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垫底辣妹 其二

作者:Racyjackma 更新时间:2021/1/8 12:14:21 字数:3630

“在把篮球部交给我之前学姐告诉我,优子是能做好的,我也相信优子她能做好。”

“铃,你说留下的一共有五个。那为什么,最后留下的是你和本间同学?”早川雪问道。

“因为培训到最后只有我和优子留下来啊。”

“哦?”这个答案意外的简单,但又让我觉得有些矛盾。

“她如果不愿意做,为什么没有退出呢?”

“优子她,肯定还是想做篮球经理的。”宫岛铃答道。

“不愿意退出,又怎么也做不好……”

“是发生什么了吧,在四天后。”我说着看向宫岛铃。

“你难道就没问出来吗?”

“优子不愿意说,我也不能抓着不放嘛……所以,只能靠你了呀。音回同学。”

“……”我眉头皱了皱,露出无奈的表情。

一脸别扭的和宫岛铃他们在校门口告别后,我终于得以独处。表情,也从傲娇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这时,天际的霞光还有些晃眼。它们斜斜的洒在地上,可还未靠近便被校门前街市里早早亮起的街灯和各种店铺里投出的五光十色所吞噬——因为这绚丽多彩的人造光芒,本该暧昧的日夜之交被略过,夜景早早到来。

不过只消在校门前不远处的十字路右拐,走上三两步,便能得见这城市一隅的橙红暮色。而这便是我回家的路了。

我伸了个懒腰,刚刚感到轻松的时候,一种疲惫感反而趁机涌了上来。

鼓起腮帮子,长出一口气,我掏出手机和耳机,边走边思考,我现在的心情听一张什么样的专辑会比较合适……

最终我选择了《What A Wonderful World》——多么美好的世界,独我一人,与那熟悉的不近也不远的回家路,我将过去抛诸脑后,将未来视而不见,这不长也不短的归途伴着悠长的歌声,我全然没了自我,悲伤或者喜悦,痛苦还是幸福,通通与我无关。

我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啊,走啊。

若是能永远这样走下去就好了。当我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我见到上着黑色西服,下穿修身西裙的清岚香阿姨。她黑色丝袜裹着的脚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步伐坚定,身形稳当。看来是没有喝多。

“阿姨。”我摘下耳机,对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喊道。

她显然被身后传来的我的声音吓了一下,身子一抖,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踩了几步转过身。

“哎哟,是音回啊。吓了我一跳。”她举起右手轻轻抚在正起起伏伏的胸口上。

我注意到她左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隐约可见是垒在一起的一次性保鲜盒,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肉片。

“音回你最近这几天都不准点回来,我都忘了你现在正放学呢。”阿姨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小小的埋怨。

“阿姨这是刚相完亲?”

“相亲?没有啊。为什么音回会这样想。”阿姨站在原地,等我走到她身边后才再次回过头,我俩肩并肩一同向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走去。

“因为阿姨今天穿的很漂亮。”

“啊啦,明明上次说阿姨穿正装像推销员的。怎么今天又改口了?”

“相亲也就是推销自己嘛。如果阿姨真的是推销员,一定也是那种很成功的推销员。”

“嗯——看来今天我们的樱门音回同学心情很好呀。”

“?”我突然愣住。

“怎么?”阿姨见我停下,回过头望向我。

“在学校里,遇见什么开心的事情啦?”

“我……”心情很好吗?我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脸上。

“嗯?”我突然的奇怪举动让阿姨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音回?”

“……啊,没什么。”

“抱歉,是不是阿姨说错什么了。”

我嗯的摇摇头。

“只是……有些不习惯了。”

“阿姨这是买的什么啊。”我含糊不清的说完,又立刻转移话题,看向阿姨手中的塑料袋。

“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过也刚好,都不用去叫你了。”

这时我们真好走到一楼楼梯口边。

“锵锵,锵锵!和牛。”

“音回这会儿有事么?”

“这会儿……没事啊,今天晚上我没什么安排。”

“那你收拾收拾就下来,今天晚上阿姨请你吃寿喜烧。”

我无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阿姨的邀请。

于是很快上楼,将包随手放到电脑桌的椅子上,将校服外套脱下换上黑色外套,走到门口换好鞋,一步踏出,关上门,双手揣在兜里,哒哒哒哒的走下楼梯,阿姨的家门没锁,专门给我准备的拖鞋已经被她摆在玄关正中。

一切都很顺利。

大小刚好的小电炉里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菜。

切了十字口的香菇聚在一角,浸润在沸腾的汤汁里。翠绿翠绿的娃娃菜横亘在一角,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微微摇摆。正中,是一面煎的金黄的豆腐,它们被雪白的魔芋丝包围着,像是这汤池里小小的堡垒。被酱汁稍微染成淡棕色的金针菇在娃娃菜的正对面,而它旁边的便是这整个锅里最重要的明星,已经被煮成褐色的牛肉。

将鸡蛋打在碗里,用筷子几下拌匀,阿姨和我各挑其一筷子牛肉放入碗中,让金黄的蛋液充分裹住刚刚煮熟的牛肉。随着蛋香,酱汁的香味,以及牛肉的本味升至鼻尖,我张开嘴,筷子一抬将牛肉送进嘴里,滋溜一声,我和阿姨不约而同国内的将垂下的蛋液一并吸入,接着啊——的叹了一声。

