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瑪姬的殷勤幫助下,不消幾個禮拜,林辰的傷口就已經完全恢復。同時,這也代表林辰與阿特藍的約定之日已到。
那一天林辰所踏進的,是和過去所見都不同的巨大實驗室。才一進門,他的雙眼就被一顆巨大的晶透物質給征服。
一個柱形塔台之上,漂浮著一棵一公尺長的十字水晶,水晶體裡有一顆金色核心,像太陽一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水晶周圍,有三座巨大的機械手臂固定在水晶體上。而另外一個獨立的手臂,有一根針管似的棒狀物,就這樣吸附在水晶壁上,瞄準核心位置。
林辰不禁嘴巴微張而有些驚嘆。他雖然看過這副情景,但真正來到水晶的正下方,感受到的光芒折射、巨大重量與真實體積時,霎時讓林辰的視線直直釘在高空中,無法自己。
早已在實驗室內等候多時的阿特藍輕聲說:
「這就是一切拉姆的來源——潘朵拉之盒,就連這座研究所也是因此取名。」
林辰仍然直直瞪視著那有如藝術品的巨大水晶,他忍不住讚嘆說:
「想不到地球上竟然有這麼大的水晶……」
「聽普魯斯說你曾經突破界線,是不是?」
「呃……算是吧。」
「很好,現在我簡單說明一下這次實驗的目的。在水晶裡的金色核心就是拉姆物質的本體,當拉姆物質被分離到人體身上並且成長到一定的階段時,拉姆物質將會在人體內逐漸氧化。開始氧化後,連接鏈的接架分子發生脆化後將會開始斷裂,最終拉姆物質將會失去活性不再成長。」
阿特藍頓了頓說:
「你可以理解為,當一個人生命的週期來到最高峰後,接著就會開始走下坡,而出現老化症狀。拉姆也是這樣,當你成長到某一個階段後,如果沒有出現新的刺激、新的能源補充,力量就會漸漸衰弱。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所以對應的拉姆系數也不同,雖然不能預測衰退何時出現,但是我們可以不斷注入新的活力與刺激——所以今天要做的,就是讓你和拉姆的本質進行連接,以達到某種程度的刺激。」
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林辰倒是配合得挺甘願的。他照著研究員的指示脫去外衣,來到一個鋪滿矽膠的膠囊艙前。
當那個滑蓋式的單人小平台從艙中拉出時,林辰可以看到所有連接矽膠平台的電纜,最終都是連接至那名為潘朵拉之盒的水晶物體之上。
林辰依照研究員的指示,在身體塗抹上易於感應波能的膠狀物後,躺到平台上。
阿特藍走到林辰身邊,以親切提醒的口吻說:
「……過去的十二代複製基因包括現在的普魯斯,都沒能好好連接上母體,希望你能好好表現。」
林辰嘴角不禁抽搐說:
「所以這個實驗沒有一次成功?」
「有,當然有成功,只不過成功的實驗體都沒有機會活下來。」
林辰詫異地看著阿特藍,他還來不及表達出自己的驚訝,就已經被其他研究員推進密閉式的拱形金屬罩裡。
林辰躺在漆黑的平台上,除了如星點般的微弱藍光指出感應艙內的狹小體積外,什麼也看不到。
可惡……阿特藍也太過份了吧?什麼叫成功的實驗體都沒有機會活下來?那這個實驗分明就是希望他去送死嘛……好不容易才找到繼續活下去的信心而已,拜託,希望不要出任何事。林辰不停地祈禱著。
* * *
膠囊艙內依舊平靜,當林辰注視著那些微弱的藍光發呆時,突然發出幾聲電子運作的嗶嗶聲,平台漸漸滑動退出艙外。
「咦、咦!?結束了?就這樣嗎?」
林辰驚訝地坐起身,懷疑實驗從開始到結束根本只有五分鐘,才轉頭要反駁阿特藍為何故弄玄虛嚇唬他時,此時,林辰身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環視四周,這間空蕩蕩的實驗室竟然如此靜寂,剛剛那些忙碌的研究員呢?林辰不禁擅自跳下了平台。
走進那些精密的機器,所有儀表板上都顯示運做正常,而一些紀錄報告隨手放在桌面上的模樣,好似所有人上一秒才離開了實驗室。
林辰探頭望向走廊,前看後看依舊一個人也沒有。所以他到底要不要繼續在這裡等?實驗已經結束了嗎?充滿疑惑的林辰緩緩走在長廊上,尋找任何一位研究員的身影。
走著、走著,林辰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原本以為瑪姬會在房間裡等他,門一開,瑪姬也不在房間內了。
怎麼突然一個人也沒有?是被阿特藍臨時叫去哪裡集合了嗎?林辰望著窗外沉思著。
今天窗外難得探頭的陽光顯得格外明媚,雖然昨晚積下雪已經將大地與枯樹染成一片白,但藍藍的天空、朵朵的白雲,天氣比以往都來得晴朗。
想不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已經回房間了,真是難得的情形啊。林辰越是望著窗外,那意想不到的衝動越是變得更加清晰。
一瞬間,一個想法很快穿透林辰的身體,那訊息強烈得像興奮劑般讓他再也坐不住。
林辰陡然站起,立刻翻箱倒櫃將他的背包給拿了出來,同時他也不斷套上厚毛衣,直到他再也穿不下任何一件衣服。櫃子裡的零食、乾糧、飲品所有能補充能量的東西,都被林辰塞到那包包裡。
說不定,這是一個機會。林辰信心滿滿,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準備好,不然他就再也離不開這裡了。
林辰身穿大衣,腳踩雪靴、背起背包就要奪門而出,忽然間他又緊急踩了煞車,停在書桌前心想,啊……他是不是應該向瑪姬說一聲呢?突然消失她會擔心的吧?
但很快的,林辰又立刻打消這個念頭,因為這樣只會透漏自己的行蹤而增加失敗的風險而已。林辰吸了一口氣,掉頭就離開了他的棲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