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关系。父亲也不希望我继续和姐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于是,我提出要在高中附近租一间房子。我们家在市郊,乘电车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市区里,而从最近的电车站到学校也要走上半个小时。我的要求非常合理,同时也正和父亲的心意,而姐姐,她似乎改变了策略,先是很郑重的和父亲与我道歉,接着,开始扮演一个听话懂事的女儿。我知道她想做什么,我离开,也是为她提供机会。这是一个大家都赞同的选择。
父亲工作能力很强,而母亲以及继父留下来的资产也并不算少。负担一间靠近东乡高中的出租屋不算什么难事。由于不用为价格操心,我很容易的在网上找到一家地理位置和家居环境都非常合适的出租房,开学前一周,父亲开车带我过去,和年轻漂亮的房东太太签了三年合同。签合同时,我注意到房东太太总是会时不时抬眼看我。而一旦与我的目光接触,她又会迅速移开视线。
姐姐不知道我住在哪里,父亲也难得严厉的让我不要告诉她。而我对此只是沉默,他也不再好说什么。但愿父亲终有一天会接受姐姐的感情,毕竟我们俩已经足够不幸了,只有她一人变得幸福也算是对死去的母亲与继父的慰藉了吧。
第二天,我偷偷花钱托人在便利店给我买了一提啤酒又在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几份关东煮。即将喝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房东太太敲响了我的门。我也没打算瞒着,就算她和父亲说我也没所谓。我打开门,看向门外的房东太太,她应该才三十出头,名叫清岚香,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穿着贴身的白衬衫和西服外套,及膝的西裙包裹着丰腴的臀部,其下是被黑色丝袜包裹的纤细小腿,我第一见面时很识相的称她为香姐姐,她则让我喊她阿姨,我想她应该是希望我将她当做长辈看待。
“阿姨?”
“樱门同学,你这是在干嘛?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喝酒?谁给你买的?”
“对不起。”醉醺醺的我无力垂下脑袋。
“你呀……”她脱鞋进屋,蹲下身收拾起地上东倒西歪的易拉罐。
“阿姨……不用,我会……收拾的。”
“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学了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喝这么多酒。”
“……没什么……就是喜欢……像现在这样的状态……感觉很……轻松。”
酒精渗入血液,我的神智越发恍惚。我突兀的想起坐在病床旁为我削苹果的母亲。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我感觉你和你父亲来的时候似乎是有发生过什么?是和家里吵架了吗?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阿姨说的。”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易拉罐一个个压扁丢了进去。
“不是……开心不开心的问题……”我想起了和母亲还有继父的那次聚餐。我想起他们痛苦的笑容。
“我以为……”我摇摇晃晃即将倾倒之际,阿姨抱住了我。
“我以为……”以为什么呢?我也不太明白。算了,算了,我不想思考这些,喝酒不就是为了不去想吗?我笑了,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看向抱着我的清岚香。
母亲和阿姨都是很美丽的人,但母亲的温柔里有种冷漠,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而阿姨不一样,她……她那温柔的美丽中有种诱人的风韵,眉眼含情,红唇饱满,那扎起的乌黑长发垂下一束遮掩住眼角的泪痣,若隐若现的,很有魅力。
“阿姨你好漂亮。”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我失语到。
清岚香阿姨猛地将我放开,鹅蛋脸上的红晕不知是被我身上的酒气影响还是因为我放肆的话语。
“樱门同学,你,你说什么呢?”她轻挽头发,看向一边的木地板。
睡意再此时袭来。我看到眼前的一切突然黑了下来,脑袋变得无比沉重。
“阿姨……我,我要去睡觉了……”我拖动身子,向着卧室走去。
“樱门同学,你,你这样不行的。”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此。
醒来时,我闻到咖喱的香味。起身,发现我穿的已不是昨天的那一身。脑袋仍旧昏沉,我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好好的洗漱一番后,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听到动静的清岚香阿姨走来,她穿着白衬衣系着粉色的围裙,端着一盏小碗。
“先把水喝了吧。”
“哦,谢谢……”我端起水杯,慢慢将水喝完,身子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恢复。
“是不是脑袋还是觉得晕晕的?”
“有点。”
“知道喝酒不好了吧。”
“我也不是喜欢喝……”
“那你还喝。”阿姨白了我一眼,将碗递到我的面前。
“吃点咖喱吧。我大清早过来做的。”
“谢谢……”我点点头。
“哎,你这孩子。一开始觉得看着挺老实一小帅哥,没想到刚搬来第二天就喝酒,还醉宿。”
“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花钱让你住这儿的父母。”
“嗯……”我默默点头。
“哎,我也不说了。吃完这碗还有啊,我就住在楼下,到时候吃完把锅子还给我就好了。”
“阿姨不一起吃吗?”
“我今天有个相亲会。”
“……”我默默点头回应。
“对了!你等一下哦。”这时,阿姨解开围裙放在厨房的挂钩上。接着转身下楼,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她穿着一身乳白色修身长裙款款走进房间。
“怎么样?这身漂亮吗?”
她本就是前凸后翘如葫芦一般,在这修身裙的衬托下更显得性感,那不知为何带着些许哀婉的双眼正不好意思地眨着,她拨起脸颊边的头发,默默等着我的回应。不像是准备去相亲的阿姨,反倒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
“很漂亮。”我如实回答。
“如果只是看外貌和身材,我想,没有人会拒绝阿姨你的。”
“你这小孩子,还什么外貌和身材。”她虽然这么说,可眉梢却带着几分喜色。
“不对。”她突然回过味来。
“那除去身材和外貌呢。你的意思是你阿姨内在别人看不上喽。哼,亏我昨天还……还……”她嘟起嘴,十分委屈的说到。
“不是,因为,我也才刚刚和阿姨认识……不过至少现在来看,阿姨是很好的人。”
“说错话惹阿姨生气了……对不起。”
“哼。没诚意。”
“……”她眉头皱起,双手抱肩,躬身看向我,再度展露笑颜。
“嘿嘿嘿,没事儿啦,我没真的生气。”说完,阿姨看看左腕的手表。
“我该走了。”
“那,祝阿姨顺利。”
“……”不知为何,她因为我的话愣了一下,眼角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可别再喝酒了哦。”她很快用笑容掩饰过去,回头叮嘱一句之后便这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