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阎王来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屋内的一切都充满了现代科技感,一点也不像人们口中传统的地狱模样。
在我的前方,立着一道门,门上写了五个血红色的大字——十八层地狱。
这门还是人脸识别的,小阎王将门打开,我只见到了一团白光。
“走吧,里面就是十八层地狱了。”小阎王对我一笑,然后当先走进了光团,我也只能跟着她一起走进去。
想象中的十八层地狱,一共应有十八层,一层比一层可怕,一层比一层吓人,尸山血海什么的和它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在我眼前的十八层地狱,却并非是想象中的样子,当我走进白色光团的一刹那,四面景象霍然开朗。
此间山高水长,初生的朝阳挂在天边,洒下一片金辉,温暖的清风拂起我的发丝,温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这里简直半点也不像地狱,反而更像是天堂。
“怎么,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和想象中不一样?”小阎王瞧着我,缓缓道。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小阎王道:“不一样就对了,如果凡人可以轻易料到地狱的景象,那么我这个阎王也未免当得太失败了。”
我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小阎王道:“你往前走便是了。”
于是我便和小阎王走在柔软的草地上,前方本是一片油绿的田野,但却在瞬息间转变成了一条汹河。
河水湍急,奔腾往下,滚流中似乎有腾蛇隐没,我不禁揉了揉眼睛,这番景象的变化实在太过神奇。
突然间砰的一声大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花四溅,竟是一只恐怖的人型怪物。
这怪物生有八颗脑袋,十只手臂,外加四条粗腿,满嘴尖牙,目中满是戾气。
怪物瞬间便冲到了我的面前,将我拦腰抱住,带入了河中。
我赶紧默念口诀,用出了凝息术,此术可以让我长时间屏住呼吸,否则我直接就被淹死了。
怪物力气贼大,我半点也抽不开身,唯有让它带着前行,怪物在水中不断游走,速度比游鱼还要快十倍不止。
忽然间前方亮起一点青光,随着怪物不停前进,这青光越来越盛。
一柄古剑斜插在河底,耀眼青光便是它发出来的,怪物将我带到古剑前方,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怪物将我放开,我看着它的眼睛,其中虽然满是戾气,但却不含半点杀意,况且这怪物若是要害我,早就已经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我心中稍定,这时怪物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是示意我拔出面前的剑。
我皱了皱眉,难不成小阎王将我带到这里,就是要我拔出这柄剑?
我上前几步,看清楚了剑身,整个剑身似乎是由某种青玉打造,剑柄上还刻了两个字,是两个古老的象形文字,一时间我难以辨认出来。
“拔剑吧,少年。”小阎王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并不知道小阎王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拔剑以后会发生什么,但依着眼下的形势,我也只有先老老实实的拔剑了。
我伸手握住了剑柄,剑身霍然开始抖动,青光大作,我下意识闭上了眼。
抖动越来越烈,整个阎王殿似乎都在震荡,我用力握紧剑柄,呛的一下将剑拔了出来,旁边的怪物立马如同朝圣者般跪拜起来。
剑光直冲天际,照亮了整个阎王殿,这里的一切都受到了影响,就连岸上的小阎王,神色间也难以保持镇定。
剑光隐没,逐渐恢复了沉静,我拿着古剑,怪物带着我重新回到了岸上。
小阎王瞧着我手中的剑,似乎非常高兴,接连拍着我的肩膀大笑不已。
我满脑子疑问,皱眉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拔这把剑?”
小阎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不禁奇怪道:“你们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我来拔剑?”
小阎王道:“因为这把剑只有你才能拿起来。”
我一愣,刚想开口询问原因,小阎王却抢先一步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至于聂天的魂魄,稍后我自会让黑白无常送回人间。”
小阎王一挥手,天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一股引力袭来,咻的一声被吸进了洞里。
......
病房内,聂霜儿仍在哭泣,我这一去仅过了短短几分钟,不过我虽然平安归来,但那柄古剑却并不在我的手中,而是奇异的消失了。
我没有心思去管古剑,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了聂霜儿的香肩。
聂霜儿伏在我的胸前,随后失声痛哭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脊背,出言安慰道:“小傻瓜,别哭了,再哭就成花脸猫了,我也许有办法救活你爸。”
聂霜儿一怔,凝注着我的眼眸,抽泣道:“师傅......你......你是......认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道:“这种事自然不能开玩笑,你且等着......”说罢,我放开抱着聂霜儿的手,接着对聂天吹出了一口白气。
我对聂霜儿一笑,道:“好了,大功告成,他马上就会醒过来了。”
聂霜儿对我是盲目的信任,见我这么说,终于不再哭泣,合上双手期待着父亲的转醒。
过不多时,聂天果然睁开了眼帘,聂霜儿一脸激动,高声叫喊道:“爸!”
“我......我这是在哪儿?”聂天一脸迷惑,他脑中最后的记忆,只有无数的恶脸和砍刀。
“爸!”聂霜儿再次叫了一声,接着扑进了聂天的怀中。
我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父女二人好一顿诉说,聂霜还将我救下小咪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后面在病房里的情况,她当然是没有说的,即便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半小时后,房门打开,聂霜儿走了出来。
我微微一笑,道:“好了?”
聂霜儿抱住我的脖子,将头埋入我的胸膛,深情道:“师傅......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我抚摸着她酒红色的秀发,闻着发丝间的馨香,道:“你我师徒之间,何须说报答这种话?”
聂霜儿抬起头来,直视着我的目光,吃吃道:“师傅,不管是做牛做马,这辈子只要让我呆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我都要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