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和姐姐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很奇怪,那一巴掌之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对我出奇的好。虽然还是经常开一些刻薄的玩笑,但这反倒给让我感觉自己和她甚至比和母亲还要亲近,我开始以为那就是我渴望了很久的爱。因为之前的事情,我试图刻意去回避那种感觉,可本能又令我不住的想去依赖,想去做些什么得到更多。于是,我成了一个无比听话的弟弟,我开始和姐姐越来越亲密,我像个小狗一样渴求她,接近她,而她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心思,和我的身体接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深入。
我耽溺在这样的关系里,越陷越深。
某一天,我开始质问我自己。
我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的。
我……我爱她吗?
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情感不受控制的溢出。这次和铃的那次不同,这次更加复杂,它不只是单纯的,心灵的悸动,还掺杂着来自荷尔蒙的诱惑,以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亲情。而当我因此犹豫,因此主动的拉开和姐姐的距离时,她如一个狡猾的魔鬼般笑着将我的心思点破。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那时,我坐在床上,没等我做出回应,她如正在狩猎的母豹般接近,一下子将我扑倒。
模糊的记忆里,我看见被风吹起的窗帘。我想起,那个记忆里早已面容模糊的穿白色连衣裙的姐姐。我想起,那日心里无尽的痛苦。
那夜过后。我心中的郁结被短暂放下,我们似乎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她不再是我仰望的存在,我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了。我们发现彼此的喜好都很相近,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于是就这样,我们这两个失去父母的人,在他们留下二层楼的独栋房里,在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悠长假期中,肆无忌惮的玩乐……我最后一点青涩的童年便如此这般,和姐姐一起度过。我有时候会想,那是不是我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呢?
不,不对。我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感受空调徐徐吹来的寒风,达到一种完全清明的状态时,仍旧会幻想那由方形墙砖组成的天花板,那飘起的窗帘,那蝉鸣,还有那温柔的声音……
暑假还剩半个月的时候,父亲回到家里。
他带着愧意看着我和姐姐。当时我的心情很混乱,下意识的又想去依靠姐姐,可当我看向姐姐的眼睛时,我再一次的感到熟悉的苦涩感。
她对着我父亲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接着掩面离开。
那双望着父亲的眼睛告诉我,她从未爱过我,她从我的脸上,看到的是那个我孩童时代结束之后便从未谋面的父亲。我想,姐姐的母亲一定很爱她,否则,她不会如此憧憬那个抢走了母亲的人,我想,我的父亲和姐姐的母亲都是很懂得去爱别人的人,和我的母亲以及姐姐的父亲正好相反。
而姐姐呢?她很痛苦吧。如此爱她的母亲被这样的男人抢走,自己对着那男人却又无可救药的浮现出爱意,所以,才会选择我吧。
苦涩吗?当然苦涩。比铃的那次苦涩多了。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很好奇现在铃过的如何?她考上了哪所高中?如果是升学率不错的高中,这一次她也会和她男朋友一家一起出国旅游吗?对了,我还没问她在哪个国家旅游呢。明明是青梅竹马,竟就这样再也没有联系了……不过,也是我的错,她问我还能不能成为朋友,是我拒绝了她。后悔吗?倒也没有。
简单交代我几句之后,父亲将行礼放到家门口,奔出去寻找姐姐。半晚,他和姐姐一起回来。我们就这样,组成了新的家庭。
一开始,姐姐似乎很害怕我亲近父亲,我猜,这本质上是在害怕我和父亲将她——这个和我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挤出这个家庭。越是害怕,越是有攻击性,一开始她煽动我和父亲对立,可父亲又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他和我猜想的那样,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如果是在从前,如果是再早一点,如果……没有这个姐姐。我会大大方方的去接受他的爱,但现在,我做不到了,好像是生理上的缺失了些什么,亦或是我终于已经无可挽回的长大。面对父亲带着愧意的爱,我用一种敬而远之的礼貌作为拒绝的方式。可已经被爱与恨折磨的难以自持的姐姐就连我的这种礼貌都无法接受,她继而以一种自暴自弃的方式纠缠我。我们彼此都夺走了对方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暑假最后的日子,是一种几乎疯狂的堕落。
“我们玩个游戏吧。”
“只是游戏,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哦。”
“待会儿,我会喊那个男人的名字。”
“没什么,就是玩玩。”
我不知道她是还把我当成过去那个乖狗狗,还是说,她根本不在意会不会伤害我。总之,这一“玩”就不可收拾。
我们最终如姐姐所愿的被父亲撞破。
在姐姐和我之间,父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我。他将我拉到他的身边,给我披上衣服,并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斥责姐姐的行径。
而我?我打断父亲的话,承认一切因我而起。可姐姐却打断了我的话,她哭着,向父亲诉说爱意。而父亲,他越听越是生气,甚至捂住了我的耳朵。最后,他变得异常冷酷,冷酷到不像平时那个爱着我们的他。
“我只爱你的母亲,她走以后,我只爱我孩子,即使你不愿意做我的孩子。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其他感情。”
泪尽之后是歇斯底里的大笑,接着是咒骂,她威胁要报警,她说是我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父亲将我强行拉出姐姐的房间,几乎是手把手的给我穿好衣服,然后试图开车带我离开。我拒绝了他。我回到姐姐身边,她仍旧**的坐在床上,我调高了她房间空调的温度,又替她披上毯子。
她抓着我,泪眼婆娑的问我是否还爱她。
我点点头,告诉她,我会一直爱她。
她冷笑,似乎是终于恢复了理智,又成为了平时那个恶魔般戏耍我的女人。
“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