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早,林辰的房間門外立刻傳來敲門聲,和林辰同住的瑪姬睡眼惺忪去應門後,原來是送來兩套服飾的僕人。
瑪姬將林辰也叫醒後,就將其中一套服飾遞給了林辰,恭敬地說:
「辰大人,請快換上這套衣服吧,今天有重要的行程。」
林辰揉揉眼轉頭望著窗外,就算已經早上七點卻連天都還沒亮,加上天氣寒冷得讓人不想離開被窩一步,林辰一恍神竟然又睡著了。
「辰大人、快醒來!今天有重要的『審核會』啊,阿特藍大人交代過不能遲到!」
「辰大人——!」
終於在瑪姬集中火力催促下,林辰才勉強走下床準備一天的開始。他來到浴室裡無精打采地抬頭看著自己,他楞了兩幾秒後,才伸手撥起額頭上的瀏海仔細看著。
「果然,還在嗎……」
自從和那個巨大水晶連接後,在那幻境內發生的一切已經非常深刻地絡印在林辰腦海內,尤其那尖銳的劍端刺向自己的額際時,所讓他感到的恐懼到現在依然深刻。
他摸了摸出現在額頭上出現的泛紅圓點,如果沒有注意觀察那不明顯的顏色,根本很難發現。
「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林辰望著額頭上的淡色刺青恍神時,門外的瑪姬不禁尖叫著:
「辰大人——你已經進去很久了唷,請動作快點,不然我們會來不及的。」
林辰嘆了口氣,無奈拉開嗓門回答:
「是、是、是——」
早晨裡,林辰通常會煎蛋與火腿、烤土司做兩人份的早餐,而瑪姬則是負責泡上一壺香濃的咖啡;這種習以為常的早晨卻是其他孩童望塵莫及的。
林辰將早餐盛在盤子上後,忍不住問著瑪姬:
「妳剛剛說什麼審核會?」
「是這樣的,潘朵拉研究所每半年都需要到莫斯科去參加發表會。」
「……發表會?發表給誰看?」
「發表給很多人看。那個聚會就像一個舞會一樣,每個人都會穿得很漂亮。我一直都很期待這個聚會,因為只有參加的人有機會得到漂亮的新衣服唷。」
「所以妳也要去嗎?」
瑪姬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點點頭。
林辰只是無奈笑了一聲。
當林辰和瑪姬都換上阿特藍命人送來的新衣後,他們一同來到辦公室報到,這時所有被通知要參加的人們都已經齊聚一堂,等候他們的到來。
每個人清一色都穿著相同顏色的外衣;女孩們穿著黑色小洋裝,男孩們則是黑色西裝與白襯衫,一群人都打扮得相當莊嚴與得體。
也穿著黑色西裝的阿特藍一看見走進來的林辰,不禁盈盈笑著說:
「這是我照普魯斯的尺寸去訂做的。果然,非常合身吶。」
林辰瞄了所有人一眼後說:
「……所以普魯斯這次不參加嗎?」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照你的意願,我已經不再讓他參與和拉姆有關的任何研究了。所以他自然也不需要再出席這種場合。」
林辰默然點點頭。
「對了……」
阿特藍從抽屜裡拿出那個鵝絨小袋子,輕輕拋往林辰的方向說:
「那個就還你吧,那種誇張的品味我可不敢恭維。」
林辰緊緊握著阿特藍還給他的小袋子,不禁感到有些驚喜。
阿特藍盈盈笑著說:
「相處這麼久,你也差不多該發現我的優點了。我這個人,一直都是很大方的。」
林辰只是嗤之以鼻冷冷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這次隨同出發的除了瑪姬之外,另有三個A組名列前茅的孩童與兩名護衛。而前往莫斯科和林辰同車的,正是那時候在意大利將林辰帶回俄羅斯的男人。
此時坐在車內的林辰正低頭握著手環,轉了幾圈後,忍不住抬頭問著隔壁的男人說:
「那、那個……」
男人露出一貫的笑容恭敬地回答說:
「請您稱呼我黑狼。」
「黑狼?」
「是的。另外,替阿特藍大人開車的司機兼秘書,也是那時候在義大利一同接您回來的女性——她是赤狼。」
「為什麼要這樣稱呼?你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男人淡然說:
「……身為潘朵拉護衛的一員,需要的是對絕對忠心與完成任務的決心,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自我,固然不需要那些名字。往後您只要這樣稱呼我們就行。」
「所以潘朵拉的護衛只有你和那位女性嗎?」
「不,我們是附屬研究所的一個小型團體,除了我以和赤狼以外,另有兩位組員。我們的工作除了保衛研究所人員的安全之外,必要的時候,還會接下其他國家的委託與任務,而賺取金錢……就成為研究所需要的經費來源之一。另外,因為我們的首領長期不在研究所,所以我是目前的代理首領。」
語畢,黑狼忽然發覺自己滔滔不絕說了太多,不禁頓了頓又說:
「啊,真是不好意思。卡司特大人應該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此時,林辰忽然脫口而出說:
「戰…狼……嗎?」
黑狼一愣,不禁驚訝地反問:
「您怎麼知道這個名字呢?戰狼正是我們的首領。」
林辰沒忘記,路德曾經對他說出的夢想——他要幹掉戰狼成為殺手之王,因此,他對殺手的名稱變得非常敏感。而現在,他想不到研究所的護衛裡,竟然孕育出世界上最讓人膽顫心驚的殺手。
林辰心底不禁揚起一陣寒意。
經過七個多小時的車程抵達市中心後,夜幕已經下降,此時街上樹立的繁華建築與往來人潮的情景,和研究所兩旁的枯樹與石道簡直成了強烈對比。
當他們抵達預定的地點時,林辰下了車,抬頭往飄下雪花的上空看去,眼前的高樓就像是一棟巨大的弧形銀河,聳立天空。
那些由燈光所排列形成的星點,是那樣的閃耀與迷人,林辰簡直看呆了。
阿特藍早已習慣這華美的現代建築,他搭著林辰的肩膀微笑說:
「……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你想要的東西你都能輕易得到。就連全世界也不例外。」
林辰皺著眉頭,很快離開阿特藍的身邊。他要的才不是全世界,他要的是僅僅是自由而已。
大廈裡,十樓以下是販賣各種精品的百貨公司,而頂樓的花園廣場就是他們晚會的舉辦地點。一但到了頂樓,若沒出示邀請函或是特殊身份的證明,是完全無法進入的。