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的后排,某一年级小屁孩有些担忧的看向身边的同伴:“你还好吧。”
他身边的小女孩似乎状态很糟糕,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工……工藤……还有……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柯南有点傻眼,之前灰原哀的状态就不好,说是车子上有组织的人,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了,因为第二个人上车了?那个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这辆车上有他们的目标?还是说……他们已经暴露了?
不过他没时间多想,因为有人开枪了。在这个瞬间他还以为组织的人动手了,结果一看是两个穿着滑雪服的人打算劫持公交车,不由的松了口气……个屁嘞,巴士劫匪也很可怕的好么?不过他毕竟是柯南,所以第一时间开始思考对策。借着他身为小孩子不会有人防备,再加上阿笠博士给他的各种发明,对付两个劫匪还是比较简单的。
就在这时,身旁的女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让他都浑身一抖,但是抓着他的手也在颤抖:“来……来了……”
柯南愣了愣,还没等他思考女孩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看向过道那里,发现劫匪已经倒下了一个。正是那个指挥司机的,而另一个正在收缴乘客手机的劫匪显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当即举起手枪对准了同伴旁边的那个少年……
那是一个颇为清秀的少年,湿漉漉的长发让他显得有些娘炮,身上穿着有些不合适的衣服,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冰冷的宛若冬日的太阳。面对劫匪的枪口他丝毫不慌,反而向着劫匪不紧不慢的走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场,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凶恶的劫匪,而是待宰的羔羊。
“站住!”仅剩的劫匪断喝着隐瞒内心的恐惧,对着对方开了一枪。然而少年在他开枪之前诡异的一滑,避开了子弹。不过这场景倒像是少年躲开之后劫匪才开的枪,而在避开子弹的瞬间少年也猛然暴起,高速逼近劫匪,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一拳打在对方胸口。骨裂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脆,对方的胸骨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劫匪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少年顺势将其压住,举起拳头对准劫匪的脸,冷漠的脸上带着杀意,仿佛他手下的并非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豆腐,只要砸下去,劫匪绝对活不过今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这么想,无论是茱蒂、赤井秀一这种FBI的探员,还是伪装成新出医生的组织成员贝尔摩德,或者是柯南和少年侦探团。
“喂,等等……”少年和劫匪的位置就在柯南旁边,他出声阻止,虽然受害者是劫匪,但是现在劫匪显然失去了行动力,那么他可不允许少年继续施暴。然而对于柯南的声音,少年根本不在乎,拳头狠狠的落下。就仿佛全速运转的列车,没人能够随随便便将其停下。
“住手!”
拳头在劫匪的脸前停下,就像是突然接到终止命令的机器。明明感觉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其行动的少年,却在一个小女孩的命令下停止了行动。他抬起头,看向明明对着一个暴力分子叫喊出声却还瑟瑟发抖的小女孩,金色的眸子宛若机械一般冰冷,但是那种无视一切摧毁目标的气场消失了:“好的,医生(doctor)……”
砰!
枪响了,被压倒在地上的劫匪不像他在车前部的同伙一样彻底昏迷,只是胸口被捶了一拳,还不至于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在来自少年的压力消失的同时,握枪的手抬起,一枪打中了少年的侧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的时候,少年就已经卸掉了劫匪的两条胳膊,在劫匪惨叫的同时又顺手卸掉了他的两条腿。做完了这一切他才靠到一旁,中枪的状态下还做出这种动作,让他伤口的状态相当不好。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有了点人性的味道,尽管是通过痛苦表现出来的。他一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对着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柯南说道:“报警,有炸弹,有同伙。”
柯南毕竟是这个世界推理能力的天花板,只是短短几句提醒,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察觉到了某个奇怪之处:“博士!抓住那个女人,她的手表是引爆装置!司机停车!大家快下车!”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毕竟无论是持枪抢劫还是少年那雷霆手段,都说明这辆车上有危险分子。人总归是自私自利的,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天命所归的主角有着极端的正义感之外,大家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命的,所以也没什么秩序可言,慌慌张张的离开座位跑向门边,而司机也不顾交通规则的开向路边,在这个没有任何地方是停车区域的地方停下了公交车并打开车门,让人们一窝蜂的跑下车。
很快,车里就只剩下了中枪了靠在过道上的少年,和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女孩。
炸弹的倒计时只有一分钟,到现在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秒。少年抬起眸子,压抑着腹部传来的剧痛:“你不走吗,医生?”