“呜呜呜,不亏是和牛啊!”阿姨夸张的感叹道。

酱汁的鲜咸完全压不住牛肉的本身的香味,而好在蛋液的加入让两者巧妙的结合了起来。刚刚煮好的牛肉不算很柴,和蛋液的滑腻相得益彰,稍稍一嚼味道散出,食指大动不由得就咽下肚子。

阿姨今天穿的这么正式并非为了相亲,而是之前的翻译工作终于有了进展,今天她去了出版社敲定最后事宜,并拿到了一笔不小的预付款。于是乎,便有了我刚刚见到的好几盒和牛。

“真好吃啊。”

“是吧,是吧。”阿姨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我的碗里。

“多吃点,多吃点,还有不少呢。嗯——今天就吃寿喜烧,明天再试试烤了直接吃。这样能直接感受和牛本身的味道。”

“再稍微撒一点粗盐,一点黑胡椒提味。”

“对对对。”咬着筷子的阿姨咽了口唾沫,连忙夹起一片牛肉放到自己碗里,稍微吹了吹便张开鲜红的双唇,将牛肉送进口中。

一阵风卷残云,锅里只剩些许汤汁,这时阿姨一下子起身啪嗒啪嗒跑向厨房。而结束战斗的我也终于得闲掏出手机看了眼。

刚刚好,点亮屏幕的瞬间,手机传出震动的触感。

我滑动屏幕接通电话时,阿姨拿着一包被塑封的乌冬面走了过来,顺着口子轻轻撕开,从后稍微一挤,整袋乌冬面便被送到锅里。她一边看着接通电话的我一边用筷子将乌冬面搅开,让汤汁和面条充分的结合。

“喂?是樱门音回吗?”随着面条被彻底搅开,我的耳畔传来永山樱的声音。

“部长?我正在吃饭呢,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啊。”

“啊?现在还没吃完吗?”

“真失礼啊。”

“你这家伙少来。欸,我问你啊,雪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能怎么打算?她都说了不想让我逃走了。我还能怎么办?”

“……你这家伙不是挺有能耐吗?怎么可能连雪都搞不定!”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部长。而且,你也太小看早川同学了吧,明明是我搞不定她才对吧。”

“你!”

“你和她这样就是不行,要么你跟她说清楚,要么……你就干脆喜欢上她。”

“那到时候部长会祝福我们吗?”

“祝福你个头!你少得寸进尺啊,又不是让你们结婚。”

“行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吧。”

“喂!樱门……”我挂断电话,对阿姨露出歉意的表情。

神情渐渐变得有些落寞的阿姨稍微恢复了点精神,见我终于说完,她急忙起身用筷子挑起长长的乌冬面。

“快点,快点,再煮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我老老实实的把碗递了过去,乌冬面就这样一圈一圈的落到碗里。

“部长是……女同学吧。”在这时,阿姨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

“总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她接着说了一句。

“哦?我们部长叫永山樱,阿姨难道认识吗?”

我自然是想到了那天一路跟踪早川雪而来的永山樱。但为了让事情不再变得更加复杂,我还是不动声色的装傻问道。

“永山……樱?好像,并不认识呢。”阿姨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到。

我则毫不在意的呲溜呲溜地吃起乌冬面来。阿姨见状,也不再纠结。

很快,就连最后一包乌冬面也被我们三两下吃完。

锅里终于什么都没剩下了。

洗碗的活儿被我承包下来,而那之后,我俩难得的一起看了场电影。

黑白画面里,是一位口吃的斯拉夫少年。他在一位医生的指导下,通过一系列类似催眠的疗法终于得以顺利的开口,他有些腼腆的看向镜头,在医生的催促下说道:“我能说话了。”

画面一切,演职员名单走过,电影标题出现在屏幕正中,又一切,画面变成彩色,远方是草地,身后是树林,漂亮而稍显寂寞的金发妇人坐在木栏杆上,一边抽着香烟一边看向远方。轻浮的男人自草地走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妇人聊起天,他想和妇人一同坐在木栏杆上,可没过几秒那棕黑色的木头便应声断裂,男人哈哈大笑的躺在了草地上。

男人在吹拂草场的长风中离开。旁白颂念的诗歌中妇人落寞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家庭里。女人透过窗户看向窗外景色,默默留下眼泪。再之后,着火了,她告诉她的孩子们,着火了,不要吵。

再然后,是细雨中燃烧的林间木屋。

场景很快变化,很快,我意识到连接时间轴的不是逻辑清晰的事件而是虚虚实实的影像。电影所呈现的并非一个故事,而是一种感受——一种关于自我,关于过去,关于母亲的感受。

“啊……你看懂了吗音回?”

“音回?音回?你……怎么了?”阿姨将我唤了回来。

“……”我慌忙起身。

“我……我先回去了。”我从阿姨的家里逃走。

卧室里,我再次接通永山樱的电话。

“你这家伙!居然敢挂我电话!”

“我说了我在吃饭。”

“所以呢?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我想,现在的我是没法喜欢上早川雪同学的。”

这个回答,显然没法让永山樱满意。她吵吵嚷嚷的说了不少,我也不反驳,只是默默的听着,最终她只能报复一般的抢先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课刚刚结束我便被宫岛铃叫出教室。

她一脸认真的告诉我,今天,本间优子没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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