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商会的会议室之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消沉气氛。
尽管新商会的重要成员们大都出席，但心中却很不情愿再来到这里。
一来是害怕领主像上次那样乱耍脾气，把魔杀枪的枪口对准他们，二来是为内心的立场产生了动摇。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副领主莉娅控制的旧商会已经步入了正轨，并稳固自己势力，一点一点扩大商品出口。
他们之中还有人听说前段时间，旧商会和隔壁的东伯利亚的领主安洁丽卡签订了多项贸易协定，一口气增加了服装为代表的多种日用户商品的销量。
由此一来，旧商会不必执着于瑞乌尔的市场，但却依然能够增加自己的经济实力。
就算新商会的成员们不想承认，现在的旧商会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已经能够和新商会平起平坐了，接下来还会按照这种发展速度继续大跨步前进。
不用多久，新商会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而造成这一后果的，就是领主沃斯洛的蛮横。
与旧商会的各种善于利用扩大销路的措施不同，新商会这里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底盘不放。
新商会被沃斯洛控制是事实，但那不过是用强权和暴力控制的罢了。
沃斯洛可以任性地实施各种措施，让新商会赔本，但是投进新商会里面的钱却是那些商人自己的。
从旧商会皮革生意火爆的时候开始，新商会这边各种商品的销量都在下滑，已经亏损了不少钱。
甚至在商人之中产生了想要投靠副领主莉娅这样的声音。
商人最终还是站在利益这边，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多利益的方式只有谋求合作，尤其是旧商会还有吸血鬼那种商业天才，和吸血鬼合作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想归想，真正敢这么做的商人可没有几个。
要是被领主沃斯洛发现了这种事，下场可不是光是被沃斯洛骂一下不仁不义那么简单，搞不好一家子人都会遭到迫害。
毕竟新商会里面的重要成员们，都已经知道了沃斯洛的企图，也协助了他研发新武器。
背叛者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论在哪边都一样。
“实在是对不起！领主大人！是我的无能才让那只吸血鬼把订单抢走了！”
杰斯双肩颤抖地跪在沃斯洛面前，用最卑微的姿态恳求着原谅。
他当然知道沃斯洛是个怎么样的人，喜怒无常，想杀人就杀人，根本不需要考虑。
而作为新商会代表人物的他居然在谈判上输给了那只吸血鬼，让旧商会拿到了王国的订单，这份“罪孽”恐怕是被这折磨死都无法补偿。
“起来。”
然而出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沃斯洛并没有将魔杀枪对准他或是下令用骑士斩杀。
而是用温和的态度说了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杰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东西，于是颤抖着抬起头来望向坐在装饰华美的椅子上的沃斯洛。
下一秒映入杰斯眼帘的是，沃斯洛笑盈盈的脸。
脸上的赘肉堆积在一起，可那份笑意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如果不知道沃斯洛曾做过的那些残忍的事情，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和蔼和亲的领主。
但这是不可能的，沃斯洛就是那个沃斯洛，贪婪而凶残的领主。
“领主大人······”
杰斯有预感，这种笑容不过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罢了。
沃斯洛越是笑盈盈，杰斯将要受到的惩罚就越严重。
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在胸口不断堆积，简直要满溢而出。
双臂使不上力气，肩膀因为害怕而缩在一起，就连声音都变得颤抖，更不用说杰斯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依旧是笑容，没有任何责怪意味的笑容。
与此同时，沃斯洛居然将手放在了杰斯的脑袋上，温柔地抚摸起来。
那副样子，就像是温柔的长者在安慰着后辈。
坐在椅子上的商人们面面相觑，都对沃斯洛反常的态度感到诧异。
“沃斯洛大人以前是这样的一个人来着的吗？”
“嘘———别那么大声，他没有发火就已经很不错了。”
“难道是气疯了，所以才会笑成那样？”
商人们都没办法理解那样子的表情，只有沃斯洛身后站着的大叔克里斯依然是面不改色。
“领主大人，您不怪罪我吗？”
杰斯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事实，于是有目光投向沃斯洛的脸，再次确认。
“为什么要怪罪你呢？你已经做了应该做的，我为你有这份忠心而感到开心，不仅不打算怪罪你，还要好好地奖励你。”
“领主大人！可是我······让新商会拿到订单了，那样会让他们的服装生意越来越好的！我要是能争取到订单的话，就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了······”
“那样不是更好吗？”
沃斯洛突然蹦出的话让杰斯楞了一下。
“诶？”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是这样没错吧，克里斯？”
“您说的没错，领主大人。”
身后的大叔同样露出了笑容，两人用眼神交换着想法，让杰斯有些懵。
“让你办的事情都做好了吧？”
“当然，旧商会人手不足，为了满足这么大的订单，势必会增加员工人数，想要混进一个能够我们这边的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克里斯说道这个份上，杰斯算是明白沃斯洛没有生气的原因了。
原来，他是故意让旧商会拿到订单的，并且盘算好了等旧商会靠着皮革服装声名远扬的时候再动手。
“莉娅啊莉娅，还有那只吸血鬼，我会让你们明白和我作对的下场。”
温和的笑容渐渐变得扭曲，目光也逐渐锋利起来。
杰斯看到沃斯洛的这种样子，不仅没有惊讶的感觉，反而有种安心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已经变得这么扭曲，起初不过是不得不侍从与沃斯洛而顺从他的心意。
渐渐地，就连他自己也习惯了这种听从于沃斯洛的话语，按照他的命令将那些他所仇视的人玩弄到死的爽**。
更重要的是，杰斯被沃斯洛那种狡黠的笑容所深深着迷着，能够见识到更多的“恶”才能让杰斯获得更多的爽**。
耳边传来回荡的钟声，激荡我的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