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間的門形同碎片,一扇扇的窗支離破碎,一面面的牆隨著林辰移動的身體向四方裂了開來。
此刻,林辰心中出現無比的快感,純粹破壞的慾望幾乎佔據了他的心。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上揚著,那神情更像因滿足而露出笑容,暢快無比。
為什麼力量如此源源不絕?從來沒有因為獲得拉姆而感到高興的林辰,此時此地的他一想到可以粉碎這個地方就快樂無比。
林辰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絕對要宰了阿特藍、他絕對要毀了這個鳥地方、他絕對要離開這裡——!
林辰追逐阿特藍背影來到樓梯處,他瞪著那往上移動的背影,一瞬間,所有扶梯的鐵杆發出尖銳聲彎曲了起來,傾倒的扶手像一條鞭子霎時絆住阿特藍的腳,使他跌在地上。
就在阿特藍困在樓梯之中時,林辰一看見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強硬姿態,因為小腿被金屬碎片刺穿而無法動彈的樣子不住笑了出來。
阿特藍痛苦地壓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驚恐地望著林辰說:
「你、你想做什麼?」
林辰冷冷笑著說: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
就在聲音落下的那瞬間,阿特藍的頭顱像丟下的皮球,脫離身軀立刻往旁橫飛而去,直到滾落樓梯掉在牆邊,才終於靜止不動。
林辰平靜地望著那像湧泉般噴灑汁液的血紅色軀體,只是輕輕伸手擦去噴濺在臉上的血跡,便離開了。
「接下來,我要拆了這個混帳牢籠……」
林辰轉過身時,那淌流在他腳下的血跡,就像一副張開的惡魔翅膀在顫動著,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暴戾氣息。
林辰很快回到大廳,研究員們依然如過往一般正在盤點進出的貨物與生活用品。當其中一人,才剛登記所有卸下來的紙箱數量時,那些箱子突然像噴起的羽毛般,發出一聲聲的爆裂聲,撕裂的雜碎物全都漂浮空中。
一名研究員不住驚叫了幾聲才發覺林辰的位置,當穿著白袍的他正要跑離危險區域時,身體立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起,狠狠塞在後方高牆的窗戶上。
林辰不斷破壞周遭的貨品,一些化學粉末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發生燃燒作用,恰好酒精與易燃物都在附近,就這樣引起了一陣大火,火勢霎時燒得相當旺盛。
對於那些濃煙烈焰,林辰瞧也沒瞧一眼,他只覺得這是一個痛快的時刻。
警鈴聲四起,連接樓層的出口處緊急出現一群研究人員,他們提著滅火器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撲滅火勢。
但是林辰不允許任何人去挽救這座即將被他瓦解的牢籠,當所有人滅火器開關一按下時,噴出的泡沫並沒有同時撲向火勢,反而逆風而上,將自己的身體噴得一身冰冷、一身白。
林辰用拉姆舉起其中一支鐵桶,就隨意往一旁砸了過去,震耳欲聾的金屬聲霎時嚇住了所有人,當所有人終於發現一切動亂的來源竟然就是林辰,他們不禁害怕地逃往他處。
林辰跟著他們逃離的路線來到C棟,走道之中的閥門像是在隔離入侵的異物般一扇扇阻擋著林辰的去處。
可惜那些金屬門扇對現在的林辰來說,就像一層紙門般沒有任何作用,很快又讓林辰給開了一個洞。
待在建築物最高處的孩童和研究員們,噤住聲音聽著那由遠至進的轟隆巨響,他們期許那力大無窮的怪物終有疲乏的時候,但是當最後一道防禦的堡壘坍倒,緩緩走來的林辰一身狂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時,尖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請、請你住手。」
「滾開!」
「不要過來!」
林辰默然看著人群驚聲四起,他覺得心煩、覺得疑惑,他不懂人們為什麼要害怕他?他這是在幫助所有人獲得自由啊。只要研究所消失了,大家不就可以回家了嗎?
林辰瞪著那些害怕的研究員說:
「我沒有做錯,是這間研究所不應該囚禁任何人——!」
其中一個孩子抓起石頭就往林辰身上丟去,可是還沒靠近林辰就失去重力漂浮空中。
氣憤的林辰瞪著那小孩想要給他一點教訓,可是挺身保護孩童的人,卻因此受了重傷而斷了一隻手。
這情景引來所有人的憤怒,他們更加叱喝林辰的所作所為,讓林辰更加感到莫名其妙。
「怪、怪物……」
「他想殺了所有人、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滾出去!」
研究員們縱然害怕不已也依然挺身而出,站到孩子面前,隨時都有心理準備會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後背的那一群孩童。
聽著那些指摘的聲音,林辰不禁咬牙切齒低語著:
「我沒有錯……我只是想要離開這裡而已……」
當林辰再度抬頭時,人群背面的高牆霎時裂出如蜘蛛網般的凹槽。
「好煩……你們這群人真是太討厭了。」
人群們只聽見背後發出巨響,不解轉過頭去時,眼神一暗,凹陷的牆面霎時又塊塊分解凸了出來,如同傾瀉的落石般狠狠壓在他們身上。
只有一面牆倒塌的時間,那速度之快連尖叫聲都來不及出現,孩童與研究員們就都埋在石塊下,大量的肉體不由得將所有縫隙都填成暗紅。
終於變得安靜了,所有的哭鬧與指責的聲音都已經消失,殘垣之下只剩寂靜無聲的四肢。
對於殘害生命的罪惡感,到這一刻為止都不曾浮出林辰的心頭,好像一種本能的按鈕因此被打開了。
林辰冷冷看著自己的雙手,忍不住想,原來擁有力量是這樣的美好呢。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血色裡低喃著:
「就這也好……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吧。」
當林辰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聽見一個咽嗚聲從一旁的桌椅下發出。林辰
走了過去,讓那些桌椅漂浮在空中之後,一名女性研究員正掩著男孩的口不讓他的發出聲音。
無法避免地被發現後,女人驚恐地說:
「請、請你不要傷害我們!我什麼都願意做。」
林辰冷冷哼了一聲,就奪走男孩讓他漂浮在空中,這下女人不禁尖叫得更大聲了:
「他才十歲啊——!」
「如果你們真的還有同情心,為什麼忍心將年幼的普魯斯壓到電椅上?」
「住、住手,我求你放了他。」
林辰氣憤地瞪著研究員,才要將心中所有的怒氣宣洩出來時,腦海一閃,瑪姬曾經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在林辰腦海:
「……來到這裡,不只可以學習知識也會被教導一些工作技能,所以大家能來到研究所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林辰身體頓了頓,不禁有些困惑。
這時候,他知覺到自己的腦袋好像陷入某種偏激的模式……他從來沒有如此麻痺、冰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