灰原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这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无论是之前她感觉到的那个,还是现在眼前的少年,都在告诉她,她的过去终究还是追上了她,无论怎么逃跑都摆脱不了那庞大的黑色阴影,它终将吞没她的一切,包括她所在意的身边的那些人。而若是她死在这里的话,这一切都将终止于此。
然后她就被抱在了怀里,或许是因为那贯穿腹部的枪伤,伸手的人动作有些粗鲁,但是还是能够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温柔。然而那个容纳她的怀抱,在她的感知中宛若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庇护还是湮没。她听到对方的憋气声,感觉到贴紧的肌肉紧绷,温热的血液迸发,染透她的衣襟。
砰!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破碎的玻璃尖锐的划伤了出拳的手。来自巴士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让女孩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她感觉到了,那致命的黑暗之中,所充斥的那种温暖。它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摆脱了地心引力,就像是鸟儿带着雏鸟飞翔。坚实的身躯冲破了阻隔,在空中调转方向,作为守护一切的盾,将爆炸的火光和狂风隔绝在外,然后再度变换方向,迎接大地的悍然冲撞。
鲜血在空中挥洒,宛若舞台上鲜红的幕布,为完成了精彩表演之人献上终末的奏章。女孩听到了那与黑暗截然不同的温暖声音,仿佛圣父的救赎,却源自地狱而出,显得格格不入:“别怕,医生。我会保护你的,这是由恶魔见证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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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意识陷入黑暗,却并没有彻底丧失沉沦。他沉默,回想着在巴士上发生的一切,开始重新审视自我。
穿越者并非柯南粉,对于这部作品更多的是囫囵吞枣,甚至有很多关键细节都知之甚少。
而莫吉托则是组织的利刃,隐藏于黑暗之中,宛若布网的黑寡妇,知晓着大量主角团之外的情报。
两者的结合之后诞生的少年,有着超级丰富的情报量,以及莫吉托那经历过无数实验的肉体,宛若炼金术中萃取提纯之后的黄金。但他同样有着无可避免的弊端,那就是他自我的不确定性,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还是本土的莫吉托。他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于世界认知的异常,那既不是属于穿越者所在的那个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美好社会之下的正向三观,也不是来自黑暗的残酷无情莫吉托的三观。
大脑里的乱象逐渐稳定,但是就像是溶液彻底混合均匀了一样,生成了第三种物质。不是盐也不是水,而是氯化钠溶液,是全新的物质,有着全新的理化性质和表征。
或许要从中提取点什么保留下来的共同点,那大概就是“灰原哀天下第一”。
莫吉托作为组织的实验品,和组织研究人员宫野志保并不是毫无交集,就像是他对她的称呼是带有尊敬意味的“医生”。莫吉托的记忆残缺不全,少年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至少对于莫吉托来说,在一众他不喜欢的那些研究人员之中,雪莉大概是唯一的例外。生于黑暗的天使仍旧是天使,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会听她的话,就好像向往光明的黑暗之子,对于光明的顺从。
或许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她就是他给自己找的支柱。能够在那么多非人的实验中幸存,有的时候依靠的并非是自己的意志,也是某种对于另外一个人的执念。
而对于穿越者来说,哪怕不追也不粉这部作品,也不妨碍他对某个角色的喜欢。那个来自黑暗的、孤独的、倔强的小小女孩,或许是他至少还会囫囵吞枣的刷番的原因之一。他不倾向于任何党争,只是希望她最后能有一个好结局。至于现在,他可能会有点别的想法。如果这个世界不给那个女孩一个好结局,那么他会亲手把这个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属于莫吉托和穿越者的过去已经源于,两个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拧成了一条全新的东西,少年的未来不属于穿越者也不属于莫吉托。而现在他的主要目标,大概就是先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
如果按照穿越者的记忆来看,把现在的情况当做是一个传统RPG游戏,那么大概他现在知晓了主线任务: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而之前大概也开启了支线任务:保护灰原哀。或许随着和小哀的交集会有其他支线,不过在一场“游戏”中,最重要的并不是任务,而是角色的成长和培养。
而在最初的最初,得先给这个角色起个名字。
少年的假想中,就像是所有游戏惯有的那样,主页面上有着各种UI系统,比如物品栏、技能、角色、商城、任务……而中央则是一个框:请为角色命名。
这并非是系统流小说中的那些随身外挂,只不过是少年的臆想产物,本身是不存在的。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游戏,或许是他接受了穿越者这初来乍到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还回不去的命运以及莫吉托被组织舍弃之后成为黑户的命运之后的慰藉。
又或者说,把世界当成游戏来对待的他,本质上也在离“正常”愈发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