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孙淑檀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第一次见面是在上个时代的高中。
那时的她是个全校上下谁都不敢惹的刺头。
校园其实是一个很小的社会,在这里便可以看到丛林法则的影射。
唯唯诺诺的家伙是小鹿、从来都是成群结队去欺负弱小的是鬣狗、霸占着各个楼层走廊收管理费的烂仔们是豺狼、而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的孙淑檀,则是森林之王。
少年时期的想要称霸江湖,其实靠的并不是打架技巧或者力量,而是靠狠。
孙淑檀就是下狠手的祖宗。
打架不讲尺寸的家伙虽然幼稚,但谁都不敢惹。
据说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没见识过刚转学而来的孙淑檀的大名,有胆去挑逗,最后几人竟然从四楼狠狠摔下,落得终生残疾的下场。
还有一个开摩托进来大大咧咧乱搞高中女生的鬼佬,竟敢将魔爪伸到孙淑檀的头上,最终只能用余生去研究葵花宝典的奥秘。
但也有传闻,孙淑檀虽然心狠手辣,但她的讲义气是出了名的。
江湖上虽然充满了关于孙淑檀的传说,但这一切都与那时专心学业的我无关。
就是这样的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传奇人物,此时却蹲在我的身前......
“换新绷带要再消一次毒,等一下哦。”
孙淑檀将混杂着血液和泥土的脏绷带丟到一旁,拿起那瓶威慑力十足的消毒水。
“好。”
我咬着牙,禁闭双眼,等着疼痛飓风的袭来。
出乎意料地,伤口处只感到冰冰凉凉的液体流过,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疼痛。
“诶?”
“这是碘伏啦,不痛的,不要一脸便秘样好不好。”
无视血水混着消毒水的污秽沾染上看着就很贵的白色地毯,孙淑檀开始拿过一卷新绷带给我包扎。
“那个,谢谢啊。”
我憋了好久,才挤出了一句谢谢。
孙淑檀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自顾自地在那里包扎。
沉默的空气,只有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讨论今夜发生的一切,就这么默许这一切的不合理如风吹走。
这世界只剩下了今夜的我和少女。
“有点热了。”
孙淑檀呢喃自语,站起身来将外套脱掉。
低头一看,伤口已经处理完成,如果不把那个粗糙的死结放在心里的话。
“你要是睡在这里的话,可以去主卧,被子刚刚铺好了。”
“好。”
简单的对话后又是一阵沉默,我埋头苦思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满脑子装着的都是在血液飞溅中挥舞着利刃的她。
过了半晌,孙淑檀猛然开口:“什么东西那么臭?”
听到这句话,我羞愧地差点没把头塞进地毯里。
看见我这副模样,孙淑檀瞬间了然了。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拘禁生活,又经过今晚的这番折腾,整个人自然是干净不到哪里去。
“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一套衣服。”
没等我答应,她便转身从卧室中抱出一套毛茸茸的睡衣。
是粉色的......
“这是我的,比较宽,你应该能穿。不过要先洗澡......”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洗澡啊。”我哭笑不得,“要不我就睡在这里就好了。”
“没事的,我帮你擦一下身体。”孙淑檀说出这句话时,脸颊竟还有些微红。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和天门市鼎鼎有名的大姐大,要帮我擦身体?!!
说出来有人信吗?
“不用了吧。”出于人身安全方面的考量,我还是礼貌拒绝了。
“不行,你太臭了。”孙淑檀的语气渐渐地坚决了起来。
“要不你拿个脸盆给我,我洗个头就行?”
“......”她不说话了,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要不这样吧,你背我去浴室,我自己也可以擦的。”
“毕竟那啥,我是男的,不大方便,哈哈。”
事先说明,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屁话,我巴不得借此机会和孙淑檀乱来一气。
但考虑到这部作品还要过审的关系......
然而,孙淑檀轻轻开口,蹦出了充满肃杀之气的一个字。
“脱。”
“好没问题!”我分分钟缴械投降。
外套——
星光点点撒在院子的草地上。
裤子——
甲虫在碧绿的嫩叶上沉睡。
保暖裤——
夜空中的积云早已不知踪迹。
衬衫——
风声也渐渐宁静。
T恤——
我的兄弟在摇滚,甩动着欲血喷张的头颅,嘶吼出火山喷发的前奏。
还有——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动次打次打。
内内内内内内内内——裤——
“打住,这个就不要脱了。”孙淑檀看着我无助的排骨,冷冷地说道。
“诶?好。”
我的语气是有点失望么?
“别乱动。”
“好。”
哗啦哗啦——
在盆里浸渍了热水的毛巾,带着热雾扶在了我的腹部,慢慢往上擦去。
恰到好处的温度,舒服得我几乎要叫出了声。
“啧,叫你别乱动。”
“嗯嗯。”
身板上下擦拭了几个来回,终于来到了手臂。
孙淑檀嫩滑的纤纤玉手将我的手腕捏起,这是一种胜过一切赤果果的**,一种暧昧的艺术!极致的享受莫过如此!
嗷!
“另一只手也抬一下,一定要我拎着你吗?”
二倍的享受!
嗷!
“把腿架在这上边。”
夜光光,心跳跳。
一个幸福的男人在此忘记了所有烦恼。
再见,学校;再见,疯女人;再见,白岩;再见,另一个林智斌;再见,颠簸流离的逃亡生涯。
你好,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