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個我一直忘了跟您報備,昨天我私自用您的點數買了燉肉的食材。因、因為我很懷念家鄉的味道,也想準備這道菜給卡司特大人吃所以……」
經過瑪姬的解釋,林辰總算瞭解在研究所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識別證,而裡面儲值的金額代表一個人的地位;當然,點數越多能兌換的東西就更多,金錢更是不例外。
林辰將卡片的編號輸入電腦後,那五十幾萬的金額總共只消費了六百多個點數,還真是讓他感到訝異。
點開系統的菜單,一些新鮮食材、日用品、文具、零食、書籍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林辰像是發現寶藏似的眼睛發亮,一口氣買下一個禮拜的食物後,也不禁露出滿足的笑容。
躺在床上的瑪姬,終於看見林辰那充滿善意的笑臉,她才鼓起勇氣說:
「卡、卡司特大人,我還能留下來嗎?」
林辰轉過頭望著女孩那燙紅的臉頰,想了許久、許久才嘆口氣說:
「……好吧。」
瑪姬忍不住驚呼一聲說:
「太好了!那、那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嗯?什麼?」
「我可以吃昨天的燉肉嗎?」
「啊!?那個啊……我昨天忘了關火結果鍋底焦了,勸妳還、還是別吃的好。」
女孩絲毫不在意林辰的建議,她忽然保有精神地走去拖來墊腳的箱子,不一會兒就站到爐子面前;伸出手指沾了那鍋已經變得冰冷,且有濃濃地烤焦味的肉汁。
瑪姬將手指含在嘴裡後,不禁露出甜甜的笑容說:
「好好吃,卡司特大人。我們把它溫熱後一起吃好嗎?」
看著女孩笑得如此天真無邪,林辰霎時覺得煩躁的心已經被洗滌乾淨。他點點頭,也無奈似的露出笑容答應了。
林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拉起衣擺對瑪姬說:
「對了,妳真的不需要替我承受那些傷口,而且妳現在也還在發燒,所以快點把我的傷口轉移回來吧。」
「呃、可是這樣的話,您會行動不便的,其實卡司特大人的傷口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林辰堅定地看著女孩說: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瑪姬楞了幾秒後,不再推遲趕緊點點頭照著林辰的意思去做。
女孩摸著腹部的傷望向林辰片刻後,金色眼眸一閃的同時,林辰猛然覺得腹部逐漸灼燙了起來;兩秒之內,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像箭矢般貫穿而來,霎時讓林辰腿軟跪在地上。
頃刻間,林辰頭頂已經洩滿了熱汗,他幾乎要咬緊牙根才能遏制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嘶吼。
「卡、卡司特大人您還好嗎……」
瑪姬有些驚慌,她想要趕緊將林辰扶起,林辰卻舉起手要她待在原地。
這個傷口根本遠遠比不上路德他們所受過傷,如果連這點皮肉之痛他都無法承受,那他就太遜了。林辰是這樣警惕著自己。
他彎腰壓著傷口緩緩往床的位置移動,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相當吃力,當他好不容易做到床上時,身上的衣物已經暈染出一片血紅。
瑪姬臉色鐵青地尖叫著:
「啊——!卡司特大人,您的傷口已經裂開了。」
林辰躺在床上微微喘息著說:
「……沒事。」
「但、但是,傷口正在流血啊!」
「沒、沒事,我真的沒事……」
女孩看著他,那臉上已經冒出汗了,她嘆了一口氣後說:
「……可以讓我替您包紮嗎?」
林辰失神地舉起手掌看著,那些鮮紅也已經滲透入他的手心,他拉長呼吸的頻率嘗試讓自己在劇痛中保持冷靜。很好……這樣很好……那些痛苦讓林辰真正感受到自己還活在這世界上,所以他保持樂觀。
驚慌失措的瑪姬遲遲得不到林辰的准許,只好擅自找來繃帶和藥膏替林辰清理傷口。看著那皮開肉綻的傷口、聽著那忍痛的呻吟聲,瑪姬的眼眶又漸漸紅了。
她不了解林辰為何要如此費力,瑪姬不住哽咽地說:
「卡司特大人,我還可以幫您什麼嗎!?」
臉色蒼白的林辰忍痛微笑說:
「……可以拜託妳不要叫我卡司特嗎?」
* * *
經過幾天的休息,林辰終於能夠安然下床,可惜因為傷口尚未癒合,所以林辰走路的姿勢線得格外彆扭。
能夠像個健康的人用雙腳隨意移動,這讓林辰感到無比的慶幸,因為他很急;躺在床上的每一天,沒有一刻是不掛念他所帶來的東西,所以一發現自己能夠下床,林辰就要求瑪姬帶他去見阿特藍。
那日,林辰跟隨在瑪姬的身後來到隔壁樓層的C棟,當他們穿越連結建築物的天橋時,那不斷傳來的童稚笑聲,霎時讓林辰強烈地感到不習慣。
瑪姬熱心地解釋說:
「研究所裡的人,每年都會固定去接送貧窮家庭的小孩。來到這裡,不只可以學習知識也會被教導一些工作技能,所以大家能來到研究所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林辰瞪大了眼看著女孩領路的背影,那段話,幾乎讓他的腦袋出現死機現象。幸……幸福是嗎?林辰不禁感到非常納悶。
「通常,所有人都是三歲左右的時候進來,八歲時就會進行分組;如果成為適合者,就能進入A組。大家最希望能夠進入A組,因為A組的待遇最好。」
「適合者?」
「嗯,可以使用拉姆的人就是適合者。」
不一樣,這和林辰腦海裡印象完全不一樣。他是如此怨恨那些實驗室,但是其他人卻以身為其中一人而感到驕傲。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面貌他已經不知道了。
在一條條長廊上遊走,又經過各式各樣的體能訓練室後,他們終於找到阿特藍。實驗室裡,阿特藍正和幾名研究員替一群孩童們進行分組,所有孩童依照人員的指示井然有序地排出一列列隊伍。
此時,一位男孩身上貼有偵測波能的吸盤,他像捧著東西似的攤開雙掌,不
消幾秒,那小小的手掌裡就冒出了無數的泡泡,咕嚕咕嚕地掉落在地。
阿特藍瞄了儀器上上的數值一眼,點點頭後就在名單上特別註記,讓男孩分到A組去了。
在男孩又叫又跳地表達自己的興奮與喜悅時,阿特藍終於看見門口處的林辰,面對那久別不見的身影他不禁笑了出來。阿特藍喃喃說:
「看來……你恢復得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