有一点点,也只有一点点能理解了。
不过她现在考虑的更多的是,如果和花绮罗柳梨还有筑野月渡她们一起出来的时候,自己时不时地就忽然开始发呆,或是在本子上写写记记,她们会觉得很失礼和困扰吧,这些事情也不适合在一起的时候做。
所以那些作者们,其实都是孤身一人的吗,栀子以前也是一个人独自旅行,一个人写小说么。
许多思绪,许多念头,又在绫奈的脑海中浮现,让她又渐渐地沉浸在了其中,不过这次没有太久,她摇了摇头,把这些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绫奈在更衣间里抬了抬手,又踮了踮脚,又转了两三圈,欣赏着镜子里她的样子。
这种平常女孩都会做的事,却是她两年期间里一直没有都没有做过的,以往她最多只会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确保形象的干净得体,特意打扮自己这种事和她无缘。
但现在在镜中出现的是另一个神川绫奈,是穿着星魇的神川绫奈,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自己,从来都没有。
绫奈忽然很想让栀子看看现在的她的样子,那个女人执意让她来到了这里,自己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要是她现在也在这就好了。
没能让她第一时间看到自己,是一点点的小遗憾,之后就和花绮罗柳梨,还有月渡她们,穿着新衣去找她吧。绫奈有一种预感,栀子她还在银座里,有可能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现在就先,让她们看看吧。
“她要出来了哦,这次她应该好好地穿上衣服了吧。”筑野月渡迫不及待地朝打开的更衣间门口望去。
“会是你想象不到的绫奈。”花绮罗柳梨想象着绫奈穿上那件衣服的样子,不管怎么想到让她觉得很……帅气。
“真的假的。”筑野月渡没有见到星魇,她只是远远地看见绫奈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进了更衣间。
黑色在她的印象里,是不太适合绫奈的颜色,其实不止是她,花绮罗柳梨之前也是这样的认为。
但她们的这个观点,在下一瞬间就被改变了。
“好帅!……好漂亮!”筑野月渡忍不住地惊叹出声,花绮罗柳梨虽然没有像她一样,但内心的震撼也和她相差无几。
甚至鹤瓶亭三子也把视线放在了绫奈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绫奈她不会摆造型,花绮罗柳梨走出来时,还是像个大小姐一样,轻轻地踮了几下步子,气质和造型都很贴切。但绫奈就如同她往常一样,像普通女孩一样低着头走了出来,平平常常的。
但这不重要了,星魇太过惊艳和耀眼,就算绫奈只是站在那里,星魇也能让她产生了不属于她的气质。
黑色的夜空中,繁星被一颗一颗地点亮,它们连成了星河,在漆黑的宇宙下汇成了耀眼的海洋,银色的碎屑在寂静的黑夜中飞舞,如同最初的舞步。
女孩抬起手,流星从天边滑落,在夜幕下擦出了古早的星火,坠向了远方的旷野,除了星空的广阔和寂寥,别无他物。
——
呀,压线,没有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